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恶魔之眼的顶层一间不大的房间里,研究所的首领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魁梧男人,身后交叉背着机械协会制式长刀和磁石枪。房间中金属制成的拱顶上有无数齿轮缓缓转动,好像夜空中的繁星,除此之外,房间装饰朴素,只有一张摆满图纸与工具的工作台,和两个人中间的这张木桌,桌子上的星象仪缓缓转动着。
“所以现在我们在熔岩岛古代金属全部被人劫走了。”
首领坐在桌后开口说道。他双手交叉顶着下巴,望着面前带着白色面具的外勤人员。声音沉稳平静,好像这件事情并不怎么重要。
外勤人员接着汇报。
“只剩下一小部分尚未送到熔岩岛的留存下来,到达岛屿周围的护送船几乎都被洗劫一空,据很多幸存者交代,在熔岩岛附近的雷暴中都看到有幽灵城堡出现,之后就在其中迷失方向,等到走出雷暴的时候,货物已经不知不觉被劫走。
紧急汇报之后,机械协会调动熔岩城的驻守战略级战舰,发现幽灵城堡本身是某种磁场幻象,能够吸引磁场不强的船只靠近。两方进行了交火,幽灵城堡的火力初步估计与战舰相当,但它避开了正面交锋,用特殊技术从云海中开出短暂地云坑逃离了那片区域。离开前对方发出大量乌鸦形状的机械炸弹,重创了我方战舰。”
“幽灵城堡的传说也储存在我们的数据库中。”
首领对着桌上的星象仪轻轻一划,无数的淡蓝色书页从星空中喷涌而出,浮现在房间里,白色面具也跟着抬头环视。首领的手指一勾,其中一页轻飘飘地飞到了两人中间。
“就是这里,”首领站起身,绕过桌子和白色面具并肩站在一起。
“上次出现幽灵城堡的时候是300年前,据冒险家沃利记载,在幽灵城堡中能够看到过去的幻象与幽灵,不坚定者会迷失其中直至死亡,他见到无数古代建筑里飘荡着骇人的幽灵,他们自顾自地生活,见到生者则会生吞活剥。沃利在一系列惊心动魄的遭遇之后,发现自己无法摆脱幻象的束缚,最终冒险从城堡的窗户一跃而下,刚好掉在一艘过路的船只桅杆顶端的瞭望塔上,幸运地活了下来。”
“恕我直言,首领。”白色面具说道,“不过沃利就是个骗子,他的这些书大半已经被证实是添油加醋和胡编乱造的。”
“虽然这个沃利是个满口跑火车的吹牛大王,不过这次看起来他的确去过幽灵城堡。那些描述都与这次的传闻相符。这么有趣的课题我们不应该错过,我需要你派一只小队去追踪他们。”
首领拍了拍白色面具的肩膀,继续说,
“不过我们的其他计划也不能懈怠,尤其是古代机器人的信息整合计划,据塞尔说已经有了初步进展,我还需要你亲自带队抓捕那些机器人。有了那些资料,我们的研究很可能会有跨越性的突破。”
“当然。”白色面具答应下来,“那我先告辞了。”
首领点了点头,白色面具大步走向门口,金属门自动旋开,等白色面具跨出门后,门又自动合上。首领翻看了几页书,轻轻一挥手,所有的书页又都回到了星象仪中。他在房间里缓缓踱步,最终停在工作台前,伸手轻轻划过图纸。厚厚的一叠图纸上绘制着繁多复杂的图案,他挑出一张绘制着庞大的机械堡垒的图纸放入怀中,重新整理好图纸,打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门外是一条走廊,白色面具已经消失。首领进入金属电梯,用手上的戒指触碰电梯门,电梯自动运行起来。
不断地下落后,最终电梯停在一间空无一物的房间前。首领入房间,拿戒指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在最后一划结束后,空无一物的房间中央出现一面大屏幕。他走上去,对着屏幕说到,“需要召开全体会议,有重要的事情。”
屏幕似乎暂时出现了一阵雪花,接着一张张带着金属面具的脸不断出现在屏幕后方。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其中一个人问道,“假如是无聊的实验就不要和我们说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首领抬手扶了扶脸上一直没有摘下的面具,看着屏幕上一张张的脸缓缓说道。
“我发现可能有新的磁石,在熔岩岛附近出现了传说中的幽灵堡垒,消息确切可靠。”
接着他轻轻划动屏幕,每个人都似乎看到了资料和提案。
“新的磁石——不过你的依据似乎又是捕风捉影,难道我们要把精力投入这些东西上吗?”
“没错,这次的重新整合会决定我们如何一致对外,我们首先要关注的是战争的状况。”
屏幕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
屏幕中央的人抬起手,示意安静,与会者渐渐安静下来。他开始说话,声音像是迟暮的老者。
“我已经看过战舰的战斗报告,幽灵城堡的确有着目前未曾了解的力量,既然它在我们机械协会的领地出现,还胆大包天劫持我们的货物,理应给予它打击。当务之急是,调查清楚它的背后是谁在操纵,它又对我们的计划了解多少。所以我认为研究所的意见可以被采纳。”
“不过协会是由所有人构成的,所以投票现在开始。”
“热浸会赞成。”
“钢铁会赞成。”——
“7对3,提案通过。”屏幕中央的人说道。“我们将会调用力量实施领域封锁,不会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决不能让它带给我们的几乎一丝纰漏。所有行动要尽量低调,不要打草惊蛇。之后的计划会由理事会发给大家,假如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散会。”
房间中的大屏幕骤然消失,又回到空荡荡的状态。金属面具遮挡着首领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划动图案,这次的图案较为简单,屏幕打开后是塞尔的脸。
“我需要外出一阵。古代机器人的研究要持续进行,有新消息用我们的渠道告诉我。”塞尔表示明白,屏幕再次消失。房间变得暗淡下来。
首领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用镶嵌着石头的戒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金属面具。面具扭曲变形,仿佛一滩颜料在他的脸上扭转着,逐渐形成脸的形状,最后固定成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首领又走进了电梯,随着电梯的门缓缓旋上,他的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