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明天再来?”慕容尘看着身旁瑟瑟发抖的千锦梦,担忧道。
千锦梦连连摇头:“不,不行,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还会有意外发现呢,我们走吧”,言罢,她快步向前走去。
慕容尘忙追上她,紧紧的揽她在怀:“这里阴气太甚,你不可独自行动”
“哦,行!”他的怀抱太过暖,暖到她的眼皮都开始不听使唤了强撑起精神,二人向天牢内走去。
这座天牢,原先是死牢,后来关押过尸之后,就变成了地牢。再然后,就用来关押死囚或者被终生幽禁的人,所以阴气和怨气,比别的地方的都要重。
一进天牢,就有侍卫迎了上来:“皇上,皇后,这大半夜的,怎么”
慕容尘竖手打断侍卫询问的话,眉宇自威,低声斥道:“长期在天牢里守卫秩序,连该有的礼节都忘了么?不该问的,别问”
“是,臣明白”侍卫恭顺的垂下头,退到一旁。
路过侍卫身旁时,千锦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身旁,好像比这天牢里的平均气温,还要低啊出于好奇,她多看了侍卫俩眼,侍卫刚好也在这时抬头,二人四目相对时,千锦梦被侍卫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这,这是人的面色吗,比面粉和雪都白!
“冰块,这”她停下脚步,指着侍卫惨白的面色震惊的说不上话来。
侍卫再次恭顺的垂下头,轻声细语的跟她解释道:“皇后,臣一年也见不上太阳几次,所以肤色跟常人不同,切莫见怪”,嘴巴一张一合间,千锦梦明显看见侍卫的牙齿是不全的,这明显是长期不晒太阳,因缺钙而引起的牙齿脱落可是,她为什么就是觉得,侍卫的眼神怪怪的呢?看着她的眼神里没有尊敬,更多的倒像是,像是看见猎物的眼神。
“阿锦,走吧”揽揽她轻颤的肩膀,慕容尘引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千锦梦收回停留在侍卫脸上的目光,定定心神,继续向前走去。
二人绕着天牢走了一圈,无果。
商议后,二人再次绕着天牢走了一圈,仍旧无果。
慕容尘只好把侍卫召集在一起,下令让他们去找,可是侍卫在天牢内连着寻了几圈,还是无果。
这样的结果,在慕容尘的意料之中。
且不说当日华渊有没有把古书带在身上,就在带在身上了,地牢变迁之时,恐怕也早已经被扔到哪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千锦梦犹有不甘,但没办法,这么多人找过了都没有找到,她再找下去结果怕是也一样。
而且天牢内的温度,好像越来越冷了,她的身体现在不如从前,再呆下去,怕是会伤了自身。
“算了,不找了,冰块,我们回去吧”
慕容尘也正有此意,点点头,揽着她往天牢外走去。可还没走俩步,千锦梦就再支撑不住惺忪的眼皮,昏睡了过去。慕容尘忙伸手接住她,无视身后一众侍卫讶异的眼神,横抱起千锦梦向天牢外走去。
为什么,走着走着也会睡着,她是在有神智的情况下突然睡着的那么明天,她会不会不记得今天所发生过的事情?后天呢,她会不会忘的更多一点?再过些日子,会不会连他都不记得了?
答案并不是否定的。
回去的路上,慕容尘的脚步重若千金,每一步,都走的又重又慢。怀中抱着的千锦梦更是让慕容尘喘不过气,她太重,太重她身上承载的,是他整个世界的重量,能不重么?
第二天,千锦梦睡到晌午才醒,醒来后,她对昨晚发生过的事绝口不提,只一味的寻找美食,填报肚子。
她不提,慕容尘也不问,他向来不喜欢逃避问题,但是这一次,容他当个缩头乌龟吧。
食饱饭足后,千锦梦吵嚷着要去见霏明爷爷,美名曰:“好久不见他了,要尽尽该有的孝道!”
慕容尘怕白竹见了她生事,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也是时候该尽尽孝道了!——他想“顺便”问问霏明爷爷,有没有延缓她记忆力消褪的办法。
处理完政事后,他带着她出宫,前往霏明爷爷所在的山洞。
来开门的是霏明,一见是二人来了,他浅蓝色的瞳仁中浮过一瞬即逝的欣喜:“你们,回来了”,说出口的话,还是略带了几分生硬。
千锦梦踮脚摸摸他的头,再摸摸自己的头,惊诧道:“呀,你个子还长呐?我还以为你变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呢,没想到还长!你有好些日子没进宫了,就是在忙着长个子?”
“额?”霏明对她突如其来的亲昵表示惊诧,哽着喉咙半天说不上来话,慕容尘忙冲他使使眼色,示意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霏明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连连点头道:“哦,是,忙着,忙着长个子呢”
“瞧你那损样,带路!”千锦梦亲昵的捏捏霏明的鼻子,让他走在前面带路这个反常的要求,让霏明再次狐疑不已,去往爷爷里间的道路,千锦梦走了无数次,怎么这次平白无故的要他带路呢?
难道,难道是她失忆了?
不对啊,若是失忆了,不就什么都忘记了么,怎么还会记得他和爷爷呢。
难道,是选择性失忆?
也不对啊,若是选择性失忆,她第一个想要忘记的,应该就是他吧!
难道,她在恶作剧?
这个很有可能!
想到这里,霏明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的恶作剧,远比她明着欺负你,要可怕十倍啊!
“到,到了”提心吊胆了一路,霏明终是“安然无恙”的把千锦梦带到了爷爷所在的里间。
“哦,我就不谢你啦,你有空进宫来啊,武狸她们都很想你呢!”丢下一句让霏明碉堡的话后,千锦梦蹦跶着进了里间。
站在原地的霏明,如同被石化了的雕塑,一动不动脸上惊诧的表情久久不褪,良久,他转过头,问一旁站着的慕容尘道:“武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