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死战，违令者斩！”
秦凌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强力遏制住因为轻度缺水而导致的眩晕感，舔了舔已经干裂爆开的嘴唇。
“将军，将军，不好了，敌军又打上来了。”
不知道何时从秦凌身旁冒出个人影，连滚带爬的扑腾到秦凌脚下，低着头，令人看不清面容，抖动的身躯，暗示着秦凌这场屠戮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md，这群文官是怎么写的，说好的几千人的暴动呢？到我这至少有一万人暴民了，就这还没看到真正的叛乱军呢。”
确实，这群叛乱军很聪明，令那些被鼓舞的底层龙鸣顶在最前方，只要这股人流能登上城楼，那么自己的大部队就占了先机，有极大的把握能占下这城，作为自己所谓的“都城。”
用肉眼就可以看到几个黑点从远处赶来，秦凌匆匆令众人将马匹牵回马厩，抵御第二**民的攻势。
面对这些被一时蒙蔽的暴民，秦凌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同对鞑子的心理准备，一个是同胞，一个是他族，所以，秦凌至今都没有使用成吨的滚油。
在这种大战面前，秦凌残酷的训练将效果发挥的淋漓尽致，每个士兵都按部就班，每一个环节都井井有条，只要没有军令，每一个人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哪怕是已经准备开饭了。
城楼上，颤颤巍巍的太守正蹲在自己的案牍下，毕竟就算有流箭也射不到自己头上，何况自己的官还是买来的，在银子没捞干净之前，自己也舍不得死。
战斗仍在继续，屠杀也在继续，这种气氛让秦凌感到沸腾。
更大的人潮赶来了，叛军的指挥者显然是有脑袋的，选择一个正确的策略，前面都是些杂民，而后面，逐渐漏出了些穿着盔甲的精兵。
秦凌不知道这些私兵是哪冒出来的，也没想到这土司已经糜烂到这种程度。
“射击！”
很突然，一声声如同炒豆一般的枪声从城头传来，由弹雨组成的防御阻挡住了穿着棉衣的龙鸣，可是没能阻止后面的反叛军推进，城头燧发枪的射速抵不过用一条条人命堆积的云梯，终于，还是有人登上了城头，插上了一面花花绿绿的大旗。
死亡的填充打开的一道口子，用生命构成的进攻，令后面的叛军感到了鼓舞，让冲上来的叛军精神一振。
虽然死亡在继续，但是这群叛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开始了真正的攻城。
刚攻占城头的叛军被踹下，而踹下叛军的那人胸口好像被射了一箭，但只是向后退了几步，并没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敌军中隐藏的弓箭手安耐不住了。”
孙伯渊仿佛如若一个乐天派一般，不管何种状态，都能漏出笑容，此时紧张的两军对战更是可怕，此人竟乐出了声。
也就是在这时，一排排小黑影从城头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炮声响了，数十枚人头大小的炮弹呼啸而过，让这群广西叛军终于明白，这个永宁城根本就是修罗战场，除非大罗金仙转世，否则根本没有活着回去的机会，轰鸣的炮声也让这群叛军认识到了秦凌的恐怖之处，也知道了一味的向水中投毒是多令人可笑的把戏。
爆炸带来的摧残如同一把极为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这群叛军内心中最不愿见到的现实。恐慌，无助，哀嚎，认为无坚不摧的叛军终于绝望了。
可炮声还在持续，燧发枪组成的铁壁也依旧收割着如同草菅一般的人命。
城头的火铳手依旧还在射击，仓皇逃跑的叛军和依旧不死心，奋力向上爬的叛军没什么区别，只是手中火铳需不需要瞄准而已，这让吴有福想起了当年在村里为了口粮食跟着村子去隔壁村械斗的时光，当时如果田五没跑，现在也应该跟着自己在营户里吃着热乎的牛肉了吧。
吴有福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看着身边几个如同木偶一的战友，忙不迭的将手中的弹药包塞进枪管，塞一枚带着口水都弹丸，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叛军射击。
城头上到处都是由火药造成的烟雾，永宁城头一片朦胧，战争过后的安宁，看着是那样的美丽。
城下躺着无数尸体和正在蠕动的残兵，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护城河水上飘着几具浮尸，阳光照在河水上，是那般的刺目，令人胆寒。
“大人，前面如同炒豆一般的火铳还好说，这几炮，可把咱们几个月的军费打没了。”
刚刚得到喘息的机会，孙伯渊就在秦凌耳边喋喋不休，反复强调此战之后要向皇上多要些赏钱，手下五百兄弟好说，这军费可不能少了去，毕竟猪肉牛肉无论怎么做都比青菜好吃。
“别打扫战场了，也别筑城京观了，留几个尸首给叛军看看就行了，毕竟大多数都是被拐来的龙鸣。”
战斗结束了，可不意味着士兵可以休息了，战后除了清理火炮和自己手中火铳中残留的火药外，还得擦拭枪身，滴几滴枪油，即使自己的火石还有个八成新，也要更换，银子在秦凌心里不算什么，可自己手下若是死了几个，那才是真的心疼。
秦凌在等，永宁太守也在等，就连乐天派的孙伯渊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因为他必须敬重这些同吃同睡的战士。
“将军，此战一共死了二十一名……”
“我们死了多少”
“伤了七个，其中有俩第一次打仗害怕，被自己绊到磕到了青石砖上。”
“行了，发令下去，休整片刻，准备出城。”
“出城？将军，此时可不是出城野战的好时机啊。”
比秦凌更专业一些的孙伯渊听到秦凌要出城，立马站起身来阻止，城外还未打扫干净就贸然出城，实在是犯了兵家大忌。
秦凌眯着眼，小口喝着水壶中弥足珍贵的清水。
孙伯渊看着秦凌手中的水壶，咽了几唾沫，张了张嘴，但最后也没说出个音来。
“不出城怎么办？这城内两万多人但凡反了七百人，点了咱们的军火库，谁都别想活着走出永宁。”
秦凌将水壶给了孙伯渊，如同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如果点了叛军的粮草，要是反了几个，那他们可就没了活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