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莹被带回家以后,一直在床上躺着养身体,外婆一直在床边上陪着她,她要干什么外婆都帮着她,就是不要她下床乱蹦,她一要下床,外婆就可怜兮兮,眼含热泪地看着她,让琉莹心塞,只好继续躺床上。琉莹喝了十几天的药,身体已经基本没问题了,但是她娘还是每天都给她熬药,各种补血,补身体的营养品天天吃,吃的她都感觉自己长胖了,还没有停下来,这让琉莹很暴躁。
琉莹受伤回来的半个月后,丽娜来看她来了,带来了一大堆补品,虽然之前她家里人已经送过一次了。两个小姑娘很久没见,大家有说不完的话,想一起出去走走,可是家里人不让她起来,丽娜就陪她在房间里聊天。
“你没事儿了吧,那天我担心死了,可是县衙的人不让我跟上来,当时你的情况很不好,我以为……”丽娜想起当时莹莹的样子,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儿了,只是被踹一脚,这个有点严重,其他的没有什么,流点血受点伤,小事。”琉莹安慰丽娜。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书院啊?大家都挺想你的。”
“我要躺一个月……快了快了。对了,你没有受伤吧,大家也都没事儿吧?”琉莹最后晕过去了,不知道接下里的事情。
“大家受的都是小伤,流血受伤不严重,最严重的你。”丽娜没好气地说,“你干嘛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过来,如果为了救我们,你有个什么,你让我以后愧疚死啊……”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娜娜,我们是朋友,我们一起出去的,结果你没有回家,如果你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我才不会安心呢。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我在床上都快发霉了,她们不让我下床……”琉莹对着丽娜撒娇地说。
“我也是,我娘眼睛都哭红了,在我床边上守了我几天,最后实在是身体受不了,才去休息的,哎,现在出门都给我带好多人啊,还让我跟你学练武。”
“我教你啊,没问题啊,练武可以强身健体,可以关键时刻自保。”琉莹很高兴娜娜能够学武,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练好武至少不被人欺负。
“好啊,哎,以后就不能睡懒觉了。”丽娜遗憾地说。
在琉莹家里呆到下午,丽娜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去,马车还没有走几步路,就遇到了来接自己的大哥,顿时就更愧疚了,一定要学好武功,不让家里人担心,琉莹伤好了以后,她就跟着琉莹一起练武,强身健体。
这样又过了几个月,秋风起,蟹黄肥,中秋佳节到了。早半个月桂花就已经陆续盛开,香飘千里,在这桂花香里,有一行人向蜀州府的城门驶来,守城的士兵照例查看了户牒和路引,验明身份以后,让一行人进入了城门。一行人几辆马车,几个家丁,还有护卫的人,看得大家好热闹,蜀州府偏安一隅,人民丰衣足食,所以就比较八卦,对于种种新鲜事,就格外的好奇。
守城士兵甲看见没有人通过以后,好奇地问:“这是谁啊?没听说过有什么官员上任啊,怎么还有护卫的人啊,感觉不简单。”
守城士兵乙丙同样好奇,一脸期待的看着查看路引的丁。
丁一脸无语,这些人也太八卦了,不过他还是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得,自我陶醉了一番,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是王大人,五年前考中的王大人,就那个武馆馆主的妻弟,好像取了京城小姐那个。”
“他啊,不是在京城做官吗?怎么回来了?”丙疑惑地问。
“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问问,我也挺好奇的。”丁开口调侃。
“切,算了,到时候肯定会有消息传来的,不要小瞧了我们蜀州府的人,群众的八卦心是一样的。”甲故作深奥地说。
城门口的八卦大家听不到,街道上大家也是嘀嘀咕咕讨论,不过车里的人听不到。春晓此时又激动又忐忑,五年了,终于回家了,身边还带着妻女,这五年他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回过家,还在京城结婚生子,家里人都还没有见过自己成亲的场面,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小家……一双手坚定地抓住他的手,让他忐忑的心安定下来,自己妻子好像就是有一种魔力,能够让他静心。
“你别紧张,娘和姐姐一家人都挺好的,她们会喜欢你的,就是委屈你了,我是不打算再做官了,去书院做个先生就挺不错的……”春晓知道,自己妻子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是他觉得愧疚,妻子跟着自己跋山涉水,回了蜀州府,没有京城的朋友,没有京城繁华,只有自己和女儿……
“我知道,你不用觉得愧疚,我前半生生活不如意,亲娘早死,爹不亲,后娘不慈,姐妹不和睦,本以为一辈子就在后宅争斗中消磨了。谁知道遇到你,这是我的新生,我很高兴。”
春晓之前就已经写信说过,自己中秋前后回家,还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想着车停了,原来是已经到了家门口,春晓深呼吸以后,才撩开车帘,看着熟悉的院门,内心一阵激动,扶着妻子下了马车,看门没有锁,推门一看,他娘坐在房檐下专心地摘菜,还以为是琉莹回来了,头也不抬就说到:“莹莹,怎么回来了,什么东西忘带了,外婆给你找去……”话没说完,看着站在院子中央的两人,在围裙上擦着的手也停了下来,使劲眨了眨眼,看清楚是春晓以后,赶紧跑过去抱着春晓,一边捶他的背,一边哭:“你可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啊?五年都不回家,娘想你啊……”
看着娘鬓边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春晓眼角也湿了,他拍了拍他娘的肩膀,等他娘哭的差不多了,试着安慰到:“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不走了,就在家陪着你,可好?”
“臭小子,还算有良心。”王婶子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哭的这么伤心,等情绪平静下来,又说到:“臭小子,这是媳妇儿?”
春晓把自己身后的妻子拉到前面来,拉着妻子跪在王婶子面前,叩三个头:“不孝子携媳妇儿给娘磕头,娘你辛苦了。”
“娘,您养育夫君辛苦了。”
“好好好,起来起来。”王婶子不等他们扣完头就把人扶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对了,我孙女儿呢?”
“在车里睡着了,等会儿抱下来。”春晓说,“对了,莹莹呢?姐姐姐夫呢?去哪里了?”
“莹莹去书院了,这皮猴,身体刚好就跑了,说也不听,你姐和你姐夫去铺子上逛一圈,顺便买菜回来,你不是说要回来吗,我们又不知道具体时间,这几天都是这样的。”王婶子一说起琉莹就头痛。
“莹莹怎么了?受伤了?”春晓一听就有点着急。
“嗯,之前……”王婶子把琉莹受伤的经过说给他听,听了以后,春晓五味杂陈,为自己侄女感到骄傲,又心痛。
“侄女很勇敢,以后我们女儿也学武吧,我希望她能保护自己。”春晓媳妇儿感慨地说。
“这个可以有,让莹莹教,当姐姐的自然要教妹妹。”春晓直接甩锅。
哇哇哇这个时候响起了婴儿的哭声,声音洪亮,一下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走,看看我孙女去,怎么哭了?”听见孙女的哭声,王婶子着急了。
春晓和媳妇儿一人一边扶着王婶子,往马车走去,春晓把闺女抱出来,交到自己母亲手里,“娘,这是嘟嘟,有点沉啊。”
“嘟嘟,奶奶的乖孙女啊,还没有见过奶奶吧,奶奶疼啊。”熟练地抱过孙女,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屁股,小家伙有人抱了以后,也不哭了,吐了个泡泡,扭了扭身体,又继续睡了。王婶子慈祥地看着自己家孙女,脸上带着柔和的笑。
看见自己女儿没有被嫌弃,春晓媳妇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都跟你说了别担心,我们这里女孩子还是比较金贵的,我们家里尤其是女孩子地位高,没有我们这些臭男人说话的地方……”春晓笑着宽慰自己媳妇儿。
“静瞎说……不理你了。”说着娇嗔了春晓一眼,“娘,我们嘟嘟可乖了,长得壮壮的。”
“壮点好,身体好,身体好才是最好的。我可跟你们说啊,不许说我们嘟嘟胖之类的啊,小孩子会伤心的。”王婶子想起莹莹小时候被叫胖丫离家出走的事,赶紧跟两人打招呼。
“好好好,一切听娘的。”春晓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你们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啊?这些拿刀的要住下?”王婶子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几辆马车和护卫。
“没关系的,马车我们只留一辆最大的,其他的护卫会带回京城的,”看见自己娘亲疑惑地表情,春晓凑到自己娘亲耳边悄悄地说:“这是皇帝陛下仁慈,我辞官回家,陛下派护卫送我回来,估计明天他们就要回京城,你不用担心他们的问题,今晚上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就是。”
“你是不是犯事儿了?”王婶子有疑问。
“娘,我的亲娘,我保证没有,之前我跟陛下就说过,最多在朝为官五年,陛下也同意了的,你儿子很能干的。”春晓赶紧解释,王婶子一脸不信任的表情。
“儿媳妇,你跟娘说说,春晓没有做坏事吧?”王婶子拉了拉自己儿媳妇的手小声问。
……春晓一脸黑线,自己以前是有多么不靠谱啊?娘这么不相信自己。
“娘,相公之前当官的时候是跟陛下商量了的,五年为期,帮助陛下办事,五年以后随便相公怎么选择都可以,相公辞官以后,皇后娘娘还赏了我们很多东西呢。本来陛下说相公可以去京都书院的,相公拒绝了,说是一定要回咱们蜀州府,陛下还想下公文,直接任命相公为名山书院的先生,结果相公拒绝了,说是不想被当官的烦,不想处理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想做简简单单地教书先生,不想其他的,陛下作罢。”春晓媳妇耐心地轻声解释到。
“哦,这样啊,既然儿媳妇说没事儿,那我就相信你们没事儿。”王婶子瞥了瞥春晓。
春晓一脸黑线,究竟谁是你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