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引狼入室
青青是星星村四孬家的千金,初中毕业后,四孬给青青买一城市户口,安排在国棉厂上班。国棉厂是当时莘县最-红火的一个厂子,三高呀:工资高,奖金高,找对象条件高。
青青进厂后,多干活,少说话。只要青青在办公室,暖瓶里的水总是满着。同事们都很喜欢她。同车间的许姐把她介绍给某镇高中的瞿校长——山师毕业,系导师强烈请求他留校任教,他婉转谢绝了导师好意,一心想回家乡造福父老乡亲。不久被县教育局任命为某镇高中校长。青青了解了瞿校长的爱乡情怀,对瞿校长的好感与日俱增。随着彼此深入了解,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青青在县城里上班,瞿校长在镇里上班。青青为了支持瞿校长的工作,让他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中大展拳脚。青青忍痛割爱,辞掉了国棉厂的金饭碗,跟随瞿校长在镇中学安了家,自己扮起家庭煮妇。
一年后,儿子翼出世,青青更是把全部心思放在儿子身上,一天天围着儿子转。对瞿校长的关心自然少了许多。翼也添乱,竟然睡颠倒了!白天呼呼睡大觉,晚上精神赛如猫。可把青青熬坏了。第一次当妈,不知道怎样养孩子?舍不得让他闹,更舍不得让孩子哭一声。反正为了翼,操碎了心。瞿校长晚上下班回来,青青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只顾看孩子。
慢慢地,两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甚至不交流,像两个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陌生人。
今年高中学校分来一名女老师月,个子矮矮的,皮肤白白的。关键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像它能瞬间洞悉你的内心世界,用现在的说法就是会读心术。月教外语,在教学方法上颇有自己的见地。工作上一丝不苟,半点马虎不得。月的门牙大,往外延伸,一讲话,上牙咬到下嘴唇,同学们亲切地称她“大牙老师”。学校分给月老师一间宿舍,月老师白天上课,晚上在宿舍里改作业,忙得不亦乐乎!
一男同事大缸谈恋爱三年,女方在乡镇毛巾厂上班。两人老家都是农村的,不想结在农村,仅靠两人工资买房子遥不可及。所以拖着老是不结婚。缸只得硬着头皮找校长想辙。
“瞿校长,家里老人老是催结婚,没房子咋结?”
“放心,喜事耽搁不得!我来想办法!”
“谢谢校长那俺开始张罗买东西了!”
“腾出一间宿舍给你当婚房!”
“太好了!”
“有信立刻告诉你!”
校长的一番话给了大缸吃了定心丸,骑上电动车去针织厂接对象去!大缸把校长答应自己的房子告诉对象,她惊喜地差点喊出来:
“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明天咱们看家具去,先订下,到时打电话让他们送。”
“买个电视,洗衣机也要一个!”
“行,都买!”
瞿校长这边头疼着呢,宿舍管理主任告诉他:职工宿舍中没结婚的只有月老师,怎么向月老师开口呢?得先给她找着住的地才行!自己家里倒有房子,青青让她来住吗?瞿校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家门。瞿校长家离学校超近,往南直走一百米就到。青青见他眉头紧锁,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也不逗儿子。
“下班摆一副臭脸给谁看呀?”
“有一女老师没地儿住,宿舍双双住满了!”
“咱家呀!”青青早就想有个女伴了,说说话,聊聊天多好。瞿校长就等她这句话了。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笑成一朵花。
“你可解决了我一大难题呀!”
“这也叫事儿!明天就让她来!”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
一箭双雕,大缸可以结婚,月老师也有地方住了。
第二天,瞿校长推着行李箱,带着月老师来家里。
“这是你嫂子!”站在月老师面前的女人:头发散乱地披着,趿拉着拖鞋,细纹已悄悄地爬上额头,简直了——农村大妈!回头再看瞿校长,西装革履,锃亮的皮鞋走路哒哒响!两人差距咋曾大尼?
“嫂子,给你添麻烦了!”说完月就抱住了青青。一股暖流涌过全身——家人的感觉。
“校长天天不着家,我自己无聊,正愁没伴了!”
“我以后就是你的漂流瓶,随叫随到!”
月很快和青青打成一片,两人好得不是姐妹胜姐妹。月顺理成章地从生活上关心瞿校长,照顾他;工作上替瞿校长分担,成为他的得力助手。月活泼开朗,热情似火,不由得瞿校长不喜欢她,每年的县模范都有她,同事们窃窃私语,一些流言蜚语传到了青青耳朵里,打死她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还是同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瞿校长去南京学习的第三天,凌晨一点儿子突然发高烧,平常孩子头疼脑热都是瞿校长带着去医院,他不在家让月陪自己去,青青火急火燎地去西厢房喊月,半道上突然想到:月家里有事请假回家了,青青给瞿校长打电话,想让他安排个老师陪自己去,可打了十多个也打不通,青青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抱起儿子往外走,刚出家门,正碰上接媳妇下夜班的大缸。
“嫂子,你风火火地干啥去?”大缸满脸疑感地问。
“儿子发烧了,我带他去医院。”
“嫂子,我来背翼。”大缸一边接过翼一边摆手让媳妇先回家。
到了医院,大夫给翼打上了点滴,大缸一直陪着输完两瓶。回来的路上,青青听大缸讲,才知道月哪是回家,跟瞿校长一块去南京了。青青才慢慢回过味来,但她沉住气,依然装作啥也不知道。
直到今年四月,外地打工的外甥女莎打来一个霹雳电话:“姨,我看见姨夫和一年轻女的抱在一起,关系非同一般。”并发过一张照片,青青一看,正是老公和月。等瞿校长和月回到家,青青把洗好的照片甩在他们面前,青青的心在颤抖:一个同床共枕了五年,另一个自己视为知己的妹妹。也罢,既然老公心都走了,留他何用?
青青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鄙视的目光投向瞿校长:“我们离婚吧!”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弱女子的耻辱,青青绝不这样。
苦了这么小的儿子,青青给瞿校长,瞿校长把儿子扔老家,一把年纪的老父母养着,不久,月怀孕了,瞿校长和月奉子成婚,老家的父母死活不让月进家门,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
青青回到星星村,村民们对她指指点点。
有的说:“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让别的女人在家吃,在家住,能不出事吗?”
有的说:“心真狠,为了孩子也不能离婚呀!”
……
真让人受不了?她不想呆在家里,可是三十加的年纪青春不再,哪个公司还要她?她正为此苦恼不已,娘从外面走进来。
“妮,梦嫣回来了,她在北京创办了一个大公司,你看她招人不?”娘的话如一盏明灯为青青指明了方向,她旋即来到梦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