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老带来的几个包袱,此刻就放在木桌上,外观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是装了不少东西。
“王长老,弟子冒昧的问一句,若你是我,该当如何?”
“好一个聪明的小子,一脚把石头踢到了老夫的脚下。这么说吧,你小子遇见我,可谓幸运。我若是你,借鸡下蛋,化不利为有利,占尽主动,以期将来!”
“弟子天生愚笨,如何把握,还请长老明示!”,,王景麟说道。
“你愚笨个屁。也罢,好人做到底,老夫就帮上你这一把。其实呢,老夫来此前,便替你谋好了出路。你若继续在这里干些杂役,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和韩家兄弟早晚还会起祸事。老夫救了你这一次也许救不了你下一次。”,王长老说道。
”这里有几个打扫院落的差事,月奉虽不多,但轻松一些。你自己挑一个吧。更好的差事也有,但老夫不敢用你,先将就一些,看你以后的情况再说吧”
王长老随手一抛,五个桃木牌轻柔的落在了王景麟的胸前。
王景麟疑虑的拿起逐个看了一下,这些牌子上分别写的是紫灵阁,符石丘,道法院,天书阁和茶香苑。
道法院三个字露出一股子威严,隐隐之中透着一股子煞气,令人望而生畏。
茶香苑是宗门种植稻米和紫阳春茶的所在,王景麟去过一次,地方虽然很大,男女弟子也不少,但他不喜欢干那些事儿。
“王长老,符石丘是否就是弟子宅院附近的那个大土丘?”,王景麟脱口问道。
“你们住的那个地方……对,就是那个土丘。怎么,你对那里感兴趣?”,王长老放下了酒壶,眼神有些诧异。
“那里离弟子宅院不太远,而且人也少,感觉能轻松一些。”
“那土丘原是一个五行属土的法阵,原先布满了各种石头,那些石头都不是普通的岩石,可以存储法阵能量。这些年宗门不景气,提倡一切节俭,部分长老们嫌哪里的能量消耗太多,在宗门同意下,便设法拆除了那法阵。从那至今,那个土丘便荒废了。”,王长老说道。
“弟子的性格不好,很容易招是惹非,我想去那里,人虽少些,倒也图个清净勿扰”。
“你这把年纪就贪图清净,可没有多大的意思。这事儿你可想好了,想好了老夫便定下了”,带着一缕锐芒,王长老的一双眼睛静静的扫着他。
“王长老,弟子能不能挑两个地方?”,王景麟轻声问道。
“不要得寸进尺。以你目前的身体,就是恢复好了,三年五载中,较重的体力活估计你是干不了,若是两地忙活,你可要辛苦上很多。”,王长老说道。
“累一些无妨,活计多一些,月奉也会多拿一些,清扫庭院的活计,再累也比种菜,浇肥,挖沟,掏渠这些好多了。既然您帮我,就顺我的意吧。其实呢,顺我的意也就是顺您的意!”,翻看着手里的牌子,王景麟嘻笑着说道。
“顺你的意,就是顺老夫的意。呵呵,看来老夫还是低估你了。好,你再挑一个吧!”
“天书阁应该是个藏书的地方。这种地方一般都好打扫。王长老,弟子也想去哪里”,王景麟看着他道。
“呵呵,小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老夫从不去那地方”。
“这是为啥?”,王景麟大感意外。
“术法这东西最忌讳学的杂乱。所谓贪多嚼不烂,你看那贪多的货色,有几个是真正驾驭风云的人物。那里都是些低价的术法,以老夫现在的修为,根本没有看的必要。你小子拐着弯掏老夫的话,莫不是看上了那里的术法了?”,王长老嘿嘿一笑,目光如利剑一般,让王景麟有一种光腚般的感受。
“正是。远离尘嚣嘈杂,看上几本书,那才是真正的修身养性。”
“小鸡贼,无论你多么巧言如簧,想学术法就老实的说出来。说实话……是不是想学术法了?”
“想……非常想!”,王景麟毫不迟疑的说道。
“老夫以为,宗门年轻弟子,无论内院外院,想学术法,都是好事,毕竟,宗门不能光靠我们这些老梆子撑着。但是,你给老夫记住,按现有宗门规章,没有特别情况下,宗门是不准外院弟子学习术法的。想学......就偷偷的学,若叫人知道了,道法院可是要重罚的。”。
“多谢王长老,弟子谨记”,王景麟大喜过望,狂喜之色溢于言表。
“嘿嘿,老夫就知道你的目标绝不是扫地这么简单。看你资质不错,这里有一部偏门的功法,对你正适应用。这功法一直在宗门里放着,快要烂朽了,今天老夫把他给你吧,记住,修行和富贵是一个道理,那就是吃的苦中苦,才能做得人上人!”。
……
半个月后,在随后几粒丹药的运化下,王景麟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
恢复之神速,不仅刘燕等人,连王长老都觉得有些神奇。
迈着有力的步伐,他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屋子,一段时间不见,这屋子似乎被什么人给收拾过了,估计是白执事找人修整的,这四合院都住人多少年了,也确实该修缮一下了。
总之,看上去比原来干净了许多。
离开了原先的那一拨弟子,他现在专门负责起了符石丘和天书阁的打扫工作。
每天卯时便早早起床,一直忙到太阳坐中天,才一身紧汗的回到屋子,就着自己做的一些凉咸菜和一小碟热菜,吃上两个热馒头,随后,他便掩好门,从后窗轻脚跳出,翻过后墙凹,进入符石丘底下的那个洞室里,偷偷修炼那本“彻天十三曜”,直至凌晨,方才转弯抹角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时间飞快,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日,忙活完了手上的活计,王景麟依旧来到了那处洞室。
放进了晶石,铜灯亮了起来,盘腿而坐,他从怀里掏出王长老送给他的那本书籍,带着一缕兴奋,飞快的翻看了起来。
“黑火黎秘术”,这名字看着很是诡异,给他一种偏远南疆,神秘古老的感受。
书皮已经泛黄,闻之有淡淡的纸香,很多的书页已接近脆朽,翻之须小心翼翼。
翻开第一篇,“膝刀肘刃“四个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按书中描述,膝刀肘刃是一种濒临灭绝的上古搏杀秘术,此秘术源于上古时期的火褐族人,是火褐族人的代表性防身术之一。
此术用于近身厮杀,十分锐利凶悍,乃至于“所到之处,血肉分裂,凡肉身抵者,无有不克。”
“这么厉害?”,王景麟倒吸了口凉气。
以书中之讲解,欲成此术者,必先吞下秘制的“黑火刀丸”,能抗住此法疼痛七七四十九天者,便可在身内养成可使用的刀苗。
“以疼痛养刀苗,还真是匪夷所思,难怪王长老说此书放了几十年都无人问津,原来是这样”,王景麟心中说道。
王景麟打开了一个包袱,这包袱是王长老拿给他的其中一个,这包袱里就有一粒膝刀丸和一粒个肘刃丸。
这样的刀丸,按王长老的说法,在真道宗内曾经有二十二个。
在二十多年前,宗门曾找了十六名弟子,将十六颗刀丸给他们服下,没料到,这些号称宗内意志力最坚韧的弟子,刀丸入口后还不到半个时辰,个个满地打滚,一个个惨号不已。
结局令人非常的遗憾,这十六名弟子,因剧痛所致,先后服下了化符水。十六位弟子中,竟没有一个能抗过四十九个昼夜,以至于白白浪费了大量的刀丸。
此刻,王景麟已将两个匣子拿出来摆在了石榻上,这些小匣子外观呈黑色,只比一个成人手掌略大一些。
匣身上贴着一道封符,封符上分别写着“膝”和“肘”两个血红色的古篆字。
王景麟拿起一只匣子仔细的端详起来,匣身上带着怪异的纹理和众多血红色的符号,给人以远古巫术般的感受。
拿住匣子来回的看着,王景麟赫然发现在匣子的底面,有一个三只眼的骷髅头图案,这骷髅的双眼通红,如烧红的铁器一般,隐露出一股子凶煞之气。
撕开封符上的篆字,他挨个打开了两只匣子,匣内铺有平整的黑色硬泥,泥土中有个凹坑,坑里面分别躺着一粒红色的小丸。
两粒刀丸,无论是膝刀还是肘刃,这刀丸皆是红色的,外观普通至极,同外面药铺里的药丸几乎一般无二。
从养伤之地归来的时候,王景麟从罗焱峰那里带来了一个铜壶和一只铜碗,此刻,他给碗中倒上了一半的清水,再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张画着符咒的黄裱纸,反复看了几遍书上的咒语之后,他心中便默念了起来。
“噗”的一下,黄裱纸燃烧起来,从纸上窜起了四朵蓝色火苗,火烫的温度袭来,手快速一抖,王景麟把它扔进了铜碗里。
碗水的颜色变得混浊,并开始了旋转,几个眨眼过后,水面出现了一个小漩涡,当漩涡中显出了一个黄亮亮的“化”字之后,水便缓缓的回落下来,慢慢的归于了平静。
碗中的浊水,现已变成了一汪淡淡的青色,在铜碗的衬托下,以水面中间的一个水凸为圆心,荡起一漾漾的微涟,十分的好看,犹如绽开的清泉一般。
王景麟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看的十分入神,片刻之后,他才重新将心思放回到了两个刀丸上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王景麟有些紧张,他不知即将到来的是怎样的疼痛,也不知那十六位弟子的意志力曾经是如何强大,此刻他心跳加快,手竟然轻抖了起来。
看了一眼身旁的那碗化符水,他双腿盘起,闭目调整了气息片刻,然后从匣子里拿出那两粒刀丸,看了两眼,深吸了一口气,一仰脖子,便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