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炎炎的每段恋爱谈得都不算长,基本都是一年左右。只有最近这个,从认识到现在,快六年了。
认识的时候,毛炎炎刚从工作了7年的著名门户网站离职,即将和一个朋友创业。贾东在清华读博二。
贾东的读博生涯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从一开始考上清华的意气风发,生生熬到最后对那个面积大得夸张的校园再无一丝眷恋。从2012年9月读到2018年10月,总算博士论文通过,算是可以毕业了。之所以说“可以”,是因为没能在7月份那批毕业,就都被归到19届的毕业生了。
说来讽刺。贾东一直毕不了业的那些年,对毛炎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等我毕业就好了”。这也是支撑毛炎炎一路走来,虽然踩了无数坑,但内心还有最后一口气的鸡汤。
结果呢?贾东10月份论文通过,从那之后,毛炎炎再也没见过他。
去年的10月20号中午吃完饭,终于要毕业的贾东斜穿一整个北京,从西北边的大学来到东南边的毛炎炎家。
他俩又一个月没见了。贾东忙论文评审的事,也有离校前的各种收尾工作。毛炎炎手上有两个项目,但团队的小朋友很给力,她本人其实不需要占用太多的精力。
之所以能记那么清楚,因为20号那天晚上是毛炎炎的大学同学、闺蜜于琳要和新婚老公回法国前,她们为她举办送行会的日子。毛炎炎早就答应会去。但她又很想贾东,不想打击他约会的积极性。所以,直到贾东到了她家,她才告诉她晚上的安排。
毛炎炎跟贾东说:“亲爱的,你可以在家等我,也可以跟我去参加聚会,都行。”
贾东问了问有没有人带家属,家里有啥吃的,稍微权衡,就决定了自己在家等毛炎炎晚上回来。
他俩在一起五年,平均下来一个月基本也就只能见一天。每次都是干柴烈火,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八瓣度过。
大学同学十几个人聊天吃饭尽兴开心,还有一个女生从上海过来凑热闹。结果没订酒店,直接提出来毛炎炎家蹭一晚。毛炎炎家里卧房倒是有两个,但只隔一道墙。这个女生事先不知毛炎炎今夜有男人光临,男人也没料到毛炎炎会带一陌生女的回家。
毛炎炎没法拒绝,在回家的路上,先跟女生说了家里的情形,又发微信跟贾东说了下待会儿将抵达的不速之客。三个人,都没退路。
好在那天晚上贾东表现得不错,待人热情不失礼貌,在毛炎炎面前很乖又洗碗,让女主人很有面子。至于晚上卧室的动静隔壁的女同学听到多少,那毛炎炎就真不知道了。
贾东跟毛炎炎说,那一周是他在学校宿舍的最后一周,他从毛炎炎家回去,就要去办退宿舍的手续。
毛炎炎第二天傍晚刚好有个会,约的地点离清华很近。她知道贾东除了书之外,也没多少家当。主动说:我开完会去你学校接你吧,把东西都拉过来。然后后天咱俩去我自己的房子里把我剩余的东西也搬过来。
离城里稍近的地方,是毛炎炎自己的小房子所在的位置。上半年她在外地工作的时候出租了。目前她住的是于琳的房子。于琳反正嫁到法国,三年五载是肯定不会回来的。
可能是因为贾东即将离校,两人终于可以结束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却谈成了异地恋的凄惨生活,毛炎炎有点过于兴奋。在跟贾东提议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观察他的表情和反应。现在回想起来,贾东当时给的答案应该只是:嗯,我想想。行吧,到时再说……但毛炎炎全都当成了肯定答案。
第二天晚上她将车开到贾东的宿舍楼下,迎接她的是: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毛炎炎等了一个多小时,开车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快半夜才回到家。把贾东放在她家的几条破床单被罩、短裤上衣,全都撕成了布条。用微信发语音骂贾东骂到夜里两点多。
就是从那天起,毛炎炎半年没有过过性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