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维斯会所D2房间里,7.1的环绕音响播放着《Uptown Funk》,老史穿着睡衣撅着臀学着火星哥:“Don't believe me just watch……,喔!喔!”
老史把睡衣一甩,手舞足蹈地穿上服务员的工作服,拿起旁边用彩纸包装起来打着蝴蝶结的《天真》画作,一边甩着胯,一边走向门口。
刚开门,就碰到了昨晚的那个小平头。
小平头一看是这位大佬,赶紧点头哈腰:“大哥中午好!”
史金作轻轻一抬手:“平身。”
小平头一脸的假笑:“大哥要没事,我去忙了,”转头就想溜。
“回来!”老史抱着礼物,假装严肃。
小平头乖乖地走了回来,老史一把搂着他的肩膀小声问道:“你们家小姐姐住那间房?”
“哪个小姐姐?”
老史朝着小平头脑瓜一拍:“范老板她妹!”
小平头抱着挨打的脑瓜委屈巴巴:“大哥,那是咱店里的禁忌。一,不能喊小姐大名。二,不能去小姐住所。三,不能告诉任何人小姐的信息。”
老史对着小平头的臀部就是一脚:“跪下,眼保健操五十遍!说不说?”
小平头现在是一手抱着头一手捂着后腚:“大哥,你别为难小弟行吗?混口饭吃不容易。”
史金作把包装起来的画塞在小平头怀里,然后抓着他衣领喊道:“想不想干了?我一句话你就得下岗。信不信?要不要试试?”
小平头拿着画遮着老史的脸连连后退:“大哥,大哥,我说,我说,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讲的。”
“快点!”
“后花园往东走,有个葡萄藤缠起来的凉亭。看到往里走,就能看到个小院子,小姐就住里面的木房里,”小平头伸手把礼品画还给老史。
会所的后花园在夜晚之下展现的是魅力,而在白天所呈现的就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艺术气息。
各色花朵和观赏植被,围绕着雕像和喷泉,潺潺之声不绝于耳。
交织的香气和徐徐的微风抚慰着花花草草,像极了油画般的诗意。
老史鬼鬼祟祟来到了后花园,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敌情”,没有发现目标,蹑手蹑脚顺着墙根朝东边走去。
果不其然,顺着那浓密的葡萄架,穿过一片阴凉,前面有个百十平米的小院子,院子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凉亭,靠里面还有一间非常雅致的木屋。
院子里摆放的不是花草,而是很多雕塑和假山,垂死的高卢人、纳芙蒂蒂半身像、圣母怜子、沉思者……等等各种著名雕塑的复刻版。
一片片的景观假山上面铺面了苔藓和植被,远看上去跟真实山脉如出一辙,不得不叹服这间院子主人的塑造天赋。
史金作蹑手蹑脚避过四周的雕塑来到了中间的凉亭,看到一幅未完成的画作,那是用油彩绘制出的草稿。
它像是天空和云彩,但又像一个棉花糖。
老史瞅了半天,也不懂啥,突然心生妙计。他把未完的画作给拿下画架,然后把《天真》拆开包装给摆上,把画架背面对着院子里那间木房的门。
准备妥当后,老史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头,然后坐在画架前拿着笔对着《天真》装作在画画。
“嘣!”史金作扔的石头砸到了里面那扇小木屋的房门后,老史赶紧坐稳。
等了一会,没动静。
老史又拿了一块,对着门扔了出去,门开了。
“砰!”
石头砸在了推开门的手上,只听那一声惊呼:“哎!”
史金作心里一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擦,造孽啊!”赶紧起身跑过去。
范米粒小姐姐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脸埋进了怀里,疼得直哆嗦。
“范姑娘,抱歉啊,抱歉,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误伤友军,没事吧?我看看,”老史蹲在姑娘的旁边贴身安慰。
范姑娘半天没抬起头,最后忍住疼痛支支吾吾说了句话:“怎么遇见你就倒霉……。”
一脸尴尬的老史,无奈的笑了:“我们俩互相吸引的磁力太大了,免不了有那么一点点磕磕碰碰。”
老史赶紧伸手扶着范姑娘的胳膊,触碰那一刻,老史的指尖传来一股无名的温暖,就像冬天里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的那根火柴,一下暖进了心里。
“走开!”范姑娘一把甩开老史的手,捂着手走进屋子。
老史从幻想中突然醒来,赶紧跟着心中的女神走了进去。
屋里的景象给老史下了一跳。
满屋子的墙上挂着油画,地上堆满了各种颜料,四处摆着大小画架,看着像是一间画室。
一张铺在木地板上的大睡袋靠在落地窗边,屋里除了这张“床”,可能找不到别的居家用品了。
史金作瞧着这四周的艺术作品,虽然也看不懂啥,但是感觉应该不一般,因为这些画作跟拍卖会上的那些油画都很像,按说应该值不少钱。
范姑娘用一只手拉开一个墙角柜子里的小抽屉,从里面拿了一瓶喷雾剂往受伤的手指上喷了喷。
史金作赶紧走了过去,看到了女神中指上红肿了起来,心里那滋味,跟吃了屎一样,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嗯,对不起,真的抱歉,我是个傻叉,”老史点头哈腰,恨不得跪下谢罪。
范姑娘看看自己的手指,转身过来:“你……,哎……,没法说你。”
老史看到范姑娘的眼肿了,而且眼睛里都是血丝,这下更心疼了:“范小米,你昨晚哭了?”
范姑娘把头一歪,走到门口指着门外:“你出去!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老史这下就尴尬了,本来欢欢喜喜来过年,最后灰头土脸溅身泥:“范姑娘,这个,我错了,真错了……。”
他磨磨蹭蹭走到门口,被范姑娘抓着衣服给推了出去。
“咣当!”门关上。
史金作站在门口,感觉冬天来了,为什么这风吹到身上这么冷呢?
他走到凉亭位置,看着画架上的那副《天真》,然后微笑了一下,转身对着屋里喊:“范姑娘,《天真》我给你买回来了,早点收到屋里,放外面风吹坏了。”
说完老史大摇大摆,朝屋外走去,嘴角还漏出一丝得意。
他听到身后吱嘎一声门开了,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史脑海中幻想出一幕:
范美女大喊了一声,‘史总!’然后大哭着奔向他的怀抱,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老史都为了这一幕想好了台词,‘亲爱的,你爱的所有东西,我一定都让你拥有。’
想着想着,老史嘴角都乐开了花。
他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你!”
老史双手插兜,甩了下飘逸的长发,缓慢转身过来,准备迎接幸福的一刻。
“砰!”
一罐颜料,砸到他的脑门上。五彩的颜料“血溅”五米,刹那间绽开一朵盛开的彩虹花。
“你这个混蛋!”范米粒发出怒吼,“你个大傻叉!”
老史满脸的颜料胡成一团,从颜料中眨巴眨巴眼睛愣在原地。
他看着拿起了一截木棍的范米粒朝自己“虎”啸而来,激发出了动物的本能,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