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灭绝让整个班倒吸一口凉气,何曾有人敢在音乐老师面前提这两个字,灭绝这个绰号,老师自然有所耳闻,但只要无人敢在她面前提,她也拿学生没有办法,但现在眼前这杜易却触犯了禁忌,那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音乐老师已经气得不行,说话都有点不太利索,她刚想再次抬起手来扇杜易,但想到了个中的后果,她硬忍了下来,怒喝一声,道:“杜易,给我出去!给我好好站着,我不说放下水桶,你若是敢放下,那么后果自负!”
杜易将王文筠按在座位上,从课室抄起两个水桶就去盛水,他心中清楚只要再给灭绝老师添上一把火,那么王文筠所说的话就如烟一样飞去,这就不用一本书两人受罚。
如意算盘欲要打得响,还得靠算账人,可惜这一刻负责算账的不是杜易而是音乐老师,她翻开王文筠面前的课本,第一页就看见杜易的名字写在上头。
此刻的她怒气未消,闭上那双蕴含怒气的双眼,轻轻地敲响桌面,道:“你也一样!小时候就学会撒谎,你长大以后会成为怎么样的人?给我拿水桶站出去!”
王文筠知道自己的错,她并没有杜易那般的冲动,她的目光始终不敢看周围的同学,她拿着水桶就往卫生间跑去,或许同学的眼光就如毒蛇一般,吐着信子随时会朝着她狠狠咬上一口。
一个人提着水桶回来,一个人提着水桶过去,二人在走廊上擦身而过,杜易欲要开口叫住王文筠,但话在喉咙还没有喊出,王文筠的背影已经远去。
音乐老师早早站在门外等待杜易回来,看向杜易手中的两个水桶,看了一眼里头的的水量,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一本课本放在杜易的头上就站在原地等待王文筠的到来。
当王文筠脑袋上被放上一本书后,音乐老师就继续她的大合唱,门外的二人就如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类,课室内的一切都将与他们无关,如被世界离弃,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在做什么。
王文筠的泪水如屋檐上的水滴,它不断从屋檐滑落到地面,她一声不语地在抽泣,低垂的头似乎不愿让人看见她的样子,王文筠此刻的心已经到了极点,她从来都是优等生,甚至拿到全年级第二都觉得是一种委屈,如此的她面对被罚站的处罚,她的心如何过得去?
抽泣之声虽小,但在王文筠身旁的杜易始终能够听见,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文筠,道:“不要哭啦,你有什么好哭的,这只是人生的一种经历,班级里头谁没有被罚站过,你就不要哭了好吗?”
闻此言,王文筠的哭声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有是高了几个分贝,她的泪珠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她并没有抬头看向身边的杜易,带着哭腔的声调说道:“我觉得好丢脸,我从来没有被老师罚过!”
“这么说这是你的第一次了,我感觉我有点荣幸呢!不要觉得丢脸嘛,人生总要走一回,什么事情都该尝试一次,你人生的第一次处罚归我了,我可以去向苏子清他们炫耀去了,哈哈哈!”
杜易说着一些无心无肺的话,或许这个年纪的男孩都是无心无肺的,总觉得一些特别的东西都显得威风不已,但其实在往后的岁月看来,这些都只是一种幼稚的笑话罢了。但谁人的童年没有过那一番幼稚,会想起当日的幼稚,或许还能换来一种别样的情感。
双手不断在颤抖,眼泪还是不断滑落,那呜咽声就显得更加刺耳,两个世界两种氛围,教室内是大合唱的欢愉,外头一声一声的哭泣之声,那无言的泪在述说着哭者的内心,委屈的心情从中而起就无法休止。
无论身旁的人如何逗弄,心中的委屈总是让她难以挥去,王文筠此刻的心情又有谁能懂,一种难以言语的委屈是最为难受,她甘愿受罚,但她觉得自己连累了杜易,她此刻心中无比压抑,她想说出无数饱含歉意的话,但始终被那泪水所制住。
看着王文筠颤抖的双手,杜易没有说话,他将自己头上的书本拿了下来,伸手去接过王文筠的水桶,将那半桶水倒在自己的水桶里,脸上带着笑道:“不要哭啦,你哭的样子并不凄美,反倒有点难看!小妞,给爷笑一个!”
两个空水桶再次挂在自己的手上,任凭杜易如何逗弄王文筠,她始终没有露出一个笑容,她的泪水还是没有止住,她不断抽泣着,她心中还是带着无限的愧疚,或许这就是优等生所谓的尊严,她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交代。
“你就不该为我顶罪,若是我亲自承认,顶多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罚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王文筠的哭腔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的责问,带着半分的自责,这就是她心中的矛盾。
杜易双手平举着两桶满的水,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道:“男人就该有承担,倒是你,今天脑袋是不是被门给夹了,你突然站起来做什么?灭绝打我是正常的,她的约会泡汤了,心中有火要找人发泄,我来承受就行了,你就该默不作声,装作一切都与你无关!
你站起来说什么傻话,现在两个人都要受罚,你说你是不是傻啊!一巴掌不算什么,我杜易承受得起有余!我就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能受的罪,你来凑什么热闹,本来她就不是什么好鸟,你凑过来做什么?”
“你刚才想打音乐老师,我能不站起来吗?你不能打老师,尊师重道你懂吗?而且音乐老师还是女人,你更加不能打女人,这是绅士风度,你难道不懂吗?”
王文筠的一连两问,使得杜易有点哑口无言,他长舒一口气说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所有事情都已经过去,待会罚站完就过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见王文筠不说话,杜易旋即一脸认真地问道:“你今天真的没有被门夹了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