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滔顿了一下,又问:你回闺蜜家了?
毛炎炎说:是啊!
对方又问:那昨天下班约你一起呢?
毛炎炎知道他的意思是,既然今天还是回了这边,那昨天为何不和他一起回来。
她说:昨天我去东边了。今天回来继续上课。
江浙滔奇怪:今天不是周六吗?怎么还有课?
毛炎炎也不想多解释,说:明天还有呢!
对方说:那昨天干嘛还回去?
毛炎炎说:换洗衣服啊!我都没带裤子来。
这几天早晚的气温明显凉了。但毛炎炎带的衣服都是夏天最清凉的连衣裙、短裤之类的。她原本也是不爱说谎的人。不管江浙滔是好心载她的顺风车主,抑或是有点暧昧的男人,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毛炎炎都愿意尽量地说真话。即便有些善意的谎言不得不说,但最起码,不要编得边儿都不沾。她也根本没那个智商和情商。
江浙滔发了个“哈哈”。毛炎炎又一次知道,他挺好说话的。
结果,不到五秒钟,对方拨了视频电话过来。毛炎炎习惯性地就按成了音频通话。
之前某次江浙滔在广东出差的时候,毛炎炎冷不丁接到过他的电话。但那时两人刚刚开始熟悉,聊天还不那么放得开,前前后后大概10来分钟就结束了。
这次明显不一样。江浙滔说他在自己家,毛炎炎虽然躺在闺蜜的床上,但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所以也非常放松。
江浙滔居然还继续试探刚才那个“孩子”的话题。
他说:“你不会还是单身吧?”
毛炎炎说:“就是啊!”
她明白江浙滔的意思,觉得她看起来怎么也30多岁了,一般来说,应该是已婚有娃的人了。但她同时又觉得有点受辱的感觉:如果我是已婚少妇,那我天天跟你这么暧昧着,算什么呢?你跟一个孩子妈这么又接有送的,又图什么呢?
她觉得这个猜想本身把她贬低了,同时,也说明江浙滔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毛炎炎不想隐忍不发。她向来是有话直说的人。如果江浙滔真的是她推测的这样油腻无耻,那么,她先前对他的所有好感,立刻就能全部收回。
毛炎炎也是个奇女子。她喜欢一个人,一定会让对方知道。但这份喜欢要消失,也可以非常快,对方也会立刻知道。
大四那年实习,毛炎炎去了南京的一家报社。没用几天,她就锁定了一个王姓的同事。那人工作能力强,体格健壮,黝黑的皮肤,平头,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整个编辑部全都是男的,但毛炎炎非常确定,这个人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她平时会帮所有的“老师”搞一下办公桌的卫生,但对这人,肯定是格外用心。大家在办公室开玩笑,毛炎炎对别人都是毕恭毕敬,只有对他是有点回嘴的那种。他应该也能感觉到毛炎炎对他和对别人略微的不一样。
结果,实习一个月的时候,校对室的阿姨和毛炎炎一起吃饭,随便聊办公室的八卦,说小王老家在安徽农村,家里四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大,最小的妹妹小学还没毕业。正是毛炎炎最害怕的那种复杂又拖累的家庭。
回到办公室,毛炎炎再没和“王老师”开过一句玩笑了。她在得知他的家庭情况的同时,心里对他的喜欢瞬间消失了。
后来没有多久,毛炎炎又得知了报社一些其他的事情,她很快就结束了实习,离开了那里。
她是个爱情至上的人,每次恋爱都热烈毫无保留。但前提是,对方的基本条件已经是符合她的期望的。这个条件不是指单纯的经济方面,也有家庭关系,个人品行。
如果江浙滔是个摆明知道对方是已婚妇女却还跟人家搞暧昧的男人,那么,他就不值得毛炎炎喜欢。即便她现阶段最强烈的想法是有个比较看得顺眼的人出现,来帮她忘记贾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