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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蛟蛇目便交由秦晋来担心,先生可大胆放心的做试验。”语毕秦晋对着穆子燕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穆子燕回头看向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六蛟,目光中不知在打着什么心思。当他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半夏正弯下身子问躲在自己身后的小仙娥。

“星云,你怎么了?”

星云弹出一颗脑袋看了看正在喝酒的三太子,又迅速缩回来。徐半夏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害怕秦晋的那几个兄弟。不过她犹记得梅山四兄弟中除了老四长得还算正常,其他几人似乎都是妖身的模样。想到这里,她拍了拍星云的脑袋说:“你先去后院玩吧。”

“好的,仙子。”星云得令之后颠儿颠儿的跑走了,可是刚刚跑走又跑回来问,“仙子,那柄剑怎么办?”

说的正是徐半夏凝雪成的剑。半夏思索片刻之后说道:“飞雪剑就送给你了,以后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也好保护你。”

“谢谢仙子。”星云郑重的道谢之后又颠颠的跑走了。

“半夏。”穆子燕轻柔的唤道。

“穆哥哥有事?”

“半夏我先回昆仑山了。”

“这么突然?”

“倒也不是,临近年关了。昆仑山上事情多。我得赶回去处理。”本身这次来是为了邀你一起过去的。只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不可能跟我走了,“半夏以后若是得空了,就来昆仑山玩吧。”

“好。”

穆子燕抬头和秦晋对视片刻便走了。半夏站在原地等了等才问:“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只不过是暗示了他一些事情。”秦晋看着穆子燕离去的方向,“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了。”

徐半夏还正想说些什么呢,哪吒就在后面喊道:“二哥,三公主。你们在看什么呢。快进来喝酒啊。”

最后徐半夏没有问自己心里的问题——那你想他怎么办?

哪吒在胡喝海吃了一顿之后压着六蛟上天复命去了。梅山四兄弟也各自离去,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里就只剩下秦晋和徐半夏两个。小仙娥星云终于在哪吒走后挪步进大厅里:“真君和仙子去休息吧。这儿星云来打理就好了。”

这话一出,徐半夏几乎想一掌拍过去。她正在烦恼怎么将这尊神给请走呢,她一句话就把这尊神给留下来了。而且还有根有据地说:是你邀请的哦,你们家小仙娥作证。

所以徐半夏和秦晋在星云的大力撮合之下去房间休息去了。星云收拾完屋子里的狼藉之后走到后院看到梼杌独自一人坐在后院的屋檐下便跑过去问:“梼杌,你不去休息么?”

“我在这儿等着主人。”梼杌看着楼上亮灯的房间,“以前主人和三公主住一个屋子的时候,其他人便不让我进屋,所以我都是在屋外等着的。”

“为什么不让你进屋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是梅山兄弟拉着我,后来秦忆也拉着我,主人的师傅也拉着我。最后我就不进去了,因为那扇门总是打不开的。”而且似乎他怎么喊主人也听不见。

星云坐到梼杌身边往上看:“又落雪了,梼杌大人。咱们还是到屋子里烤火等着吧。仙子说梼杌大人曾经被伤过腿,那条伤腿不能受冻呢。”

梼杌听了便不再坚持。主人说三公主在许多时候是很好的。现在他才慢慢体会出来。

其实秦晋有很多话是关于徐半夏的,可是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譬如现在秦晋看着徐半夏的指尖,上面用花汁染成了染成了粉色,煞是好看。徐半夏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打扮得很漂亮,秦晋从来这么认为,而且他喜欢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穿着那一件件花团锦簇的衣服,以及那些琳琅满目的饰品。同样的他也喜欢临近夜里的时候她红着面颊穿着一身雪白的单衣坐在卧榻一侧等他进屋的模样。可是这些话他一句也没有对徐半夏说过。因为没人教过他此事需要说出来。现在回想过来,秦晋对徐半夏说的话大多数是生气时说的,也难怪她每次听了都会哭得梨花带雨。

曾有一次他从书上读到了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当时他想到的就是徐半夏,想她无时无刻都精致美丽的样子,心里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而这个理解让他不免有些高兴,至于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深究。

本来,此番过来是趁着公事之便来看看徐半夏的。他向徐半夏许诺过这一次由他来等她,等她回心转意。自然这句话是有一点点私心的,秦晋自然会好好地等着徐半夏回来。可是他要的结果是她回到自己身边。而秦晋是不接受第二个结果的。

事情的发展超乎了徐半夏的预料,本身还想着怎么将这尊大神打发走呢。怎么现在却是这个样子呢。好像是从她多嘴问了一句秦晋的伤开始的。

小仙娥星云将两人送上楼之后,两人就没再多说话。从从前开始他们在人前和人后的状态的确是不一样的。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徐半夏,她问了一句:“你的伤怎么样了?”

当日她在气头上,凝水成冰贯穿了他的身体。其实过后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可是又没有好的时机直接开口问,所以现在才开口问他,也刚好是打破两人之间沉默的好问题。

可惜徐半夏看不见,不然她一定会知道自己打破的绝对不只是沉默。在她问出那句话之后,秦晋虽然神色不变,但是那一双黑瞳之中却荡漾出了一道绝艳的光彩。紧接着徐半夏的手被握住,然后秦晋一扯她就整个人扑到他怀里了。

手被牵制着放到背后,徐半夏本身想抽回的却隔着衣服摸到了还没拆去的绷带。果不其然,仍然没有好转。徐半夏沉默了一会:“既然受伤了干嘛不好好养着?”

“我倒是想,可是受伤这事除了我们和楼下那两个知道,别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秦晋将下巴搁到她头顶上,“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只怕又该动什么歪心思。”

“你这般作为不累么?”外界说他阴险狡诈,架空王权,欺上瞒下,只手遮天。现在却连自己受伤了都不能往外说。徐半夏细细地摸了摸,“谁给你包扎的?”这么乱,难怪伤口好不了。

“你说呢?”自然是梼杌。

最后还是让秦晋脱了衣服重新帮他包扎一次。若是以前的话,徐半夏此时大概会面红耳赤手都哆嗦。可是现在的徐半夏却很是稳当。或许是因为老夫老妻了该看过的都看了,又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看不着所以见不见为净。

不过手指在划过皮肤的时候带来的触感还是让徐半夏面色微醺。说起来千年夫妻,两人真正同床共枕的时间却并不多,徐半夏细细地打了一个结,正打算起身的时候被秦晋抱个满怀。

“让我抱一会。”

“……”最终伸出去的手还是轻轻的落在了肩膀上没有推开。徐半夏靠在胸前,那心跳声已三百年未曾听到了。上一次两人如此亲密相拥的时候她给了他一个血大的口子。这次还是她来帮助他处理伤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一旁的火烛都爆开火花了,徐半夏才开口说道:“你先穿衣服,我去把东西收拾一下。”这厢才恋恋不舍的将人放开。

徐半夏低头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到后头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面上的热气怎么都散不去。三哥说她太心软,特别是对着秦晋的时候。现在她也觉得事实如此,秦晋不过是在她面前示弱罢了,她便没有抗拒的能力。

想到这里她将药盒关上,才想转身下逐客令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他的手臂与桌子之间。他究竟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怎么没发现。

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交织,若是此时徐半夏看得见她会发现秦晋带着一抹笑意,那抹笑意这世上除了她似乎没人看见过。两人之间不过一个鼻息的距离罢了,此时的秦晋只穿着一件素白的内袍,烛火之下都可以看到衣袍内部精壮的身子。

徐半夏觉得自己快跟那烛火一般烧着了,刚刚偏过头唇瓣便轻轻碰触上他的面颊。她只感觉环绕着自己的手臂收紧整个人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了。再这么发展下去,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徐半夏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秦晋。你放开我。”

“这是你第二次跟我说这话了。”秦晋抵住她的额头,“不过不管你说几次我都会回答你。秦晋此生再也不会放开你。”

“……”徐半夏依旧以手抵住他的胸膛,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不是该回去了。在我这儿呆太久就不怕被别人说闲话。”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天界八卦的焦点,你要不要这么配合他们啊。

抓住那双小手吻上葱白一般的指尖,秦晋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傲然一笑:“我倒也想看看谁敢说这个闲话。”这就是所谓的权利压制,徐半夏的指尖上还带着白雪的清冷和梅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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