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归宁宴结束，杨阳赖在家里，父母依然宠着她。爸爸给她买爱吃的生煎，妈妈仿佛一下子舍不得这个大宝贝了，天天牵着她的手，当然对牧之也是礼待有加，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假期有限，牧之和杨阳也踏上了返京之路。
婚礼之后的杨阳和牧之也搬入了他们的新居，所谓立业成家，杨阳在北京有了一份工作，也结了婚，成了卢太太，而且还有自己的家。对，不仅仅是房子，是他俩的家，家是有温度的是有爱的。当然这日子也不是特别愉快的，因为这一年的金融危机，从她们准备婚礼还开牧之的工作量骤减，慈心也开始变得百无聊赖，所以三个人经常凑在一起。
“还不是次债危机嚒，雷曼那么大的公司都破产了，好多金融企业都跟着牵连啊，简直就是蝴蝶效应啊，美国扇一扇翅膀，全世界都震动了。我们今年的实习生不招就算了，我们发出去的offer都要撤回，真的是要撤回哦。1月份就降薪20%，不乐意的自己交辞职信！得亏我买房问我老大借了几万块钱打算今年拿了年终奖还清的，现在好了，我也不担心老大会炒了我，因为炒了我，他更拿不回钱了！”慈心抱怨者。
“你还有这神操作啊！”牧之惊讶道。
“是呀，神来之笔啊！当时老大说小姑娘，你们跟着我好好干以后都会在北京买房的。我当时买房的时候就跟我们老大说，我说老大，我觉得这次我要买不上，以后我更买不上了，房价天天涨。他当时可好爽了，说：行，借你没问题，但是以后我有什么事情，你给我好好加班，不许找借口逃。我就跟签了卖身契一样，他借了我钱，我后来没日没夜的加班，现在算是保住了饭碗。我也是醉了！”
“慈心，金融危机真这么严重吗？你们会裁员吗？”杨阳担心的说。
“杨阳，别担心！有能力的人都会留下来的！”牧之安慰道。
“牧之，你最近都不怎么加班，都在家陪我，你们是不是也受到影响了啊？”杨阳问牧之。
“你别瞎想，我想多陪陪你，我不是还带着工作回来做啊！”牧之说。
“这么说来，你还真的比以前清闲了很多。我最近都没怎么细想过。”杨阳说，“你们律所不会裁员吧？说实话！”
“他们律所可狠呢！”慈心忍不住说。
“慈心！你嘴上有个把门！”牧之瞪着慈心。
“慈心，你说，牧之只会挑好的说。我知道的都是部分事实，根本不是全部！”杨阳说。
“哎，他也是善意呀！”慈心笑着说，“不想你担心呀！”
“他们律所到底怎么了，我可不想突然哪天被通知，你老公失业了，最好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
“失业，那倒不至于吧！”慈心说，“我觉得牧之你还是自己跟你老婆说清楚你们律所的事情，其实你老婆随便一问都知道的！”慈心去了厨房倒水，留给他们两人的空间。
“杨阳，现在经济危机的趋势非常明显，但不至于像我们课本上19世纪30年代那种大萧条。我们做IPO的冲击肯定很大，很多企业的项目都停了，所以都在做存量业务，就是公司常法那些。所以肯定不需要那么多律师了。但是吧，经济不好了，诉讼反而多了，而且破产清算组也缺人。有些律师就需要换组转型，当然也有些律师，特别是小律师就面临失业了！今年的年终奖肯定不会有了。”
“那你会被辞退吗？”
“这倒不至于，其实我们组已经走了3个律师了，所以还需要维持现有业务的，所以我目前工作量还是饱和的，肯定不是原来超负荷的，但还能养活我自己的。当然年后我们也要像慈心他们一样降薪，但是别担心，我们每个月房贷还了还有富余不少！”
“慈心，你听到的市场上是这么传的嚒！”杨阳大声地问慈心。
慈心端着杯子出来：“你老公呢是挑着好的跟你说，但是吧也差不多！他前些天约我中午一起吃饭。”牧之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一直瞪着慈心，慈心说：“牧之，别那么看着我，放心，我有分寸。”
“慈心你说，别管他！牧之，要不你去给我们俩买点水果吧，我有点想吃柚子了！”
“好好好，你有想吃的东西就好，我再给你买点酸奶什么的。”牧之换鞋，然后又对着慈心说：“你别吓唬她啊！”
“知道了，你放心吧，她是我闺蜜！”
等牧之走了，杨阳让慈心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情啊！”
“你知道他们韩律师，他们所最出名的那个大合伙人。”
“嗯，我知道啊，特别有钱，自己养了好几匹马！”
“对，就是他，他把他手下的律师炒了好几个，直接赔钱，让他们走人，还逼走了一个小合伙人。”
“为什么呀？”
“没那么多业务呗。他宁可花钱养马，也不愿意花钱养着这帮小律师呗！”
“这么可恶啊！”
“可恶不可恶不好说，只能说他特别现实，太现实了。其实小律师要招一个特别简单，大把的毕业生等着呢。等经济形势好了，业务多了，他立马去招呗，多少毕业生自降价码等着去他们所啊！”
“可是小合伙人都走了啊，这可是中坚力量啊！”
“我估计也是授薪合伙人吧，反正到时候再培养呗，实在不行挖一个过来。我没细问你老公。”
“对，牧之为什么约你吃饭啊？什么事儿？”杨阳问
“他心里也烦，也不想烦着你。单位同事，这会儿都是竞争对手了吧！我跟他办公室隔壁楼，正好一起吐槽。”
“他们团队呢，他跟你怎么说的！”
“细节，你就别知道了，反正现在结果就这样，未来减薪，他可以单独自己负责一些客户，还是维持现状。”
“你约越不告诉我，我肯定越想知道！”
”有啥好说的呀，就是老板只能留4个人。我听牧之说破产清算的、诉讼的，需要人，好多面临着被炒的律师都想去呗，就各种想套近乎去那几个团队。他老板跟诉讼那个组说不上话。然后老板留哪四个那会儿还没定。不过你放心，牧之这么优秀，肯定能留下来。这不现在就是么。”
这一晚杨阳跟牧之确认：“你是不是之前也担心呀！”
“不担心是假的，手上的业务量一算就知道营收是多少，我们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啊。不过老板一直都跟我很投缘，我，他肯定不能开了，毕竟我要给他干活的，但是跟着我的一个小律师，老板不想要，觉得平时就是加班不积极，还跟老板谈过几次薪酬。其实我觉得这个小律师还算能干的，不过老板说这样的人去学校一招一大把。我当时于心不忍，你知道毕业生都是拿着职业资格证，要换律师证，就要1年的实习期，他的实习期没满，中途断掉特别不好。”
“后来呢？”
“后来他自己交四险一金，然后老板还让他挂着证。”
“哎，真的，第一年的律师太惨了！”
“你真的没事吗？之后真的不会再裁员了吗？”
“怎么说呢，经济都有周期的么，有低谷，就有波峰么，总是会起来的。静待花开吧！”
杨阳盘算着自己手头的钱，结婚的时候，费用都是双方父母出的，而礼金瘦了小20万，也没怎么花，自己公积金还了房贷，每个月要贴的钱也不多，她一个人的工资省一花还是可以满足吃穿用度的，就是衣服鞋子不能看到喜欢的就买了，旅行反正暂时也会去了，好吧，一切都以省钱为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