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乔又无言。
人就是这样,真相没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就拼命寻找。真相终于来到我们面前,却犹豫了。
衡滤没逼迫乔又非得想起,刚想说话,就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
“不行!你不可以想起来!你明明就死了的!”李霁沅目眦欲裂,表情扭曲,好看的眼睛里充满鲜红的血丝。
她喃喃自语:“你明明就死了的!你命牌都碎了,我明明亲眼看到的!不会,你怎么会又活过来,我不信……不信!”
李霁沅浑身戾气暴涨,白皙的脸颊,红彤彤的眼眶。
虽是美丽,却太歹毒。
她抽出本命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借着长剑划过的剑风,迅速来到乔又身边。
乔又避之不及,目露惊慌。
反应过来的衡滤立马掐咒,给李霁沅施了个定身咒。
长剑,离乔又的眼眸只有一寸距离。
“乔又!”
穷奇惊呼。
在看到那把剑无限接近乔又的剑,心中怒气横生。大手一挥,李霁沅被穷奇巨大的威压掀到几百米远。
“唔——”
她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越加苍白。
乔又心有余悸。
穷奇揽过乔又肩膀,将她带到自己身后,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乔又抓住他的衣袖:“不怕。”
这不仅是在安慰乔又,同样安慰了穷奇。他温润一笑,冷冽的脸上因为乔又,多了温度。
衡滤尴尬的咳了咳,脸皮极厚的插进来:“小又啊,你要是不想想起来,我就不勉强你了。那些记忆,确实不太好。”
他想着乔又就这么同意他的想法,没想到,乔又坚定的摇头:“不行,不管那些记忆有多么灰暗,我都要想起来。这是我的记忆,我没必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衡滤叹息,终是妥协。
他抚动宽大的袖子。
乔又看见,从他衣袖中落下许多细小光点。这些小光点轻飘飘的,随着风四散开来。一部分触碰到人后,迅速没入他们的身体里。
乔又没能幸免。
她闭着眼睛,做起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一雪衣女子手执长剑,孤身伫立在白色的空间中,带着无穷无尽的悲哀。在她握剑的小手指上,系着一段红色的细线。
细线另一段浮在空中,不知道尽头在何处。
画面一转。
雪衣女子换上一件大红色的喜服,漂亮的花纹绣在衣服上,栩栩如生,仿佛就此可化作真实物件。
她孤身走在白色空间中。
许久,她停下来。
原因是面前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看不见脸的白衣男子。红线的另一段,从女子身上延续到他身上。
开始两个人交谈的很平静,后来不知发生什么。女子抽出她的那把剑,就在此刻,她的五官逐渐清晰,四周环境也并不是白茫茫的空间,而是人声鼎沸的酒宴。
女子五官出色,又是这么让人熟悉。
——这个人啊,就是乔又自己。
酒宴氛围很奇怪,准备喝酒的人,手里举着杯子,目光却落在那二人身上。其专注,竟是连喝酒都忘记了。也有人竭力憋着笑,即便如此,也挡不住拼命上扬的嘴角。
所有人之间都带着暗流涌动。
虞墨在酒宴之中,他目光直直盯住“乔又”瘦削的背影。
“乔又”叹息,语气无奈:“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说罢,她杨剑直接斩断那根红线。
……
画面戛然而止。
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乔又”说的那句话上:
“原来,斩断三千红尘也可以简单。再厚重的情真意切都可以跟着红线一般,轻轻斩断。”
“仙尊,爱情于你,是于则有利时,才需爱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