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张亮文身体在郎中的调养下,恢复的不错,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但要身体痊愈或者恢复到正常人得水品,还需修养一段日子。
这日清晨,城中的迷雾散去不久,张亮文在房间里静极思动,便在王承武和丫鬟柳玉的陪同下外出游玩。他正好想看看古代的风土人情,穿越古代,不去见识下,那就太可惜了
他们来到县城最热闹的街道,每条巷子上都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非常热闹。各街道商贩卖的东西琳琅满目,应接不暇,显得城内商业十分兴盛。
张亮文他们走在街上,街道上摆着各种小吃的摊子,食物的香气扑鼻,同时小贩们叫卖声不绝于耳,清脆响亮。
张亮文边走边看,左顾右盼得,就像个好奇宝宝似地。
唯一美中不足得是县城内的环境非差的差,空气中充满了臭气,闻着反胃。
永丰县县城没有专人来搞卫生,这些小贩做完生意后,垃圾扔到到处都是,还有各个巷子,都有牛、马、鸡等各种动物的粪便十分难闻,令人作呕。
柳玉来到街上后,十分活泼,东走一下,西看一下,看到什么好玩的就要停下来,最后都在王承武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开。
张亮文走了两个个时辰,围着县城转了一大圈,他额头上布满了细汉,同时有点小喘息。但他脸上刚出门时的好奇之色散去,脸上阴云密布,心头沉重。
张亮文回到县衙后,便向书房走去,完全忽视了跟在后面得王承武和柳玉二人。
走到一半时,张亮文似乎记起来了,停下脚步,对跟在他后面的二人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书房看会书。”
王承武与柳玉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过他们看到张亮文脸色不是太看,也没敢多问,便退了下去。
路上,柳玉说:“王哥,你说老爷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情绪便非常低落,这是怎么了。”
王承武也是不解,不过他也没有深想,便说道:“可能是身体还没有好全,累了吧。”
柳玉白了对方一眼说:“真是根木头,跟你说了也是白说。”说完,便不理对方,快步离去。
王承武站在原地,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生气。
张亮文在二人离去后,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县城内,看似非常繁荣,但只要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大多数百姓生活过的不怎么样。
百姓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占多数。如果深入的观察,还得出一个结论:穷的更穷,富得更富,两极分化十分严重。而且他沿街走了一趟,隐藏在县城角落中的乞丐随处可见,数量惊人。
这还是在县城内,如果在城外,张亮文肯定判断到,肯定更惨。永丰县属于南方,在明朝是经济发达的地方,百姓都是这种情况了,那北方那些比较穷的省份岂不是更加惨烈。
几日后,一名穿着深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被王承武带进来,他背着一个灰色包裹,满身的灰尘,气喘吁吁的,他看到张亮文后,惊喜的喊道:“大哥。”
“瑞志,怎么来了,”张亮文看到来人,身体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疾步走上前去,抱了抱对方,高兴的问道。
来人是原主人的表弟张源,字瑞志,是张亮文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从小他们两人感情就好,并且年龄相差也不大,正好二岁。
“我是接到承武的来信,说大哥你病重,考完院试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现在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张源高兴的说道。
“哈哈哈,”张亮文大笑一声说,“区区一个风寒也想要我的命,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张源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张亮文。张亮文被张源看的心里毛毛的,心想对方是不是发现自己不是张良文了,他干笑的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大哥,我发现你变了,不像以前的你了,”张源态度十分认真的说道。
“呵呵呵,”张亮文强笑道,“我哪里变了,我还是我啊,”他还故意在张源面前,旋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不一样了,”张源看着他说,“以前的大哥不会开玩笑的。”
这时,张亮文才恍然大悟那里出错了,以前的原主人就是一位迂腐的书生,不苟言笑,重视礼仪,不通情达理。如果不是有点读书考试的天赋,别说当官了,估计早就饿死街头了。
“可能是大病一场,在生死中挣扎了一番,看透了许多吧,”张亮文笑着的解释说。
张源也跟着笑道,“以前的大哥从来不会笑的。”
“你是觉得我以前好,还是现在好,”张亮文开玩笑说。
张源郑重的思考了会,说:“现在的大哥好一些,给我的感觉很舒服,没有以前站在你面前那么拘谨。”
“哈哈哈,”张源趁对方没察觉,轻擦了头上的冷汗,看来自己以后行事要小心,差点就露馅,说“对了,你院试怎么样,过了吗?”
“过了,”张源得意的说道,“三年后,我就可以参加乡试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和大哥一样做官,为百姓造福。”
“好啊,不愧是我弟弟,”张亮文高兴拍了拍张源的肩膀说,“以后当官,你可要记得你今天所说过的话,可别被官场上的欲望所迷惑了双眼。”
“大哥,您放心吧,”张源态度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不会的。”
“好了,闲话我就不多说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你先休息一会,晚上为你摆接风宴,”张亮文看对方满脸疲倦之色,便知道对方因为赶路肯定没睡好。
说完,张亮文便让王承武将张源带入客房去休息。
第二日,张亮文中午宴请县内大小官员,正式接任用永丰县县令一职。
他生病期间,县内的大小官吏都来看望过他,只不过那时他正在昏迷之中,不知道这件事。
张亮文明白古代的官员想要掌握权力,必须先搞定下面的吏员,所谓流水的县官,铁打的吏绅。这群吏绅才是县城内真正的主事人,他们根基很深,财力雄厚,关系错综复杂,不可小觑。
今天,张亮文要通过这次的宴请,了解一下县内各级官员,看哪些人是欢迎他的到来,哪些人是不欢迎他的到来。不欢迎他来的,但也不惹他的,他自然不会去找麻烦。
如果是看他不爽的,要找茬的,自然是想办法除掉,他可不是原主人那样迂腐、心慈手软之辈,他在官场可是打磨了十年之久,并快升到了厅长这一级别,没有一点权谋手段和能力得话,进步不会有这么神速。
他自从看了永丰县百姓的生活状况后,心生不忍,虽然他不是圣人,但同时他也不是丧了良心的恶人。
他在现代的时候,从小吃尽了苦头,尝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可是他成长至此,也领悟了很多,他坚信这个世界好人比坏人多,所以他的善良一直都在,未曾失去,他能毅然绝然去考大学,也都是靠好心人的帮助。
虽为官十载,也做过很多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现在他穿越到古代,依然会坚持这种底线。
前世的自己一路上也做过许多坏事,但只是为了生存。他始终记得在他苦难时百姓帮助了他。在他无助时,百姓帮助了他,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同胞受苦,更见不得百姓易子而食等这类惨剧发生,这是他作为人得底线。他既然穿越当了这个县令,那就要在其位谋其政。
“大哥,他们都到齐了,可以开席了,”王承武跨步走进大厅报告道。
“好的,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张亮文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去,说,“承武,等会你别叫我大哥,到外面你要叫我大人知道吗?现在你就开始叫大人。”
“知道了,大哥,”王承武喊道。
张亮文:“……”
大厅内摆了三桌待客,受邀的官吏主要是县丞、主簿、典史,教谕、六房(吏、户、礼、兵、刑、工)主事吏员。
永丰县的官吏看到张亮文出来,他们从自己位置上起来,齐齐拱手喊道:“拜见县令大人。”
“诸位好,”张亮文回礼道,对于这个场面他也不怯场,自己好歹过去也是一个实权领导,见过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还不至于被这个气势唬的说不出话来。
“来,诸位,”张亮文从主位上端出一杯酒,举起来说,“开宴之前,本官先敬诸位同僚一杯,前些日子不小心得了风寒,未能与诸位相见,听说诸位在我病重期间还去看望了本官,本官那是处于昏迷状态,未能道谢,我就趁此机会,感谢诸位同僚关心,我先干为敬,”说完,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县丞和主簿二人趁此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发现张亮文并不是个纯粹的死读书的官,这番敬酒的话,刚刚初出茅庐的书生是说不出来的,这个县令不简单,两人暗想道。
“大人客气了,这是下官和诸位同僚该做的,”县丞说着,便举起杯一饮而尽。
“这是下官们该做的,大人客气了,”下面的官员等县丞把酒喝尽后,紧接其后,一起举杯回敬了张亮文。
张亮文见此,略有所悟,他眼睛一眯,朝县丞的方向看去。
此时,站在张亮文身后王承武悄悄的靠近,在张亮文耳边说道:“大人,这位是永丰县的县丞李达,你第一天到永丰县的时候他就来看忘过你。”
李亮文微微点了点头,再次朝李达望去,县丞李达是一位五十出头的正八品官员,他穿着绿色的官袍,官袍上面绣着黄鹂的图像。不过这宽松的官袍穿在身材矮小的李达身上,显得十分不协调,有点滑稽。
“倒满,”张亮文对站在自己右边的柳玉吩咐道。
柳玉听后,把张亮文得酒杯倒满后,张亮文马上端起来,对着李达道,“李大人,听说我生病的头一天,您就来看我了,本官非常感谢您的关心。还有就是本官第一次上任,对永丰县的人与事都不是很熟悉,希望李县丞能够多多提点帮忙。”说着,又饮完一杯。
但县丞李达接下来的回答和行为,让张亮文的颜面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