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初稀里糊涂被小三一样，毛炎炎在治疗肠胃不适的过程中被突然告知HIV数据敏感，对她自己来说是晴天霹雳，但除了直接相关的当事人，她没法对任何其他人倾诉。真正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丁玫是一直关心她的身体状况的。除了因为是好朋友，也因为她正在向毛炎炎推销保险产品。她们公司只做人寿险，对投保人的身体状况审查非常严格。
毛炎炎有在微博上记录生活日常的习惯，几个最好的闺蜜，无须天天联系，从那里基本可以了解毛炎炎的所有重要动态，包括每月大姨妈哪天来。重要的就医经历，毛炎炎一般都会写在微博上。
整个三四月份，毛炎炎都在跑医院。先是每半年一次的卵巢囊肿术后复查，要先挂号，门诊时开B超单，预约检查时间，预约医生看片子的时间，最后拿着片子让医生查看结果。一般得跑两到三趟。
呼吸系统的不适除了得肺炎那次，毛炎炎没有经历过。这次，她的感觉就是胸闷，氧气总是不够用，有痰，痰里偶尔还带血丝。但无论是医生听诊还是CT检查，又都证明不是肺炎复发。各种门诊加上CT排号的流程极其繁琐而不科学，毛炎炎跑安心医院也有三四趟，还是找不到病因，医生没法开任何药。大学同学和丁玫都推荐她买冲鼻器，每天用盐水洗鼻腔。
丁玫本人有过敏性哮喘的问题，每年春季都会发作。她说人随着年龄增长，很多以前不过敏的东西也会渐渐变得敏感。看毛炎炎的症状，和自己倒是有几分类似。她推荐毛炎炎去北医三院挂一位专家的号，那是专门研究这个领域的一位大拿。丁玫每年都会去她那儿开两次药。
毛炎炎买了冲鼻器，以及配套的盐，每天早晚各冲一次。同时，也挂了北医三院那个专家的号。只是，当她从别的医生处实在得不到明确的诊断，纯为了碰运气而挂了号之后，突然发现专家出诊的日期离五一假已经很近了。她计划开车回老家，时间上有点错不开。想了半天，又把号退了。心说如果症状不见缓解，五一回来再接着挂吧。
肠胃不适更不用提了，安心医院，她家附近的医院，还有去复查妇科的时候路过同仁堂，让坐堂大夫开了一大袋子中药。中间稍微缓解，结果最后居然折腾出HIV的事。搞得毛炎炎立刻不关心肠胃好不好了。
几种毛病交叉在同一段时间，最夸张的时候，毛炎炎一天跑了三家医院看不同的科室。从居住的通州，到北京老城区，到南二环外，再到北三环外，最后回通州。即便做好充分的时间管理，高效开车停车取号就诊，还是让人觉得疲于奔命。
毛炎炎心里苦笑，自己幸好现在是赋闲在家的状态，这要是像以前在互联网公司上班，三天两头跑医院，早被开除了八次了。
话说回来，她自己做项目也不完全是自觉的选择。2018年下半年后，一方面国内互联网行业的发展不像前几年那么火爆了；另一方面，38、9岁的女人，在不996（9点上班，9点下班，一周上六天）不好意思的互联网大环境里，几乎也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