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目标轰然卧倒,重重压在我的身上,差点把用完力气的我压得昏迷。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勉强唤回神智,又费了一番劲儿,终于把失去知觉的三皇子推到一边。
看着一动不动,伏在地面的男子,我最初感到的解气与愉悦迅速消失了。
如果这家伙死了,那我的麻烦就大了。
以我现在的体力,可不能逃得很远;而且准备计划不充足,就算我能幸运地走出皇宫内府,也不可能越过宫墙,来到皇城外面。
奇怪了,我现在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居然能把这个传说中精通武艺、力大无穷的男子打晕了如此之久?
或许是三皇子喝醉了的原因吧?
我疑惑着,慢慢靠向地面的男子,将他的头颅侧了侧,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就在我的手刚刚触到三皇子的鼻梁时,两股细细的血丝从他的鼻下淌出。
紧接着,他的嘴角也溢出了同样大小的血痕——
赫然都是黑色的!
嘴角轻轻抽搐,我觉得我有可能把他打成轻微的脑震荡,但那点打击力道绝对无法改变一个人血液的颜色!
此事有古怪!
我脑中飞快转着念头,强迫自己立刻稳住心神,张口唤人。
没过多久,三皇子就全身干净地躺在距离湖边最近的汀兰水榭中,而我也在琴儿的帮助下,匆匆抹干身体,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外衫。
“三皇子究竟怎么了?你们这群奴才,浪费了这么多时辰,竟然没有一个人向本宫回清楚他的病情?”
我看了看说话的那位宫装贵妇,她上了年纪但花容不减,五官仍然瑞丽,与三皇子的眉目颇为相似。
与琴儿闲聊时,那小丫头曾经小声告诉过我,三皇子的容貌与皇后相似,而太子则比较像皇帝。
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禀皇后娘娘,微臣等人的会诊结果是,三皇子殿下并非突然犯病,而是中了剧毒。”
“毒?可有解药么?当时有谁在三皇子身旁?”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有些佩服这个女人。
作为母亲,面对儿子生命垂危,明明急得要命却仍能保持镇静。
“皇后娘娘,臣等自当尽力而为。”
我这间屋子里聚满了御医,张御医也带着傅羽卿来了,不过他们被远远排斥到一边,为中毒者诊治的当然是御医院中的首席大夫。
听这里医术最高的人说得没有把握,皇后与我,还有众人都明白了。
我垂下头,听见一名太监战战兢兢地指证,三皇子毒发时正是与我在一起,心中便知要坏。
“你就是三皇儿前不久收在身边的姬妾吧?果然好一副妖精模样,这样的面容与打扮,怎能不让男人动心?你指不定就是包藏祸心之徒送来迷惑皇儿的奸细。”
皇后冷冷地看了我几眼,她目中的伤痛被愤怒替代,立刻沉下脸来下令。
“拉出去,凌迟!”
这对母子,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都白长了一副美丽的容貌,心肠却如此歹毒!
皇后的长子病弱,她如今快要失去唯一的盼望,竟然问也不问,就拿无辜的我撒气?
哼,我倒想毒死这位欺男霸女的三皇子,可惜没有机会!
我来不及愤慨,在那些太监们逼近前突然向皇后直挺挺跪下,飞快开口。
“请皇后娘娘明察,小女子家世清白,入宫后并未结识任何妃嫔。更何况,三皇子殿下时常驾临,对小女子恩宠正好,我断然不会加害于他,自绝前程。”
“是吗?”皇后余怒未消,挥手就要让人快拖我下去。
“请您想想,我外无权戚,内无熟人,在宫中不识几人,如何能弄到如此厉害的毒药,谋害皇子殿下?”
皇后一时塞语,我连忙接着说下去。
“小女子并非贪生怕死,但我是唯一一个见证三皇子殿下毒发的人,也是我唤人请来御医,救治三皇子殿下的。恳请皇后娘娘暂留我几日性命,若三殿下醒来,指证小女子与此事有关,那必定偿命。若殿下有何不测,小女子自当陪他长伴黄泉,如今只求清白而已!”
我才没有惭愧,将拼命拒绝三皇子亲近,指鹿为马地说成与那家伙恩好正隆。
在这种时候,先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事!
“你倒是伶牙利齿,推了个干净!好一个只求清白而已!哼,就凭你这白衣出生的女子,又怎配与我的皇儿合葬?”皇后微微迟疑,突然转头望向门外,潸然掉下了眼泪。
“皇上,我们的琰风,只怕熬不过今晚了。”
这皇帝的排场倒没有三皇子和皇后大,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声势浩荡。他贵为一国之君,怎么无声无息地来到汀兰水榭却无人通报?
我暗自惊讶,头却被太监重重按了下去,意示我现在有毒害皇子的重大嫌疑,没有资格面见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