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应该知道，虫族的真正的等级是从虫将开始，在它之上有虫帅、虫王，还有至今为止发现的最高阶虫皇……”季言洛的目光有些呆滞，仿佛是机器人一般，机械的说出这一切。
当季言洛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住了，身体不住的颤抖，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发不出声来。
谭九荣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这小丫头刚刚提到虫族的时候，是一副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出去将那些虫子砍了样子，怎么现在却是被吓成了这副模样，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这小丫头如此恐惧？
顿时，谭九荣的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知道，在这个时代，虫族对人类够不上什么太大的威胁，甚至，在与虫族的战争中，人类几乎是占据绝对优势，”季言洛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安，“可是，就在星历8392年，也就是现在往后推十几年，出现了第一只，第一只……”
季言洛的舌头有些打结，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恐惧那个东西，以致连回想起它都不敢。她使劲咬了咬牙，想要说出那个名词，可话都到嘴边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第一只虫帝！”
这句话仿佛用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她无力地瘫在沙发上。
听到这里，谭九荣的面容立刻变得万分凝重。人类与虫族战争的取胜，是基于虫皇的缺乏，每次战争中基本最多出现一只虫皇，而像这次有三只虫皇涉入战争，都是史无前例的。至于虫皇对人类的威慑力有多大，数数这次他带来的军队数量就知道了。
至于虫帝……
“你说的是真的？”谭九荣沉声问道，一双早已被岁月磨练出来的眼睛紧紧盯着季言洛，想从她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来验证她话语的真实性。
不用季言洛自己说，谭九荣就已经明白，这小丫头的话，是真的。这是他大半辈子看人的经验。
季言洛没有回答谭九荣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看样子，她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人类，从此便失去了未来。”
“虫族取代了人类，成为宇宙的主宰，而人类，则成为家畜般的存在，险些绝种，这就是命运，人类的命运。”她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似乎想要缩进沙发里面，她的声音不在像之前一般，而是平静地，不带一丝起伏，她的目光呆滞，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早已绝望之人。
谭九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的小丫头，突然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面容缓和下来，不再是凛若冰霜的拷问官，而仅仅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看样子，这小丫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等到季言洛的心情平静了些许，谭九荣才张口道：“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至于你说的虫帝，看样子还得几年才能出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小丫头就不必太担心了。”
季言洛的身体重新坐正，她的脸上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可她脸上的苍白却暴露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来历？”
“这个问题，你还是问问带你来的那个小混蛋吧。”谭九荣将茶杯里最后一口茶饮尽，看了一眼季言洛，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
他按住季言洛的肩膀，在她不解得目光中沉声说道：“以后，你就叫我爷爷吧。”
“您……”季言洛有些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
谭九荣突然笑了，笑地很和蔼：“小丫头，你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要努力活下去，不仅是为了你自己，还有其他人。你需要一个身份来融入这个时代，而我们可以成为你与这个时代的润滑剂，我们将成为你的家人。”
家人……
季言洛抿了抿嘴，不得不说，谭九荣的话对她有很大吸引力。他的话，很温暖，是纯粹从她的角度出发，是完全为了她，这种温暖，季言洛从不敢奢求。
她默了默，静静思考了一会，才闷闷说道：“其实，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是我的弟弟季言则，只是在即将抵达时，我们分离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谭九荣装作严肃的样子，把不满写在了脸上：“真是小丫头，我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会护着你，家人这个词可不是白说的。”
家人，除了小则之外的家人，她可以拥有吗？
答案是，她很渴望拥有：“对不起，爷爷。”
“这样才是个可爱的小丫头嘛。”谭九荣重新露出笑容，摸了摸季言洛的头，“你的事情，我会交代人帮你处理好，你暂时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朝带你来的那个小混蛋提，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们就回家。”
“战争？和虫族吗？我可以去吗？”季言洛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只是里面闪烁着的却是仇恨的光芒。
谭九荣一脸不赞同，像个老顽童：“这可不行，你也不看看你才几岁？你要是在战场上伤着了，爷爷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季言洛也明白自己的鲁莽，她的眸子渐渐暗了下去，对着谭九荣轻轻说了句：“对不起，爷爷。”
“小丫头。”谭九荣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爷爷还有事，就先走了，一会带你来的那个小混蛋过来了，你跟着他走就行了。”谭九荣笑着拍了拍季言洛的头，拿起军装外套便朝外走去。
刚走出房间，谭九荣脸上的笑容就隐遁了，他的眉头紧缩，脸色再次变得凝重。
虫帝啊，这还真是让人头疼，看来自己得重新安排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