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山,你看我们兄弟俩个,你家吃这么好也不叫上我家,这传出去多不好听。”胡大壮倒是会说话,可胡大山一家谁不知道胡大壮一家子打得什么算盘。
这么多年了,胡大山只见过自己的大哥来要钱要东西,何时见过他来嘘寒问暖谈亲情。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胡大壮这一家子,真是推磨鬼,才投胎进了一家门!
看着胡远大还有刘青那眼珠子滴溜溜转,在自己家里翻来翻去的样子。月牙奶奶眼看着又要气的落泪,月牙娘王氏也一副害怕的样子。胡大山一家一副--自己的财物又要被洗劫走的悲痛表情,月牙看着是有那么点的恨铁不成钢。
月牙没说话,等着胡大山表态,也正好瞧瞧这个爹爹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的改变。可是丝毫没有任何动作的胡大山,确实看着急人!
尤其是月牙,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受气包不是一天练就的,也不是一天就能够改过来的。她愿意等,等胡大山真的成为自己爹爹那天!
月牙相信胡大山,他的醒悟只是时间的问题,她要等,等到胡大山顺其自然看清楚他该孝敬谁,该为谁努力。
微滩一声,月牙走到胡远大旁边,一把打掉胡远大嘴里的糖。见糖掉地上了胡远大弯腰伸手去捡,还一脚踢开了远远的。胡远大一看月牙的眼神,就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月牙也不搭理大伯母他们还有胡远大的哭闹,自己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柜子里锁好了。不放心还是数了一下,没有少什么。
回头问了句“大伯一家还不走,难不成想在这留饭?”重新给了小山一块糖,还拍了拍奶奶的背,不断的在安抚她。
胡大壮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月牙打他们的样子,但是看月牙那些大包小包的,三两绝对买不到那么多,想着月牙家有银钱就想来打秋风。
以往胡大山最好糊弄,随便说几句什么忙都会帮,自家的十亩庄稼田,就全是胡大山在弄。只要收完庄稼时自己给他两包米,就可以打发了。
但是月牙现在几乎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胡大壮上次就被她坑害的很惨,她会像胡大山这么好骗!
“月牙都让我们留下,我们就不客气留下来了。”刘青是个厚脸皮,月牙不知道刚那句话她怎么说的出口,她突然觉得这样就不好玩了。
这麻烦得快些解决干净,不然没事过来也是烦人,一口气憋的自己个难受得紧。万一趁自己不在把家里,抢了都是有可能的。
“我说留字了吗?大伯母这么臭不要脸也不知跟谁学的。”月牙说这么直白刘青是没有想到的。刘氏一听就赖在地上哭闹起来。
“死没良心的要遭雷劈啊,我家年年接济你们家那么多粮,连一顿饭都不让我家来吃啊!枉费我家还念你家穷,现在日子好过了,又拿了我家三两银钱就不认了……”
“就是,你一家子下贱货,配吃什么好的,这些全都该拿来孝敬我家的。”胡远大一脸的胡搅蛮缠像,九岁的孩子,这些观念不用想又是刘青这个贪心又不孝的教的。
“娘,你和爹继续弄饭,大伯一家我来招待,放心。”月牙故意大声告诉她胡大山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放心,还有就是表明大伯一家自己亲自“招待”,让大伯一家死了打秋风的心。
可偏偏有的人就是朽木不可雕,不打不灵光。
“是呀,王氏,你快多煮些米饭,洗白净些,还有那两块猪肉,全煮了,煮少了不够吃。你们家还买了啥,一块弄了,好不容易来你家吃个饭,有啥好的全拿出来。”刘氏真是个不客气的,看到王氏旁边的两代米面,还走过去摸了摸。
“这米可是富贵人家才能吃的起的白米呀,还有这面,看着就是精细的,我带些回去给远大也做些好吃的补补,正长身体呢!”说着就拿了起来想往自己家搬。
“放下,我让你拿了!”月牙吼那一声真是震到了在场的所有人,谁也不曾想这个女娃娃这般彪悍“不要让我重复刚才的话,大伯母,你是忘了那天的疼了是吧!还有,胡远大,你以后再欺负小山一个试试,我不打断你的狗腿也要折了你的手。”在场的胡家人全都愣住了。月牙就当着奶奶的面,说了这样的狠话。
“听不见吗?月牙说让你们滚。”月牙奶奶也是受够了,被刘青欺压了几年的气,感觉一下子被月牙欺负回去了,心下那口气好似吐了出来。
胡大壮和刘氏两人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娘,你说什么呢!当年你摔了腿,家里大大小小不是你大媳妇刘青在管在操心,如今才来大山家几天脾气就涨了。大山是你儿子我不是呐,小山能吃糖远大咋不能吃,你真是个偏心的。当年分家就给了大山不知道多少东西,现在大山日子好过了,连一顿饭食都不愿与你大儿子我一块吃。”
说着说着,刘青还赖坐在地上了。看着胡大壮使了个眼色,胡大壮立马就接着开口了。
“真是白眼狼,日子好了就想甩了你大儿子我一家,这我可不依。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和月牙家一块吃了,娘,你可得治治月牙这死丫头。这丫头回头卖了当个丫鬟,或者给富贵人家当个妾也是不错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要嫁的,不如嫁好些回头也能接济接济娘家人不是,到时候就连聘礼也能多拿一些。”
胡大壮看见月牙奶奶时候,料想月牙怎么也是不敢在她奶奶面前嚣张的,便又生了把月牙换成钱的念头。
刘青一听见这个来劲了,她巴不得月牙早些嫁出去呢,便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呀,娘,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我打听过隔壁下水村有个章老头,在镇子上开了一间粮油铺,家中很是富裕。他婆娘前年刚过世,有意续玄,愿出二十两银子买个姑娘呢!娘,我看着这婚事不错,要不就给月牙定好嫁过去……”
那个章老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和好多家姑娘说过亲了。年纪六十多了,偏偏只要十四五的小姑娘做续弦。谁家要不是穷疯了丧尽天良,十绝对不会愿意把自己家闺女嫁过去的。后来还听说那老头子的正妻,就是被老头活活打死的。
刘氏话没有说完,月牙奶奶就气得吐了血,翻了个白眼就晕在了床上。吓得月牙爹娘一下子就乱了手脚,脸上眼眶也是红的要紧。
“娘,你去请王大夫过来给奶奶看看。爹,把里正还有村里管事的几位大爷叫来,奶奶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了。我要让大伯一家进大牢,吃板子,我看他们脸皮厚不厚的过县衙门的大板子。”
月牙一说完,月牙爹娘就按月牙说的去办了。胡大壮也是没想到他娘这个老不死这么不禁气,刚刚他和媳妇也没说啥,咋就能气晕过去。
“大伯,大伯母,别急着走啊,刚不是说得正欢呢嘛!”月牙这时阴笑的样子让胡大壮夫妇俩觉得后脖子发凉。
“月牙,好歹我们也是你长辈,就算分家了你不还得叫我一声婶婶。你奶奶身子一直就那样,多说两句就喘,怨不得人的。”
刘氏一脸谄媚的笑让月牙看得更是心烦,奈何奶奶确实是身子这两年拖坏了,一点也气不得的。不能跟这三个没出息的长期纠缠下去,不然奶奶可能熬不到这好日子的到来。
“姐,姐,奶奶睁开眼了,你快看。”胡小山跪坐在奶奶旁边,一张小脸哭得花里胡哨的,鼻涕也是一串一串的往下流。
“奶奶,你还好吗?奶奶,你哪里疼?”月牙扶着奶奶一脸关切,眼泪水直在眼珠子里打转,却硬是不肯掉下来。
“月牙,奶奶寒心啊,万一哪天我咽气了,你记住,不要被你大伯一家给欺了去,我对不住你爹娘,走了倒是清净了,但是你爹娘太苦了啊……”
月牙奶奶嘴角还有丝丝血,嘴巴张张合合,听得月牙心揪着疼,奶奶都这样了还挂念自己一家,大伯母一家真是狼心狗肺。
“奶奶,你就安心躺会,顺顺气,月牙今天帮你出口恶气。小山,倒些温水过来给奶奶暖暖身子。”胡小山用袖子一抹脸上七七八八的东西,就赶忙去倒温水,生怕迟一会奶奶就会有个三长两短。
月牙看着刚刚悄悄走掉的大伯一家,还真是不知轻重,顺走自己的米面不说,还带走了那些骨头和肉,月牙眼里闪过一丝狠光:胡大壮,刘氏,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日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奶奶,待会我就要和里正说我们家要和大伯家断亲,奶奶,你舍得不?”
“月牙,奶奶现如今最舍不得的是你,谁家女娃娃要管家里银钱进出的。你爹娘性子软,没有你,我日后和你爹娘还有小山不知要怎么受你大伯家气呢!你大伯家,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孽畜。”
月牙奶奶一转头,满脸的泪水就掉了下来,也是狠了狠心,决定日后就当那一家子死了。刚端水过来的胡小山差点撒了碗里的水,他年龄虽小,可是断亲这事他还是懂得意思的。
月牙娘听见了没有开口,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这。就是婆婆一直不提,丈夫也没有开过这口,身为人妇是这些话是说不得的。
胡大山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咋想的,突然要是真断亲就了觉得好像放松了一般,又好像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几十年的兄弟,虽然胡大壮对自己不好,可是那也是兄弟。
突然要断亲,还是有点不落忍。
最后胡大山拍了拍月牙的肩膀,示意家里的事情由月牙说了算。月牙早就有断亲的念头,这时候正是个绝佳的时机,断了亲,以后麻烦总归是要少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