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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抚不平的世界 拉不直的道理

“啊啊啊,啊啊!爸爸、爸爸!!!”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抹着小脸,哭哭啼啼地冲向一个坐在公园长椅上的男子。

男子有着一副异常年轻的面孔,俊朗的外表下甚至还带着一丝少年时尚未退去的清秀稚气,明亮的双眼更是没有丝毫的杂质,身处城市却又如此年轻便有了自己的孩子真的很是少见。虽然是坐在长椅上,但还是能看出他修长匀称的身材,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干净得体,除去有些凌乱的头发,任谁看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籍,即便书本已经破烂不堪,却依然忘我的看着,直到小男孩儿冲到近前,整张小脸都蹭在了男子的裤腿上,努力地摇晃着他的胳膊,男子方才注意到自己儿子粉雕玉砌的小脸已经变成了大花猫。

“哼哼,怎么了?”看到儿子惹人的可怜儿模样儿,放下手中书本的男子不禁笑着询问道,随后更是一把将孩子抱起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并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替儿子擦去脸上的泪痕。

许是父亲的笑容使得小男孩儿感到安心,之前止不住的泪水也不再流淌,但心中的疑问与委屈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刚刚松开父亲裤腿儿的小脏爪儿一下又抓在了男子洁白的衬衫上。

“爸爸,静静说以后不能再和我玩了。”止住哭泣的小男孩儿望着父亲可怜兮兮地述说着刚刚遇到的问题。

“哦,为什么啊!难道是我们家的小峰峰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静静生气?”看到儿子嘟起的小嘴,清澈、溜圆的眼睛中更是蓄满了委屈,男子也不禁被儿子的呆萌模样逗乐了,玩心大起的他忍不住将自己的大手放到孩子的小脑袋上微微蹂躏了一番。

“她说她妈妈不让她和打架的小孩子玩了,因为打架的小孩子都不是乖孩子。爸爸!是不是宝宝以后就不能和静静玩了,是不是宝宝真的就不是乖孩子了。”坐在父亲大腿上的小男孩儿一边紧抓着父亲的衬衣,一边努力地诉说着自己内心的疑惑与委屈,说着说着之前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结果男子的白衬衫在儿子两只小手儿轮番抹泪和抓摇下清晰地印上了一道道抓痕。

听到孩子哭诉的男子手上蹂躏的动作不禁一顿,低下头看着胸前的一道道抓痕,灰白分明,便立刻感到呼吸一滞,仿佛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揪住一般,随即手上抚摸孩子的力道也跟着失去了分寸。

“疼,爸爸!”感觉到头上加大的力量,小男孩儿急忙抓住父亲的大手委屈地诉说到。

“哦,对不起,宝宝!”注意到自己失态的男子急忙收回放在儿子头上的大手,随即诚恳地道歉到。

“爸爸。”小男孩儿撇着小嘴儿,可怜兮兮的望着父亲,鼻子更是吸溜作响,一副天下委屈自己最大的模样。

面对儿子的大委屈,男子也显得有些举足无措,但很快便自我调整过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非要去当什么勇者的!如果当时你选择去叫大人帮忙,而不是自己冲上去和对方打架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因为邻家女娃儿一包糖的缘故,昨天儿子与另一家的一个小子打了一架,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也不知道那个静静的妈妈知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就下了这么武断的结论。

“可是,那个坏家伙儿欺负静静,还要抢静静的糖果,我是气不过才、才,而且他还把静静气哭了。”一提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小男孩儿立刻神情一变来了精神,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父亲不服气地辩解道。

“爸爸,是不是宝宝以后真的就是坏孩子了。”看到父亲不回答,原本松开的小手又再次抓在了父亲白色的衬衫上并且急切地摇晃着。

看到儿子流畅自如地变换着不同表情,男子也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随后抱起儿子,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

“当然不是了,宝宝能够照顾好妹妹,保护妹妹不受欺负,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哦。”看到孩子焦急的模样儿,男子立刻安慰道。

“男子汉!真的么?可是、可是为什么何阿姨说打架的孩子都不是乖孩子?而且还不让静静和宝宝玩了。”听到父亲解释的小男孩儿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显然是明白‘男子汉’这个词语所代表的含义,但随后又沮丧着小脸问着另一个疑问,明明自己没有错,为什么就不是乖孩子了。

“因为她是静静的妈妈啊,所以她会优先选择保护静静,就像爸爸和妈妈会保护宝宝一样。人们憎恶与恐惧的不是作恶的那些人,而是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力量,但力量却没有邪恶与正义之分,静静的妈妈说打架的孩子都不是乖孩子,只是单纯地想要让静静远离那些可能会给女儿造成危险的力量而已。这便是代价,当宝宝伸出拳头展示自己的力量时,即便宝宝所代表的是正义一方,也要因此承担相应的代价,比如远离、漠视或者是害怕。如果一早就知道会这样儿,宝宝还会选择自己去保护妹妹吗?”看着自己的儿子,即便知道对方不理解自己所说的内容,男子依旧认真地解释道。

“不后悔!”小男孩儿望着父亲坚定地回答道,虽然父亲的解释自己不是很懂,但对于昨天的打架却没有丝毫地后悔,因为自己是男子汉,答应了保护妹妹,怎么能失言呢。

“那就要勇于面对之后的后果,不要再哭哭啼啼了,知道么?”看着儿子稚嫩的面孔带着坚毅,澄澈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杂质,更是清晰地倒映出了自己的面孔,这句话还有之前的劝解与其说是说给孩子听的,倒不如是说给自己的。要勇于承担自己当初作出的选择,不要再如现在这般‘哭哭啼啼’。

“嗯,宝宝知道了,那宝宝是不是再也交不到朋友了?”盯着自己的父亲,刚刚还是一脸坚毅的小模样儿立刻一变,再次转换成之前的小委屈,可怜兮兮地追问到。

“这个爸爸也不知道,但爸爸可以教宝宝一个寻找答案的方法,这样宝宝就可以自己尝试着去寻找了。”

“真的么?快教我。爸爸,快点、快点,快教宝宝。”孩子原本的小委屈瞬间变得兴奋起来,刚刚松开父亲衣服的小手又再次紧紧抓了上去,比之前更加用力地摇晃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们今天就早点回家吧,不过这个是谁的‘杰作’你可要替爸爸解释清楚哦,否则你妈妈又要说爸爸是笨蛋了,刚刚换的衣服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抱起孩子的男子指着自己衬衫上的一个个小抓痕说到。

“才不呢,而且爸爸本来就是笨蛋。”看到父亲衣服上的一个个小灰爪儿,心虚的小男孩儿立刻转过头去辩解道,但之后又悄悄回过头来看向父亲,在发现爸爸的眼睛并没有放在自己这里后,便悄悄抬起小手轻轻抚过爸爸衣服上的小抓痕,想要像妈妈平时擦桌子一样把衣服擦干净,但结果却是越抹越灰,原本的小爪印,慢慢积攒成了一片大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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