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让你进来的?”
他笑,却不语。
两人就这么无言对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倾之受不了了,不得不开口打破这一层沉默,
“公子可是来找倾之的?”
他挑眉,微微抬眸看向她,不可置否,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她明知故问。
倾之得到了答案,对于他的态度也不恼,反倒是笑了:“那还请公子先出去,稍等片刻,倾之收拾好了就出去。”
倾之默默坐起身子,她有一种直觉,他绝对不简单。
“你误会了。”
“啊?什么?”倾之茫然道。
他反问:“你不记得我了?”
看她眼底闪动的不解,他沉声提醒道:“一月前,城外十里处,黑树林。”
倾之心里一震,下意识的抬头,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目光。
原来是他,怪不得…
那晚,她跌跌撞撞的闯到了树林深处,虽然没什么能够危及生命的东西,但也不太平。
可倾之却好运气的碰上了一般人想碰都碰不上的东西------狼,群居动物,牵一而动全身。
所以说,她这运气也是没谁的了,就差没被撕碎了。所幸,他路过救了她。
“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有机会,必定报答于公子。”倾之认真道。
她能感觉到,他来找自己绝不是要自己的答谢,而是另有目的。
他还是那个样子,嘴边挂着淡淡的笑,“不用日后。”现在就可以
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倾之所幸就闭口不言,只是仰头看着他。
他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一个月前,邪疆四公主在前往北朝和亲的路上被袭,下落不明,邪疆和北朝接连派出人马都找寻未果,那…这公主是…去了哪呢?”不知道是他有意还是无意,最后几个字偏偏拉长了音调。
倾之闻言身子一僵,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快速思考着该怎么说比较不引人怀疑,一抬头却对上了他莫测且玩味的神情,就好像能够洞察人心,看穿层层面具下的一切。
倾之抿了抿唇,想想还是放弃了,“公子想说什么?倾之不懂。”
他凝视着倾之,忽然笑道:“呵呵,究竟是真的不知,还是……故作不知?”见她不答,他又道,“跟我回去吧,不必再躲了。想必你也知道,是什么人要你死。别忘了,我派来接你的心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你具体的行程。”
他的身份,从他的话中,倾之已经能猜出十之八九。只是,如果就这么跟他走了,那多没意思啊。
“公子在说什么?!有人要杀我?公子在说笑吗,倾之不过是迷了路。”倾之装作不知,想要就此打住。
可是某人偏偏看不出来一样,并不想就此放过她,“倾之?倾之,倾国倾城之人,名字倒是不错,很配你。
只是,不是真正是你的,再配也没用,是你,你怎么反抗其结果都不会改变分毫。目前的形式,你比朕清楚,你从未与人结仇,想你死的,只一个邺渊,只有待在朕身边,你才能安然无恙,不是吗?”
倾之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面上笑容满面,眼底却毫无波澜,道:“不愧是北朝皇帝。”
对方倒是镇定,挑眉不语。
自己遇刺下落不明的消息被封锁的那么严,可他却能知道的那么多,举手投足间上位者的气息一露无余,这个男人,除了北朝皇帝锋燃,也不会有别人了。
她想,如果不是那晚月色幽暗,自己蓬头垢面,好不狼狈,他又急着走的话,现在,恐怕现在她已经在北朝皇宫了吧。
身份已经被拆穿,倾之再装傻下去就没意思了。
跟着寒夜下楼,找到柳扶风后,她跟柳扶风捡着些不重要的说了一遍并表示出要跟着这个人走了。
临别之际,柳扶风握着倾之的手,不舍道:“好姑娘,有空多回来看看,妈妈永远给你留着门。”
柳扶风也算知道了她的性子,喜爱自由,做事大多随性而为,就怕她跟着这人走会吃很多苦头。
柳扶风本性也不坏,两人相处了那么久,本就对倾之颇为照顾,如今更是真心为倾之着想了。
倾之忽的上前轻轻抱住了柳扶风,笑道:“谢谢。”有人关心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对柳扶风,倾之更多的是感激。柳扶风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因为悦来酒楼是泠城第一酒楼的缘故,在意欲对倾之不轨后,那位客人第二天就被酒楼列入了禁入名单,不看僧面看佛面,其他酒楼怕是也不敢让他踏足了。
这是后来倾之偶然间知晓的。
对此,倾之很感激
……
他们一行人的行程不快,却也两三日就到了。
邺谨汐掀起马车窗子的布帘,好奇的往外看。
见到一派热闹的景象,有些不开心的抿了抿唇,但也很快便松开了。
好可惜,还没玩够呢。
一直用余光看她的寒夜自然是注意到了她这个小动作,不禁勾了勾唇角,“若是爱热闹,宫里也是一样的。吃食,点心,自然要比宫外的好。”顿了顿,又说道:“在宫里,你若是无聊,可来找我。”
邺谨汐惊讶的回头看他,却发现他坐的好好的,目光也没在看她,若不是真真切切听到了,她真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毛病。
或许是没得到回应,寒夜转过头瞧她,两人视线直直对上,邺谨汐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在等自己话呢。“好,那我找你你可不许找理由推脱啊。”
寒夜没再说话,平静的移开目光。
邺谨汐自觉无趣,揪了两下袖口,也没有再说话。
…
自那日以后,邺谨汐和北冥锋燃已经两日未曾见过面了。
即使那番话是真的,邺谨汐也不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