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援朝接到电话后,不久,就带着车队来到了现场。
现场被拉起警戒线,许多居民伸着脖子在四周围观。
孙大山和我被叫到严援朝的车上,交代战斗的细节。
严援朝仔细听着,粗大的手指拨弄着脸上的胡须。
“调查组确实派了看守现场的人,但是你怎么看出门口这个人有问题?”
严援朝实在想不出孙大山到底是怎么发现了异常。
“我看他不对劲,打穿墙面抓住他脖子的时候发现他皮肤下面附了虫甲。”
所谓虫甲,便是用一种极其特别的虫子取其小块甲片植入皮肤之下。这种虫子名为往生鞘,其恢复能力极强,小块甲壳植入皮肤之下会继续生长。植满全身,待甲壳生长完成,使用者便获得了一副“虫甲”。
“那你要是一开始看错了怎么办?”我有点好奇。
“你好刁钻呐!”
孙大山一巴掌打到我的后脑之上。
严援朝没有继续提问,静静等待挖掘机探挖废墟。
两个小时后,挖掘机在废墟中挖出两具遗体。
这两个人死亡的时间都不长,一具全身赤裸,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险些将他的脖子割断。
另一具穿着制服,全身多处骨折,断骨从身体里刺出,鲜血淋漓。
很明显第二具尸体便是刚刚和我们打斗的操虫师,第一具应该就是严援朝说的调查组守门人。
一旁的工作人员拿出照片仔细比对第二具尸体,他手中的照片模糊不清,但终于凭借尸体上畸形的小腿确认了操虫师的身份。
操虫师由于常年与各种异虫打交道,身体中难免会淤积毒素,操虫师便取出自己小腿上的部分骨质,换成各种药材,从而导致畸形。
严援朝到此时似乎才放下了心:“干的不错,部队正在四处围剿操虫师,想不到被你们先弄死了。”
“尸体我先带回黑市,等部队的人来了再做交接。”
说完,严援朝拍了拍我的肩膀,并和孙大山点头示意。
回程的路上我的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这操虫师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我们击杀。
从当年那场战斗中潜伏下来的人,有多少是简单人?
我将我的顾虑告诉孙大山,他听后告诉我他也有一样的感觉。
我们在车上讨论了一会,始终没有任何结果。
车一直朝我别墅的方向开进,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快要到市里时,孙大山和我的手机疯狂抖动。
收到的消息很简短,黑市有变,所有散人尽量远离。
“不好,八成是操虫师出问题了!”
孙大山说完猛地打过方向盘,向着黑市的方向狂奔。
……
来到古城疗养院门口,我看见院子里摆放着许多从楼中抬出的伤者,还有许多鼓鼓囊囊的裹尸袋。
伤者们大多浑身伤口,咿呀哀嚎。
孙大山推开阻拦在我们面前的守门大爷,和我一起冲上了通往地下的电梯。
地下黑市一片狼藉,原本干净的地面上鲜血遍地,还有许多组织碎块。
许多穿着防护服的人手持喷雾器对所有地方进行无死角喷射。
我和孙大山四下寻找严援朝的身影,他随手拉住一个人:
“严援朝呢!”
“在办公室。”那个人满脸是血说完便向地面跑去。
我们两个穿过污秽的街道推开了严援朝办公室的门。
严援朝正在和谁通着电话,黑色背心破烂不堪,伤口众多。
他打了一会电话,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
待他缓过气,见我们到来,开口道:
“操虫师的尸体出了问题,在他刚被运进黑市的时候,身体就自行分解,释放出大量黑烟。”
“开始我只是以为这黑烟有毒,等到我沾到后才发现这烟其实是数不清的小虫。”
“它们能切开皮肤,之后一起钻到肉里,从里面把人切成碎片。”
他全身到处都是伤口,显然也是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所伤,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保住了性命,但黑市里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只听他又说:“黑市是散人的聚集地,散人是为部队输送力量的重要群体。”
“老散人混迹在普通人中往往肩负培养新人的任务。”
“就这么一下,我黑市里不知死了多少散人,现在我手里的力量可谓是骨血尽失!”
严援朝痛心疾首,我和孙大山这时也才明白了操虫师的目的。
歹毒,操虫师用自己作为诱饵一战报销了灵异圈底层的大部分基石。
可想而知,一旦发生战争,当那股力量再次入侵之时,我们将很难打赢持久战。
离开了黑市,我和孙大山心情无比承重。
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