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博,我跟上级领导说明了你的请求,可上级没有批准。而且要求你明天就得报到。”
“是。可是马阿姨由谁来主治呢?”崔博担心地问。
“这你就放心走吧。我们已经安排主治医师刘大夫给她治疗。”
“好吧,我去收拾东西。”
“快去吧,医院的大夫、护士们都提议今天晚上给你开一个欢送会。收拾完了就过来。”
“行。不过我得跟马阿姨告个别。”
副院长紧张地说:“别,千万可别告诉她。你要知道她可是个病人。让她知道你走反而对她的病不好。”
崔博笑了:“这我知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在心里跟她告别。”
“那好吧。”
崔博回到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宿舍的两位同学羡慕地说:“崔博,恭喜你升职啊。”
“是啊,这么小就有这么个提升机会。很难得啊。”
“其实我真的不想走。”崔博有些伤感地说。
“你别不知足啊。这是别人抢都抢不到手的机会。”
崔博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忽然想给红姐写一封信,便坐下来把此刻的感想写给红姐。现在,无论是喜还是忧,第一个想倾诉的对象就是红姐。
“怎么?是不是又给你的红姐写信呢?”
“去、去,别偷看人家的信。”崔博轰着他们。
两位同学笑着走开了。“我们不打扰你了,你用心写吧。”
崔博的信写不到一半儿,一位护士急匆匆地跑来。
“崔大夫,你快去看看马阿姨,不知谁说话不小心,你调走的事让马阿姨知道了。她又砸东西、又骂人,把我送去的饭也打翻了,你快去看看吧。”
崔博没来得及把信收起来,便跟着护士往马阿姨的病房跑去。老远便听到马阿姨病房吵闹、砸东西的声音:“我不吃、我不吃、就是不吃……”
崔博一进房病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收拾打碎在地上的东西。马阿姨不再砸、也不再吵了,只是呆愣地看着崔博,然后也蹲下来和崔博一起收拾。收拾完病房,崔博没有一丝埋怨的表情,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对马阿姨亲切地笑着说:“马阿姨,我去给您买饭,您等着。”马阿姨听话地点点头。崔博刚走到门口,马阿姨奔过来,拦住他:“不、不,我不让你走。”
“阿姨,我不走,我去给您买饭。我也没吃饭呢,买来饭我和您一起吃。我去买您爱吃的红烧鱼和青椒炒肉。行吗?”马阿姨相信地点了点头,把路让开。“阿姨,您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崔博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同志,给我来一个红烧鱼和一个青椒炒肉,六两米饭。”
“好的。”服务员答应着。
“同志,麻烦你快一点行吗?我有点急事。”
“没问题,马上就好。”
崔博在服务台前等待着。突然,饭店外上一阵嘈杂的叫嚷追喊声。“站住——再不站住开枪了——”
崔博跑出饭店,看到两名罪犯朝饭店方向跑来,后面几名持枪警察追赶过来。崔博毫不犹豫地朝前面的罪犯冲过去,出其不意地来一个横扫腿把罪犯踹出去老远摔倒在地,崔博估计警察马上赶到,没有再管这名罪犯,又朝另一名罪犯追赶过去,罪犯逃跑进胡同,崔博追赶上罪犯,从后面抱住罪犯,罪犯举起匕首朝身后的崔博捅了一刀,扎到了崔博的腹部,顿时血流如注。崔博不顾伤情,把罪犯摔倒在地,罪犯举起手朝崔博又是一刀,这一刀扎到了心脏部位,崔博却死死地抱住罪犯。罪犯举起匕首又朝崔博扎下去,一名警察赶到,上前一脚把罪犯踢倒在地,匕首飞出去老远。另一位警察也赶到了,两名警察与罪犯奋力搏斗,直到把罪犯打得再也起不来身。一名警察把罪犯铐上。“走!”
另一位警察跑到崔博面前,抱起崔博呼喊着:“同志,同志——”
“快,把他送医院——”
院长、医生、护士心情沉重地从抢救室出来。
警察忙上前急问:“那位同志怎么样?”
院长悲痛地说:“已经牺牲了。”
警察沉痛地低下头,和崔博开玩笑的两名同宿战友听了,哭得泣不成声,大夫护士都默默地流下泪,院长悲伤地说:“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那两个罪犯是……”
“是两名杀人通缉犯,曾杀过十二个人,在全国通缉已经快半年了。今天他们又企图到银行去抢劫,银行的工作人员通过通缉照片认出了他们,便悄悄报了警。就在他们刚刚作案期间我们警察赶到,两名罪犯试图逃跑,就在我们追赶罪犯的时候,这位解放军同志正好赶上。”
“罪犯抓到了吗?”院长问。
“抓到了。两名罪犯全部抓到了。多亏了这位解放军同志。”
“院长,是不是马上通知他的亲人?”
“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他的父亲也是名军人,在唐山抗震救灾中牺牲了。她母亲是位非常出色的精神学专家,为了新唐山建设,死在了工作岗位上。他在唐山还有两个姐姐,非常疼爱他。”院长崇敬又悲伤地说。
“刚才他还……他还在给他的姐姐写信。”同宿的同学哽咽着说。
“赶快通知他的姐姐吧。”院长说。
“王红,你的电报。”
“电报?”王红刚下完课,抱着书和学生的作业从教室出来。门卫喊她,王红匆忙走到警卫室,从门卫大爷手里接过电报,一看是从崔博部队拍来的,她的手便有些发抖。“崔博病重,速来南京军区医院。”看完电报一口气跑到校长室:“校长,我要请一周的假。”
“什么事?需要这么长时间?”校长问。
“我弟弟崔博的军区医院来电报说他病重,要我马上去部队。”王红把电报递给校长。
校长看完电报,点头说:“好吧,赶快去吧。”
王红骑车急匆匆来到振兴商厦:“甄珍姐,我姐哪?”
“你姐在库房验货,什么事急成这样?来,我带你去找她。”甄珍见一向文静的王红此刻风风火火眼里含泪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大事,忙跑着领她去库房。
“兰姐,小红找……”
甄珍的话还没说完,跟在身后的王红哭喊一声:“姐——”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下来。经过妈妈的事后,王兰感到自己再也经不起家里出什么事了。妹妹这一哭,她的心便止不住“怦怦”跳了起来。“小红,先别哭,快告诉姐发生了什么事?”王红哭得说不出话来,把电报递给姐姐。
王兰看着电报,声音和手都在不停地颤抖:“怎么会这样?小博身体一直挺好的。快,别哭了,我们赶快去看小博。”
“姐,那唤唤怎么办?”
“我去给你姐夫单位打电话,让你姐夫接唤唤。”王兰说着跑到办公室给孙凯打电话。“喂?麻烦你让孙凯接电话……什么?他没上班儿?今天他应该当班呀?”
“他今天请了一天的假,说是拉肚子了。”车间工人说。
“好吧,谢谢。”
王兰放下电话:“你姐夫不在单位,一定是回家了。我们回家去。”
王兰和王红打车快速回到家,一进门王兰便急喊:“孙凯——孙凯——”王兰、王红把房间都找遍了也没有孙凯的人影。王兰连急带气带恨地直跺脚:“他到底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