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交给国家好，能让他彻底改邪归正。组织上费心了。”尽管秦爱国在学校备受尊敬，在这里却不得不低头认错。
签了字，秦爱国回到家里一阵发脾气。
“妈，都怪你，少平这下完了，一辈子都完了，唉。”
但是这个时候就算是秦爱国把秦少平打死也不能改变结局了，秦爱国愤怒的收拾收拾东西去学校了。
郭秀敏也很懊恼，她也不知道秦少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是赌博又是贩卖人口的，在她印象中，她大孙子一直都是好的。
“一定是那个贱丫头把少平的运势给抢了，玉兰，你不是跟踪那个姓陆的警察了吗？怎么样了？”
上一次的事情，苗玉兰和郭秀敏还不死心，这一次她们学聪明了，不找到切实的证据，不显露出来，等到证据确凿了她一定要刘淑琴好看。
只是苗玉兰只敢找刘淑琴，陆子谦好歹是个警察，是她普通人能跟踪的了吗？她只跟踪一次就被抓住了，没办法，她只能去找刘淑琴，还别说，真让她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了。
“妈，有一个天大的消息，老二生前在省城买了一栋房子，可大了，还是个二层楼那，妈，老二虽然死了，可刘淑琴还是你儿媳妇，乐乐还是你孙子，那个房子有你的一份那。”
郭秀敏的眼睛忽然就睁大了：“什么？他那有什么钱买房子？难不成去省城上班这两年他挣到钱了？”
苗玉兰点点头：“现在不是要经济复苏什么的，国家允许有个人经营了，老二以前去的那个单位听说就是私人承包的运输队，可赚钱了。”
郭秀敏似乎也想起来了：“去年年底我给他要钱，就看到他兜里鼓鼓囊囊的一沓钱，当时我给他要他还不给，哼，原来是为了在这里买房子。你说的对，我是他妈，他死了财产也有我一份，走，去找她要去。”
苗玉兰想了想：“妈，现在他们还没搬进去，且等等吧，等她们搬进去，你也搬进去，凉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郭秀敏看了看四周，想起了她以前的院子，埋怨道：“爱国的这个房子就是太小，我一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也罢，我就等在家里等她，这次我也让村里的书记评评理，爱军买的房子凭什么没有他老娘的，我也不跟她胡搅蛮缠了，我要正大光明的搬进去，让这一家贱人就算看我再不顺眼，也没办法把我撵出去。”
在秦爱国家里，郭秀敏不得脸，家里秦爱党还需要她照料，郭秀敏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去了，而且她等着刘淑琴搬家，等着跟她理论，等着住大房子，儿子没了不能白没了，她不能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
可是还未等到刘淑琴，秦爱华这边发生了一件大事，她那个年纪大的老公去世了。
“呜呜，他有心脏病，不能累着，也不能喝酒，那天他喝多了，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就给他放洗澡水，他当时是吃了药的，谁知澡就没洗完，人就不行了。”秦爱华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学校里要求火化，第二天，人就埋了。你说埋了也就埋了吧，他的那个大儿子一回来就把我给赶出来了，还说什么遗产中这个房子不归我，只给了我二百块钱。”
“呜呜，你说我嫁给这么长时间，伺候他，给他做饭，临了了才给了我两百块，连个保姆都不如，呜呜，我怎么觉得这么亏呢！”
郭秀敏疑惑的问：“你不是他妻子吗？法律规定不是说你有权利分他的财产吗？怎么你连个房子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说的？”
秦爱华哭的眼睛都肿了：“房子是单位的，如今我们家老王不在了，单位本来是要收回房子的，但是老王还有两个儿子都还在上学，而且大儿子马上就毕业了，接了老王的班，于是这个房子就归大儿子住了。”
郭秀敏气不过质问：“单位分的，跟自己买的果然是不一样的，那老王的工资呢，你是他妻子不把着他的钱吗？”
秦爱华哭的更很了：“他每月就三十多块钱的工资，还要拿出二十给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月我只剩下十几块，还得吃喝拉撒，一年攒下来二三百快钱，这不，办个丧事就没了，就剩这么多了。”
“不对呀，单位里不都该有丧葬费吗，老王为学校贡献了一辈子，丧葬费不会一分没有吧。”郭秀敏知道的还挺多。
“别提了，我去找学校要了，学校说都被他儿子给拿走了二千多块那，一分没给我留。”秦爱华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妈，我现在连黄花闺女都不是了，谁还要我呀，我可怎么办呀！”
郭秀敏斜睨着秦爱华，心里鄙视她笨，连个财产都跟别人争不过，只得了两百块就被赶回家了。
郭秀敏气得直戳秦爱华的脑袋：“笨死你算了，走，去找你大哥商量商量去，当初你的这个婚事是你大嫂给说的，她得负责到底。”
就在她们要动身去找秦爱国的时候，秦爱党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哀嚎，紧接着就是摔盆打碗的声音。
“妈呀，妈，丢死人了，我不活了。”秦爱党的媳妇突然就从房间里跑出来，捂着脸一路狂奔回娘家去了。
郭秀敏赶紧颠着小脚跑到秦爱党的房间，就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秦爱党什么都没穿，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屋顶，一脸的绝望。
秦爱华本来也跟了过来，看到床上的秦爱党，忙出去站在门口了。
就听郭秀敏担忧的问：“爱党呀，这是咋的了？”
秦爱党怔怔的看着房顶，一句话也不说。
郭秀敏叹口气，用被子把他的身子先盖住，才把秦爱华给叫进来：“爱华，过来给你三哥的房间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我去你三嫂的娘家，把她给叫回来。”
秦爱华抿抿嘴，很不情愿的进来收拾房间，水瓶碎了，茶壶倒了，地上还有个碎碗。
“这里是什么呀，黑乎乎的，中药吗？谁生病了？”秦爱华一脸茫然的问。
“让你收拾你就收拾，费什么话。”郭秀敏很不耐烦。
秦爱华把屋子收拾干净，又出去把垃圾倒了，闻了闻药渣，觉得味道很熟悉，刚要进屋就听郭秀敏小声的问：“这是有效果了？”
“有效果又有什么用，她根本是个傻的，连碰都不让碰，我又动不了，妈……儿子是真的废了。”秦爱党绝望的哭了出来。
“不能吧，你们结婚都半年多了，她还是个大姑娘？”
“你以为呢？我整天这样，能干嘛，能干嘛。”秦爱党气得直捶床。
郭秀敏一声叹息，秦爱华在屋外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才那药，她刚刚去世的老公也喝过，里面有一味中药名叫姜活，据说是壮阳用的。
听到屋里秦爱党呜呜咽咽的哭声，秦爱华抿抿嘴，自顾不暇，她还是躲躲吧。
五一劳动节，学校里要组织表演，献给最敬爱的劳动人民，秦洛烟心情不好，本来不想参加，在刘新芳的劝说下，还是参加了。
周末的中午，排练了一上午，秦洛烟身上不舒服，趁着午休想去洗个澡。
学校的澡堂只有一个，分男女时段，周末的上午从八点到一点都是女生，下午从一点到晚上七点都是男生。
秦洛烟本来说好跟刘新芳一起去的，刘新芳来例假不方便，她只好自己去了，匆匆忙忙的，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
“姑娘，还有半个小时，你可要快点呀。”守门的大妈善意的提醒道，还有半个小时她也要下班了。
秦洛烟点点头：“谢谢大妈，我会快点的。”
但是到了里面就身不由己了，澡堂里也没有时钟，洗着洗着就到了点。
陆墨筠是不习惯在公共澡堂洗澡的，可他家里的煤火灭了，他又不会生火，家长都加班了，他干脆跑学校里洗，为了不尴尬，他去的特别早，早点洗完，早点离开，不用那么害羞。
陆墨筠来的确实早，澡堂里确实没有别人了，只剩下秦洛烟一个人，她也洗的差不多了，正准备穿衣服。
陆墨筠此刻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