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21年,这是宋仁宗赵祯执政的第二年,他就此开启以仁治国、以俭治己的皇帝生涯,宋朝将在他的带领下走向古代经济繁荣的巅峰及文化发展的巅峰,然而这一年,是秦翀来到世上的第十四年,也是他入世的第一年。
地球三月,万物始苏,青山苍翠,绿水潺潺。生灵无歇地从大地汲取着养分,鸟儿叽叽喳喳立于枝头,好一番生气勃勃的气象,好一番盛世的气象。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鸟惊慌地从枝头飞起,扑棱声此起彼伏。
“前面两山相对而开,地势险峻,不会山贼吧?”秦翀有些疑虑。
蓝宝听出秦翀似乎有些紧张,不由得嘴角一咧:“哈哈哈哈!就小翀的身手你还怕山贼?”
看着蓝宝那笑得脸上的波浪滚滚般的肉,秦翀有些无奈,心中也是犯了嘀咕,这杀妖兽和杀人肯定不能一概而论,如果真遇上了山贼,估计无法善了……
正应秦翀的话,山中确实有着一群臭名昭著的山贼,这座山注定要起波澜。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看似不远的山峰也有着三十里的路程。
行进不过二三里,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传来,再近些,赶马赶驴的吆喝声与男人们的粗犷话语相互交织。
“这是人数不少的一队人。”秦宝二人两眼一对。
四五个呼吸间,一个镖队透过竹林依稀印入眼帘。之所以称之为镖队,一杆两丈黑色镖旗上烫着一个大大的陈字,赫然昭示着这是个陈姓的家族镖局的一支镖队。
秦翀淡淡的侧头看了看这个愈来愈近的镖队,并没有太在意,这一路遇到数只这样的队伍。
倒是蓝宝那杏仁儿般的小眼闪着一丝好奇。
陈姓镖队注意到了这二人二马,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透过竹林,排头大汉竟带着一脸笑意贴了过来,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世界,如此轻易地就靠近陌生路人,是一件很大胆的事情。
陈正林熟练地驾驭一匹褐色骏马一阵疾跑靠近秦翀这边,乍然在三丈处稳稳勒停,马儿回首骤停却没有嘶叫。
“好漂亮的骑术。”秦翀蓝宝相视一笑。
只见那身着蓝衫面带笑容的方脸汉子朗声问到:“在下陈氏镖局三当家陈正林,敢问二位兄台所去何方?”
看到此,蓝宝笑盈盈的开口说道:“我俩来自成都府,皆是出来游历,将前往金陵。不知正林兄将前往何处?”
“金陵?真是巧合至极,此条大道通五府,我们居然都是到金陵,实在是妙不可言。”听到蓝宝的话陈正林大笑数声,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这个豪爽的汉子,秦翀心生好感。
陈正林看到秦翀随即脸色一变说道:“某家刚才一时头脑发热,怠慢了这位小兄弟,实在抱歉。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不碍事,在下秦翀,随家兄蓝宝去往金陵。”秦翀也以笑脸相迎。
陈正林听到次笑容更盛,随即对秦宝二人说道:“此去一路还有百余里,不如我们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蓝宝侧头看了看秦翀,见到秦翀微微点头后,便同意了陈正林的要求。
但这个细节却被陈正林尽收眼底心中,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素衣少年才是正主。
话语稍落片刻,陈正林的镖队也到了路口,众人一同汇到了主路上。
看着这个被陈氏镖局所护卫的规模庞大的商队,不得不感慨大宋经济的繁荣,一百五十余人与马匹数百公里的消耗是恐怖异常的,而这样的队伍这一路秦翀看到了数个。
只见马车有十一辆,前有四辆黑木墨帘双马拉车,看起来是住人的,后有五辆加长嵌铁四马拉车是拉货的,再后是两辆拉着草料食物的驴车,踢踢踏踏交织叮叮当当,竟有几分热闹。
马车外部紧跟随仆人及商队自己的家将,三十余仆从走路,二十余家将骑马。
再往外,则是陈氏镖局的人,约有八十余人,但仅有十余人骑马,只见这些人太阳穴微鼓,下盘稳固,气息悠长,皆是武者。
秦翀一凝,感受到了这些人的实力,镖局的人除陈正林外,其余全部是锻体武者,二到九段都有,而商队家将里也有着数名锻体武者,最令人惊异的是陈正林和家将里一位戴斗笠的褐衣人都是纳元高手。
“武者烂大街了?”秦翀回头眼神询问蓝宝。
蓝宝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也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
秦翀轻嗅了嗅,把眼光放在了第三辆马车上。
“幽香四溢,这辆马车主人必是位女子。”
队伍众人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两位外来者,一位不及弱冠的清秀少年,一个脸颊圆润可爱的小胖子,能有什么危险性呢?
陈正林领着二人轻催马匹,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队伍最前方,只见有两个与陈正林装束一样的青年人正骑马并行。
似乎听到了马蹄声,这两个刚及弱冠的青年人回头看向陈正林及秦蓝两人。
“三叔。”
“三叔。”
陈正林热情地向他的两个侄儿介绍了秦翀和蓝宝。
秦翀知道了这两个青年都是陈氏镖局的另外两位当家的孩子。
大的叫陈烺是大哥的二儿子,稍小一点的叫陈荀是二哥的独生子,此番是跟着他们三叔学本事来了。
陈正林有事暂时离开。
秦翀则跟陈家两兄弟却十分聊得来。面对这陌生的世界,秦翀有着无数好奇,此刻竟一股脑的全涌了出来。
秦翀笑眯眯地一口一个“烺哥,荀哥。”叫得二人豪气万丈,拍着胸脯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烺哥,金陵有什么好吃的吗?”
陈烺哈哈一笑:“要说吃的,金陵的特色你每天都可以吃不重样的,像九花酥,白孔雀糖,特色小笼包,各式锅贴……”
一旁的陈荀也是一脸自豪地附和:
“金陵可是四朝古都,就连皇家流传下来的美食你都能吃上不少。”
秦翀虽努力保持面色平静,但蓝宝看着他那红扑扑的小脸,就知道这小子高兴地快跳起来了。
从此秦翀便打开了话匣子,从吃的问到穿的,再到风景,歌舞,陈家两兄弟也是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
蓝宝一旁默默看着欢快的小翀,肉乎乎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微笑。
话语声在马蹄声和脚步声的推波助澜下缓慢前行,惊起一路飞鸟。
行路片刻,乍然抬头,两尊峭壁矗立当前,一条孤道延入其中不可知其长,两片茂林森然覆盖两山不可知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