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除了几个走镖的镖客外并没有任何危险,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明日皇上对明月图的决策。
京城
早早起床的牟斌没去上朝,告了假后就在大开的城门口等着即将到来的秦凌,盼了半天,才从远处朦朦胧胧看到个小黑点,仔细瞧去,是个较为华丽的马车。
等到马车走进了城门,牟斌才真正看清那车上的人,透过帘子瞧去,除了秦凌,身边还坐着两位美人。
“啧啧啧,秦凌你好福气啊。”
牟斌拍了拍正在吃力下车的秦凌,凑到耳边嘀咕了两句。
黎陆瑜戴上面纱,朝着牟斌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
“今天早上,东厂的人可是急坏了。”
“走吧,我领你看看你的新宅子,这可是原来纪刚的宅子”
“纪刚的宅子你给我住?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纪刚的宅子确实有些说道,气派的正厅和旁边的两个副厢,外院还有几间仆人住的房子。
内院中间摆了个荷花池,不过多年无人打理,已经长了不少杂草,绿油油的一片水藻,看着并不那么美观。
“修葺一下还是不错的。”
秦凌只是勉强评价了一番,若不是地板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响,这评价还能再高一些。
东厂
京师东厂的阁楼里,王振愤恨的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砸到了正跪在地上磕头的小太监余岳。
尽管如此,余岳依旧不敢抬头直视王振,低着头,丝毫没有忤逆的意思,因为他也知道,出了这档子事,恐怕连王振都吃不消。
锦衣卫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想到此事到底有多严重,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就觉得有冷风吹过。
现在想想,此事的法子是自己想的,若不是那秦凌命大,这事就成了。
想到这,余岳的脸上就多了几分狰狞。
王振又将余岳一脚踹翻在地,说到
“畜生东西,到处捞钱的时候怎么那么精明,如今东窗事发,你是想要置咱家于死地啊,你认为那牟斌是吃干饭的吗?陛下本来就在前几日与咱家有了嫌隙,这眼下你想让我怎么解释这档子事?”
“干爹,孩儿错了,可严大人的家奴也参与了进来。”
“严嵩?罢了,谅你一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等风头过了再找你麻烦。”
“大局已定,这事就忍下了,老祖宗不会不管咱家的。”
司礼监,萧敬历经四朝,如今深受弘治皇帝器重,并且将掌印的位置交付给他,别看今朝皇帝明面上宠的是刘钱,暗地里,萧敬是妥妥的二十四监之首,哪怕王振这东厂督主,也得称其为老祖宗。
要知道,王振除了东厂督主,还是二十四监的秉笔太监。
此时萧敬刚从文案前站起身来,上了年纪身子骨自然容易疲倦,坐了一个时辰就打算出去走走。
这时,门外进来个小太监弯着腰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老祖宗。”
萧敬脚步一缓,回头看了眼那站在原地的小太监。
“有事?”
“回老祖宗的话,王督主出事了。”
“我知道,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孩子把戏。”
京城内
不愧是明朝最繁华的地界,秦凌拉着黎陆瑜转了半天,没有一家的首饰的花样是相同的,也不知这些工匠的手艺为何如此精妙。
黎陆瑜手中死死抓住一枚簪子,鎏金的簪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若是仔细瞧着,还能看清镶嵌在眼珠中的宝玉。
“喜欢?”
秦凌觉得无聊,便于黎陆瑜打了个趣。
“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给你买。”
黎陆瑜只是迟疑了一秒,就将簪子放入了袖中。
“夫君。”
秦凌也没废话,掏出十两银子来,将那簪子买了去。
“秦甲,我要的地,你可是买下来了?”
那秦甲正与秦凌并排走在一旁,手中拿着个用纸包着的烧鸡,一个人吃的较为尽兴。
“买下来了,卖家是个乡绅,一开始死活不想卖地,后来听说少爷是个锦衣卫千户,又是忠勤伯的儿子,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还送了个带温泉的宅子。”
“把院子好好拾掇拾掇,说不定冬天还能去住几日。”
“可少爷为何要买个连人家都稀少的破地啊。”
“你懂个jj”
秦凌没有解释,也不想告诉秦甲其实那山头下埋着大量煤炭的事,更不想告诉他后山长着漫山的刀伤奇药。
御书房
弘治皇帝批完了今日的最后一份奏折,揉了揉手腕,看了眼跪倒在一旁的牟斌。
“起来说话”
“谢陛下”
朱祐裎随手拿起一盏茶杯,吹掉了浮在表面的茶沫,轻轻抿了一口。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牟斌低着头,“臣子有罪,恳请陛下责罚。”
“哦?说说,犯了什么罪。”
“明月图让贼人毁了。”
弘治帝一怔,“明月图怎么了?”
牟斌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在剿灭贼人的时候,让一群叛贼毁了。”
啪
原本在弘治帝手中的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牟斌惊恐的跪倒在地,惶恐的看着弘治帝。
“臣已经查到了叛贼底细。”
“查出来有什么用?朕的明月图已经被毁了。”
“罪臣万死,还请皇帝责罚。”
“万死万死,整日将这话挂在嘴边,若是有这心思,朕的明月图怎能被毁。”
朱祐裎的童年并不美好,深受王贵妃荼毒,但弘治帝对先皇的感情是极其浓厚的,明月图更是先帝留给他的一份念想,如今,却被毁了。
“你说已经查明了叛贼身份,可是何人为之?”
“回陛下,那伙人是东厂所为。”
“东厂?待会让东厂的王振给朕滚过来。”
“先将千户秦凌叫进宫来,朕有事要问他。”
“是”
牟斌依旧低着头,倒退着走出了御书房。
秦凌好不容易回了家,看着正在收拾屋子的丫鬟,颇有一分地主的感觉。
“啥?弘治帝召我入宫?”
秦凌得到这个消息还是颇为惊讶的,自己刚进京就被召到宫里去,怕是被死死盯着。
“等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