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李川、张亮、马顺开着一辆豪华的奥迪轿车。
“石磊,咱们这次买卖要是谈成了,又要发一笔大财。”马顺兴奋地说。
“我想没问题,上次我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这次又是他们主动跟我们联系的,他们也是通过市场调查才做这批买卖的,这批货到他们北方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石磊沉稳地说。
“石磊,你天生就是一个做买卖的料。你已经毕业考试完了,咱们的公司是不是扩大一些经营规模,咱们总是这样小打小闹的不过瘾。怎么样?”张亮征询地看着石磊。
“就是。石磊,以咱们的经济实力,经营范围再扩大一倍也没问题。”李川信心十足地说。
“等我的成绩下来再说吧,我想以全校最好的成绩毕业。”石磊不动声色地说。
“那有什么用?人家又不给你正式毕业证。”张亮不屑地说。
“能得到什么样的毕业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它我就可以参加工程师的资格证考试。只要有了工程设计师资格证,我就可以参加任何一项工程设计的竞争。将来的社会是靠实力来竞争的,只有靠实力竞争的社会才是符合价值规律、有光明前途的社会,我们国家不正往这方面发展吗?”
“再有规律有价值能挣多少钱?人的价值不是由钱的多少来衡量的吗?”马顺不服气地说。
“你错了,人的价值,是通过对象来体现的。你的钱再多,如果只供自己享乐,那么对社会、对任何人都没有价值可言。”
“这就是石磊的价值论。”李川结论道。
“到了,到宾馆了。”张亮指了指前方说。
石磊把车停在宾馆门口,几个人下车往宾馆走去。这时石磊手机响了起来,他见手机上的号码是干妈楼区的公用电话,赶忙打开手机:“干妈……什么……”
“小磊,你……快来,毛毛……毛毛……”干妈急得说不出话来。
“干妈,您别着急,毛毛怎么了?毛毛……病得厉害……好!干妈,您千万别着急,我马上就来!”石磊放下电话急速跑向汽车。
“石磊,你干什么去?不谈生意了?”李川追问道。
“你们谈吧。我有急事。”石磊头也不回地说。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谈?这可是上千万的大买卖呀。”张亮气得吼了起来。
“你们先稳住他们,然后我给你们打电话。”石磊边发动汽车边说。
“你有什么事比这几千万的大买卖还重要?”马顺急得打开车门往外拽石磊。
石磊怒视着马顺骂道:“滚开!就是上亿也没有人命值钱。”说完一阵风似的开车来到干妈家。“干妈!干妈……”狠狠地敲着干妈家的门喊叫着。
开门的干妈那张痛苦无助的脸让石磊心痛。“干妈,你别急,毛毛呢?”
“毛毛她……”
“疼……疼……”毛毛在床上抱着头哭喊着。
石磊抱起毛毛就往外跑:“毛毛,别怕,舅舅来了,干妈,您别急,赶快上车。”
石磊的汽车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公路上,与路边穿着厚厚衣服漫步行走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石磊急速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抱起毛毛就往急诊室跑,边跑边喊:“大夫,大夫,快!快!快救孩子!”
大夫、护士听到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急忙跑过来,把毛毛送进了急诊室。
石磊满头大汗地把孩子交给大夫,又急忙转身去接蹒跚在后面孱弱的干妈。
“干妈,您别急,毛毛已经进急诊室了,不会有事的。您坐在这儿。”说着把干妈扶坐在休息椅上。
“小磊,你娟姐去部队探亲不在家,毛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呢?”干妈说着又老泪纵横起来。
“干妈,您千万别急,毛毛绝对不会有事的,您要是再急出病来怎么办?有我在这儿您就放心吧。”石磊搂着干妈的肩安慰着。
石磊和干妈焦急地在急诊室外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大夫从急诊室出来。
“孩子是急性脑炎,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如果再晚一点送来,孩子可能就没救了。”
“谢谢!谢谢您!大夫。”石磊激动又感激地说。
“不用谢,你们去看孩子吧。”
急诊室的门开了,毛毛被推了出来。
“毛毛……”干妈和石磊奔向毛毛喊着。
“你们来一个人交押金吧。”一位护士过来说。
“好,干妈,您看着毛毛。我去交押金。”石磊随着护士去交钱,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喂?李川……你没跟他们解释?……好吧,过一会儿我就到。”交完钱来到病房。毛毛正输着液。干妈在床边看着。
“干妈,这下您不用着急了吧?”石磊沉静地微笑着问干妈。
“毛毛怎么还不醒?”干妈仍不放心地问。
“她的头疼了那么长时间,一定是累了。干妈,您一个人在这待会行吗?我办点事马上就回来,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带回来。”
“小磊,你快去办你的事去吧,没把你的事给耽误吧?不用管我了,我一点都不饿,你快去吧。”干妈这才想起石磊一定有事。
“行,我走了。干妈,我一会儿就回来,晚上我来看着毛毛。”石磊说完急急地走了。
李川、张亮、马顺陪着三个高大魁梧的北方人坐在餐桌上。石磊风风火火地进来一脸歉意地和又高又胖又黑的钱老板握手:“对不起,我来晚了,钱老板你好!这两位是……”
“石老板,这个是么老弟,这位是万老兄。”钱老板介绍说。
被称为么老弟的是一位宽脸,被称为万老兄的是一位长脸。
“你们好。”石磊一一和他俩握手。
“什么大事使你放下几千万的买卖不谈?”钱老板不解地问。
“对不起,是家里有点急事。钱老板,我是个爽快人,上次咱们谈的那批买卖就按上次谈的价格成交吧?”石磊真诚地说。
“我这个人也是个爽快人,谈成那批买卖可以。但价钱要降百分之三。因为就在你失约的前一个小时,有一个叫高树的给我们打电话,也是谈这批买卖,但价钱要比你们便宜得多。要不是他们三个硬拖着我,我早就不等你了。”钱老板毫不客气地说。
“高树?”石磊用审视的目光迅速在李川、张亮、马顺的脸上搜寻一遍。就在和张亮目光相遇的瞬间,张亮愧色地低下了头,他什么都明白了。
“钱老板,我希望你不要在价钱上斤斤计较,主要是看货的质量。我们的货你们也都看见了,是最优等的。如果我们的货是二等品,或次品不用说是降百分之三,就是降百分之三十我们也合得上。如果你们买回去的货质量不过关,亏本的是你们。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们的信誉你不会不知道吧?”石磊用锐利的目光盯视着钱老板说。
“这个我们知道,要不是看在你们讲信誉的份上,他们三个就是再缠着我,我也会走的。正因为我们相信你们,才等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尽管你们货是最好的,但价钱是不是可以再商量?如果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也就只好走人。”钱老板口气生硬地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让百分之一。”石磊说。
“不!让百分之二。”钱老板坚决地。
石磊摆了一下手,忍痛、诚恳地:“好吧,百分之二就百分之二。”
“好,石老板痛快。来,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钱老板兴奋地举起酒杯。
几个人同时干了酒。石磊放下酒杯说:“钱老板,咱们先把合同签了,把定金交了。然后让我们这哥儿仨好好陪陪你们,因为我家里还有事需要我急着赶回去。”
“你有事办你的事去吧,等我们喝完酒再签合同也来得及。”钱老板无所谓地说。
“可别,合同不签,我们心里都会惦记着这件事。那你们喝酒、跳舞能尽兴吗?”石磊故意用轻松幽默的口吻说。
“对,对,石老板说的有道理。来,先把合同签了,然后再喝个痛快。”钱老板说。
签好合同、交完定金后石磊微笑着和钱老板握手说:“好了,祝我们合作愉快。”然后对李川他们说:“你们三个可得把钱老板他们陪好啊,我走了。”
石磊急匆匆往外走,张亮跟了出来。
“石磊,我不是故意说出去的,那天我跟高树他们吹牛所以说漏了嘴,我哪知……”
“你这一吹牛吹掉了多少钱?你算账了吗?”石磊责怪地问。
张亮愧疚地低下头。
“算了,以后注意就是了。明天让他们一手交钱,一手提货,别再出什么差错了,这件事就由你们办了,我走了。”石磊安慰叮嘱道。
“石磊,你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能帮忙吗?”张亮忙问。
“不用了,把这件事干好就行了。”
“知道了。”
石磊开车在半路上买了干妈最爱吃的烧麦,然后径直来到医院。
“舅舅……”毛毛甜甜地喊着。
“怎么样?毛毛头还疼吗?”石磊疼爱地抚摸着毛毛的头问。
“一点儿都不疼了。”
“真乖。”石磊说完把提兜递给干妈,“干妈,您爱吃的烧麦,趁热快吃了吧。”
干妈接过来,埋怨地:“你又买这么贵的东西,我吃点什么不行,又乱花钱。”
“干妈,钱是人挣的,不花白不花。您快吃吧。”
“舅舅,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姥姥说明天就给妈妈拍电报让她回来。舅舅你去给妈妈拍电报吧?”
“干妈,别给娟姐拍电报吧?娟姐接到电报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再说娟姐跟姐夫半年才团聚一次,就别打扰他们吧?”
“那……毛毛得住好几天院,我……”
“干妈,不是有我呢吗?”
“你那么忙,不能老待在医院里呀。”
“干妈,您就放心吧,我正想找机会跟毛毛在一起待几天,享受一下童真的快乐。干妈,您回家去吧,明天您再来。给您钱,打车回去。”石磊说着掏出一打百元一张的钱递给干妈。
“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打车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你给我点零钱就行。”干妈有些害怕地把钱还给石磊。
“干妈,我给您,您就拿着吧,万一半路上有什么事呢?再说我每次给您钱您都不要,这次您不能再不要了。万一明天我不在医院,医院有什么事您身上没钱怎么办?您说是不是?”
“那……那押金不是交了吗?还能再要钱吗?”
“咱们哪儿知道哇?万一要呢?您就拿着吧。我送您到医院门口去打车。”石磊说着拥着干妈往外走。
“不用,你就陪着毛毛吧。”
“那您会打车吗?”
“不就是让他去哪儿就去哪儿吗?”
“对,您把咱家的地址告诉司机就行了。”石磊目送着柔弱、白发的干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干妈多像母亲啊,要是母亲活着该多好,母亲和干妈就像亲姐妹一般……
“舅舅……”
石磊被毛毛甜甜的喊声打断了沉思,赶忙擦了擦眼中雾朦朦的泪水,微笑着来到毛毛床边:“毛毛有什么事?”
“没事,我看你在发呆,所以想叫你。”
“你真是个小鬼头。”石磊喜爱地在毛毛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要不要舅舅给你讲故事?”
“要,还讲那个小燕子的故事。”
“行。有一个小燕子,妈妈为了把它养大,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要到外面给它找食吃,可小燕子却越来越不听话,每当妈妈把找来的食物喂它吃时,它却看都不看,把妈妈千辛万苦找来的食物甩在一边说:‘这么小的虫子,我不吃。’毛毛,你说这个小燕子对不对呀?”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