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三骑于官道奔行一日,沿途即无关卡拦阻,也不见有官兵巡查,去到夜幕将临,三人进入官道旁的小镇,镇上只有一间旅店,林昊要了两间上房,各自入房打点,清洗旅途疲惫。
林昊为了一洗袍哥排头大哥霸气,唤来店小二沽来普通百姓服装,换装之后,下楼见到常遇风已独自一人正在吃菜饮酒,他上前一打招呼,坐下便取来酒瓶替自己倒了杯酒,那常遇风讶异之极地道,:“兄?兄台,我们虽是萍水相逢,但这一杯酒要八分银子,我可舍不得请你。”
“开什么玩笑,”林昊笑着扔了颗花生米入嘴,:“都是经过战埸上水里来火里去的兄弟,一杯酒还舍不得请我。”
“我认识兄台?”
“老常,”林昊也觉得不对,:“你这是喝了几杯酒?”
“你怎知我姓常?”常遇风一推桌子站了起来,:“阁下究竟是谁?”
“怎么了?老常?”林昊也一推桌子站起道,:“今早才一起射过箭,一起放过火,确认你的老婆就是我未来的媳妇,怎么回事?就是喝了你一杯酒,立马翻脸不认人?”
“你?你是小昊子?”常遇风大吃一惊。
“如假包换,去了高脚靴,矮了六寸,走了寛护肩,窄了一环,系上寛腰带,瘦了小半圈,这样就不认识我啦?”
常遇风破步向前,抓起林昊双手看了一眼,:“是这小爪子没错,小昊子,还真是你,变化也太大了。”
“这没什么,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我从前贵为袍哥头排大哥,不论朝何处一站,必须要显示威风,否则难以服众。”
“城里人虚头八脑,我在山里随便一站,凶离猛兽便望风而逃。”
“那不一样,给臭跑的不算。”
林昊招来店小二,重新布酒置菜,常遇风望着满座菜肴,不怀好意的道,:“对不住,林大爷,满桌子酒菜,偏偏没有你心爱的狗屎,不知道你能拿什么下酒?”
林昊鼻头一哼,:“都说山里人鬼心眼多,兄弟,不论你怎么激我,我林昊都不会离开,我可以等,至死不渝,至死方休,“死”这个字指得是兄弟你,明白吗?”
“不明白,”常遇风摇头晃脑,:“你三句不离本行,开口便是至屎不渝,至屎方休,“屎”这字指得是狗屎的屎,是这样吧!”常遇风说得乐呵,抬头一瞧,门外正好来了只小黄狗,轻波曼舞转了一圈便就地方便,常遇风看了乐不可支,一拍林昊臂膀,:“您老的晚餐到了,趁着新鲜热腾,快去狼吞虎咽吃了。”
“恶心不恶心,山里人就是山里人,离不开屎尿屁。”
“骂谁屎尿屁?”门外突然进来一和尚,手持襌杖朝地上一击,登时青砖尽碎,他满脸横肉,眼露凶光望向林昊。
林昊见和尚双眼狠毒,心中打突,指向常遇风道,:“我朋友姓史,大号便是史尿屁,山里人没见识,名字以长相而取,让大师见笑了。”
“这桌酒菜是替我叫的吧!”那和尚大拉拉来到桌前,坐下便吃,毫不客气。
他吃相难看,但速度极快,也不见他怎么咀嚼,基本进嘴便呑,呼啦啦不一会已将桌面酒菜扫光,这才手背一抹嘴,瞪大双眼怒道,:“等了这老半天,怎么还不再上酒菜?”
常遇风心疼一桌酒菜让这野和尚秋风扫落叶的一括而空,正想拍桌喝骂,眼角瞄见酒柜旁潘银莲朝他指了指和尚,又比了个喝酒手势,他心思一转,自腰中掏出一大锭银子,呼来店小二道,:“你们店家是怎么回事,这位大师大驾光临,好酒好菜怎地还不端上来?”
店小二一见银子,眼睛发出绿光,一把抄进袖中,点头哈腰媚笑道,:“得罪您囉,小的这就去催促厨房杀鷄宰羊。”
常遇风一拍桌子吼道,:“咱家大师风尘仆仆,早已口干舌焦,你快快将陈年老酒搬将过来,让大师痛饮一番,再惹大师不快,我拆了你这小破店。”
那和尚见常遇风如此爽快,心头大悦,摸了摸自己光头笑道,:“这还差不多,赶了一天的路,这嘴里都快烧出火啦!你小子好好侍候,有你的好处。”
“大师是急着去超度?”常遇风儍呼呼地问。
和尚瞄了他一眼,:有些气恼地道,:“怎么说话的?”
林昊一见不对头,急急插嘴道,:“大师莫怪,我这小兄弟山里刚出来,没见过世面,整天胡言疯语的。”
和尚瞄向林昊一眼,:“你又是哪个山沟里弹出来的?小模小样象只山老鼠似的。”
“大师看看他那小爪子,”常遇风嘻嘻笑道,:“他就叫林昊,林中耗子,以长相取的名字。”
和尚听了仰头一笑,:“都说人不可貌相,本大师一开口他就敢接话,这小耗子有些自命不凡,莫非还是鼠中之杰不成?”
林昊气的浑身发抖,但他方才见了这和尚襌杖一点,地上青砖尽碎,知道和尚武功高强,他不敢造次,摸摸鼻子缩回座椅,好在此时店小二搬了酒罈上桌,和尚不再理会他,抓起酒罈便灌,咕噜咕噜三两下已吸干一罈子酒,他一抹嘴高兴地道,:“这酒喝的痛快舒服。”
常遇风随手又抓起一酒罈递了过去,:“酒有的是,大师英雄盖世,快快放开了喝。”
“你这小子有眼力见,好样的。”和尚咧嘴一笑,咕噜咕噜又火速灌下一罈子酒。
常遇风一比大姆指,:“大师好酒量,不过看来也真渴坏了,不知道什么事情这幺着急?要劳累大师如此赶路?”
和尚一拍桌子道,:“还不是因为个臭娘们。”
“是为了个臭娘们?大师也动了凡心?”
“哼!这臭娘们确实是美若天仙,但她是专门来找我麻烦的,找着她我先扒了她的皮,动什么凡心?”
“这美若天仙又是怎么会惹上了大师?”
和尚愣了一下,摸摸光头回道,:“这?这不大好说,总之?总之我唸我的经,这?这妖女大概看不顺眼了。”
“不是天仙吗?怎么又妖女了?”
“你们当她是天仙,我当她是妖女,问那么多干什么,快拿酒来。”
“酒来了嘛!别急。”潘银莲单手托着罈酒,笑咪咪的走了过来,:“喝完这罈酒,便将你封入醰中,送大和尚荣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