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便是，这件事王爷都已经默许了。
苏倾城听到她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洛羽寒。
”王爷，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着外面没有声音了，应该是萧欢妍回去了，她斜躺在酸枝椅子上，心里思忖着什么。
墨雪从看门人手里接过来一个木盒子，想也知道，里面就是萧欢妍口中的血灵芝，补血的圣品。
”王爷，主子，这……该如何处置？”她拿着木盒子，好像是拿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左右为难的看着两位主子。
”扔了。”
”留着。”
两道截然相反的声音同时响起，墨雪更加为难。
沉默了半晌，屋里气氛有些尴尬。
”为何要留着？”洛羽寒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既然是萧侧妃的一片好意，怎么能扔了呢，就算是王爷比较有钱，富可敌国，可也不能这么浪费，还是得节约着过日子，不然，可又要让人嚼舌根子了。”
这口不对心的话，也就她能说的出来。
洛羽寒低着头，”她送来的东西，你还是不要吃了。”
”王爷这话说得有意思，难不成王爷觉得萧侧妃要害我？”她的嘴脸扯着一抹笑，眼神里却一片冰冷，目光颇有些嘲讽得看着他，”还是说王爷知道了臣妾的马车是谁动的手脚？”
她从来不会在他的面前自称臣妾的。
洛羽寒知道瞒不过她，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你的马车，是她动的手脚。”
苏倾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除了皇后和她，自己也没同什么人结过仇，所以，听到这话，她也不惊讶。
”然后呢？”
”我警告了她一番，”洛羽寒十分心虚。
”哦。”
苏倾城只回了一个字，面上看不出来情绪。
”你可怨我？”
”我为什么要怨王爷？”
苏倾城反问，眸子里却带着几分疏离。
”毕竟她差点要了你的命，而我只是警告了她，没有对她做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做，对你不公平。”
洛羽寒声音低沉，眸子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苏倾城低着头，不看他。
”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她轻轻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王爷心里有自己的考量，自当以大局为重，倾城是明白的，怎么会怪罪王爷。”
洛羽寒紧紧皱着眉头，”你想要怎样？”
过了这几天，他一定会如她所愿。
”王爷说笑了，倾城累了，王爷请回吧。”
她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也绝不会放过要自己命的人。
洛羽寒眸光晦涩了一下，幽深莫测地看着苏倾城，随后便起身，”你先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王爷日理万机，倾城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静养便可，王爷不用来了，万一倾城再将病气过给王爷，那倾城真是罪过了。”
红唇轻启，吐出的竟是些泛着寒意的话语。
洛羽寒身子一僵，脚步顿了半晌，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什么，便抬步出了房门。
墨雪一直在旁边低着头，感受到房间中的压抑，她也跟着难受。
”主子，”看着王爷出门的时候，脚步僵硬的样子，她忍不住开口，”其实，王爷也是有苦衷的，而且，您不知道，您睡着的时候，王爷一直寸步不离，守在您旁边，就连喂药这种事，都不假人手……”
”墨雪。”
苏倾城冷冷出声打断墨雪的话，”够了，我不想听到这些。”
她要的只是一个交代，其他的不过是锦上添花，既然这最关键的他没有做到，那剩下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笑话。
”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
墨雪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苏倾城的脸色，只能点点头应下，”是，主子。”
”对了，你盯着芙蓉园那边，若是有什么动静，就过来告诉我。”
他不出手，不代表她会一直忍着。
”主子，难道您要……”
墨雪察觉到苏倾城的用意，瞪大眼睛，深吸一口凉气，”可是……”
”怎么了？”她挑挑眉，”王爷不允许？”
”不是。”
墨雪摇摇头，可是王爷也没有说允许。
”王爷有他的苦衷，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思量，”苏倾城声音沉沉的，”我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既然他没有说不让我动，我出手他便不能说什么。”
”还是说，你的心里其实只有他一个主子？”
她眸光凛冽，看着站在旁边的墨雪。
墨雪赶紧跪下，”主子，墨雪早就把你们看成自己的主子了。”
平日里，两个主子目标一致，相处得也十分融洽，所以，当苏倾城的属下，还是王爷的属下，是没有差别的，可是现在，府上的两个主子意见不和，现在，让她夹在中间很难办啊。
按理来说，她是王爷培养出来的人，自然应该对王爷忠心耿耿。
可是，王爷也说过，让她一切以苏倾城的命令为主，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完全地变成苏倾城的人了，每次在主子和王爷两个人中间，她总是会偏向主子多一点。
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她可以完全不听命于王爷。
所以，在遇到这个两难的问题之后，她还是选择了去告诉王爷。
书房。
洛羽寒听到墨雪的汇报，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杯子中的茶纹，静默了半晌。
她果然还是在意的，方才那些话，不过是搪塞自己罢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开始不能对着自己敞开心扉了？
洛羽寒明显能感觉到，自从上一次两个人说起来洛羽澈的事，不欢而散后，两个人虽然表面上还是和气的，但是心里终究是横了一道墙。
墨雪便一直在下面跪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随她去吧。”
他摆摆手，自己若真的拦着她，恐怕她真的会有心结了，以后，再想要解开，怕是有许多麻烦。
”可是，王爷，您的计划……”
墨影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洛羽寒抬手打断，”住嘴。”
墨雪低着头，只当自己没有听到。
”王爷的意思是默许主子对萧侧妃出手？”
墨雪抬头问了一句，随后便又低着头。
洛羽寒转动了两下手上的扳指，”顺其自然吧。”
他不相信，这个萧侧妃能愚蠢到这个地步，不会不防着苏倾城的算计，同样，他也不否认，苏倾城确实很聪明。
所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