在这长安城内,此刻天空中,早已被漫天飞舞的雪花覆盖,更是在其间,有风吼声不断的传出。
而在这风雪之下,一场布局许久的风波,也骤然开启,各方势力都或多或少参与进去,但真正对弈的双方,却都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此刻在宫中的李无忧,看着他面前,这老去的帝王,内心的怯怕,也陡然升起!
他自诩看清楚了这京城内部的事情,可是,在这一刻,站在自己父皇面前,他的脸上,再一次露出迷茫!
许久,李道真收回目光,看向此刻眉头紧蹙的李无忧,再一次缓缓开口:“君王之道,乃是用人之道!朕今日要教你的,便是这君王之道。”
“这席卷京城的术士,为何打着你的旗号,你可曾细细想过?”李道真顿了顿,笑着看向李无忧,缓缓开口。
随着话语出口,这一刻的他,仿佛回到了人生中的壮年,回到了他征伐天下的时期,一股莫名的气息,于李道真苍老的身躯内陡然升起,影响着李无忧!
“无忧,普天之下,所谓术士,其实就是幻术……”李道真收回目光,抬起手微微向前一指,立刻,他前方的世界居然开始出现了坍塌,在李无忧震惊中,他面前的一切景象,开始改变!
大殿崩溃,成为了飞灰,而他,此刻正与李道真两人,站在雪地之中!
但转瞬间,他面前的画面再次变化,展现在李无忧面前的,郝然是一处战场!
这战场上,此刻双方正在厮杀,到处都是这双方厮杀留下的尸体残骸!
而他与李道真两人,正站在这战场的中央,无数的人从他们身体内穿过,好似没有看到他们!
只是,李道真的神色,异常平静,李无忧却是面色煞白,双腿都有些站立不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战场,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之多的尸体残骸!
好在只是瞬间,这一切画面消失,李无忧重新回到了大殿内,只是,那股后怕,依然存在!
“这,就是术士之法,他们可以投影出任何的事物,这些事物,并非真实,但也并不全是虚假……传说,术士,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李道真来到李无忧面前,摸了摸李无忧的头,再一次悠悠开口。
李无忧此刻,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看向李道真,心神内再一次起了波澜!
李道真居然会这些术士之法,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他相信,这天下,绝没有人相信,李道真居然能够掌握如此之法。
“传说里,这些术士,皆来自一个奇异的国度……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它虽是虚假的,但你必须知道属于它的故事……”李道真转身,在李忠搀扶下,一步步重新回到上首的座位。
“朕知道,你的内心,此刻有着诸多的疑问……父皇居然会是术士?”李道真回到座位上,坐下之后,微笑着看向李无忧,开口道。
“其实,父皇刚刚所施展的一切,都是你所知道的障眼法,也就是幻术……”说着,李道真一指此刻殿内正在燃烧的火炉。
李无忧顺着李道真的手,看到了那火炉之旁,此刻站着的一个小太监,他的手里,正提着一个小袋子。
“那……就是真相……借助外物,营造出一个世界,此为幻……”李道真淡淡开口时,右手缓缓一挥,那站在火炉旁的小太监立刻弯腰离去。
李无忧看到这一切,内心已然有一些明悟。
“所谓移形换影、改天换地,其实,都是幻术……他们借此,行骗天下……为的,是掩盖真正的动机……”李道真微微一笑,再次开口。
李无忧内心震撼,若是不了解这些事情,在他的认知里,这些障眼法,就如同神仙道法,煞是奇异。
“但,要想破解这幻术,其实也并非难事……所以,这些术士,终归是些跳梁小丑……”李道真继续开口,神色之间,云淡风轻。
“就说今日这多宝上人,他们售卖的,其实就是一个引子,一旦条件成熟,这些引子开启,这长安,也就进入到他们的世界……”李道真顿了顿,再一次似笑非笑的开口。
李无忧却是内心一慌,正要开口,却被李道真制止。
“现在,你可知,为什么他们打着你的旗号行事了吗?”李道真并不着急,依然保持着笑意。
“他们是想让天下人相信,儿臣的手谕是真的?”李无忧想了想,缓缓开口,但内心还是有些不确定。
李道真神色平静,李无忧的回答,他不意外,却内心还是有些许失望。
“所以,你认为那遍布夏国各州的手谕,是他们所为?”李道真暗自叹息一声,缓缓开口。
但这个问题,落到李无忧耳中,却是让他的内心起了一些波澜。
他通过这两天都思索,再有遇到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将这手谕一事,归结到术士身上。可是,如今随着李道真的问题出口,他再一次审视自己之前的猜测,却发现,这一切的猜测,好似还是少了一些东西。
从赵家父子五年前参奏自己开始,到如今的手谕,好似有着一双手,在拨弄着这一切,但他们的目的,却始终没有暴露。
而这些术士,他们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借助他们的手段,其实可以制造更多的条件,而并非要在自己的身上做文章。
“父皇的意思,他们只是借用这些事,让天下人看到儿臣的手段?”李无忧眉头一皱,缓缓开口。
李道真目中带着笑意,那溺爱之意,依旧如常。李无忧的回答,虽然他并不满意,但他却无法去直接说出来。他害怕这孩子,因为自己的语气过重,而有一些奇怪的行径。
“还记得父皇曾经和你说过的……察人心,用人心?君王之道,其实就是如此……他们之所以借助你的名义,其实就是用你纨绔之名……如此,一切皆不会有大的动荡……”李道真缓缓开口,神色之中,依然带着笑意,他希望,李无忧能够明白,也坚信,李无忧肯定会明白。
其实,从李无忧开口说出西楚使团之事,他就已然知晓,李无忧看到了这些事情的一部分,但并没有看到其后藏着的东西。
“启禀陛下,柳家少主柳逸云正在宫外,说有要事,必须见到兰郡王殿下!”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