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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上)

孟浩几乎一夜未眠,天一亮他就早早地起来。小镇慢慢由安静变的热闹起来。五花八门的小商贩,加上琳琅满目的摊位,先不说那从乡下赶来的菜农。菜不是贩来的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吃不了拿城里来换两个零花钱。他们的菜往往最新鲜的,价格也便宜,城里人都乐意买。菜农们早早地把菜买完,还不耽搁回家做农活。最惹人眼球的还是那诱人的各色小吃滩,与以往有别的是少了许多吆喝声。各地的小吃五花八门。长长的拉面,香香的混沌,诱人的鸡蛋饼,圆圆热热的火烧......抛开那些不说,单就包子说上一时半刻也说不完。从南到北,南京小笼蒸包,天律狗不理包子。论特色,灌汤包了,糯米蒸包.....孟浩抬头仔细看了看,原来自己来到了美食一条街。街两旁的有很多特色美食店铺,有些店铺一是为了招揽顾客,二是为便捷顾客,也早早地把自己的美食摆在店外门口,这让整条街顿时热闹起来,小镇也因此充满了生机。

小镇很美,美丽的小镇如一位婉约的佳人,在水一方。一条清澈的河贯穿于镇的中央,它让小镇如在画册里,古典的建筑,让你置身于水墨中,这就是江南小镇。有水的地方就有灵性。江南秦淮,美人如斯。天使般美丽的雅兰正是这方水土孕育出来的。想起她孟浩眼里就象这刚下完雨的天气,润润的湿。也许自古红颜薄命,正如雅兰。

孟浩一夜几乎未眠。凄坟孤墓,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里。那情景象用锥子在戳着他的心,他的心在滴血。原先所有的恨与不甘此时都化成了痛,深深的痛。小镇虽美但落在孟浩眼里依然是凄凉。

眼前的美食飘来的香让他感到饥肠辘辘,这才想起自己从昨天下午就没有好好地吃过饭。昨晚过度的悲伤让他忘了人还需要进食,只是觉得疲惫不堪,但如果想闭上眼立刻进入梦乡,却又不可能。当他好不容易进入梦乡时,雅兰的俏脸就会在眼前晃动,还有那座凄坟,一切都如真的一样。昨天夜里,有好几次孟浩就这样从梦中醒来。在孟浩的心里那梦岂止是梦它分明就是真的。他多想就这样呆在这个梦里,不要醒来。醒来只有悲伤,而没有往日二人的快乐和幸福。只有在梦里他自己才可以看到她,甚至还可以交谈和拥抱。孟浩觉得自己好象要病了,但强烈的意念,要见到雅兰家人的强烈的意愿让它支撑着他,即便一夜无眠,即便那么伤心,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于是这个意念支撑着孟浩,让他没有感到累与饿,反倒是这诱人的食物,还有那些狼吞虎咽的食客们,增加了他要进食的强烈欲望。

此时他已来到炸油条的滩铺。香喷喷的油条,再来上一碗放好香菜、虾皮、小咸菜的豆花,那绝对是人间美味,这对孟浩来说。看着这诱人的,金金灿灿的油条,孟浩心里燃起了生机。平时,肖倩绝不会让他这样吃,她总说油炸食品不健康,自己不吃也不让他吃。然而雅兰却不,这是他们俩最爱吃也经常吃的早餐。想到这,孟浩忆起雅兰以前经常提起,她家后面有一条美食街,街上有家油条铺。那家的油条又大又香又酥,是她从小到大吃过最好吃的油条,还有那的豆花。按说南方人不爱吃面食,但雅兰的口味却和自己一样。孟浩这样想时,雅兰调皮的话语又荡在耳边。

“那就是缘分,要么我们怎会臭味相投呢。是吧,小可爱。”说完还捏了捏孟浩的鼻子。当时孟浩就故作生气,因为淑女的雅兰头一回这样。

“呵,你竟敢调戏良家夫男,看我怎么惩罚你,来,自己来还是让我动手。”当时的孟浩扳着脸说。

“奴家诚惶诚恐!”雅兰心里觉得好笑,却也无不配合他,说着便闭上眼睛故作害怕的样子。而孟浩自己却趁机吻上她的香唇。

“你欺负人。”雅兰用小手捶着孟浩的背,而他自己却把她抱的更紧。好想好想把她融化,她的身体是那样的软,那样的香。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松开她,好久好久,他感觉到他和她都已桎息......

“来碗豆花吧,保准你喝了一碗还想第二碗。”滩主殷勤的话让孟浩从往事中醒来。孟浩点点头。

“年轻人,请。”还没等孟浩坐下,铺主立马上来热心招待。

“两根油条,一碗豆花。”孟浩对着笑的合不拢嘴的滩主说。

不一会,手脚麻利的滩主就把早餐端了上来。一碗热乎乎的豆花进了肚子,孟浩才感觉自己还活着,全身才有了温度,心窝子才开始温和。

“大爷,我向您打听个人。”孟浩开始询问铺主。

“你向我打听人,那是问对了,我在这铺上几十年了,谁我不认的,只要是在这小镇上长大的。年轻人你算是问对人了。”老人笑弯了双眼说。

“雅兰你认的吗?”

“我怎么不认的,从小就吃我做的油条长大的。可惜了,老天就这么不长眼,这么好的姑娘怎就舍得收了去。”说着一脸的惋惜。这时孟浩不由的双眼通红,强忍着没让泪流下来。

“看来你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老大爷一看就是个面善的人,他安慰起了孟浩。

“我是她的同事,好朋友。我出差正好路过,也是刚刚听说,本来想去看看她的家人,又怕勾起老人家的伤心事。”孟浩觉得愧疚,就没敢说自己是她男朋友,而实事上自己也的确不再是她男朋友,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大爷,她家里现在还有谁。她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看来你对她们家所发生的事还真的不知情,也难怪,一看你不是本地人吧,听口音是从北方来的吧,年青人。”孟浩冲老人点点头,强烈的好奇心迫使他马上知道那些有关雅兰的所有的事。

老人象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但在孟浩那里却心如刀割。

“雅兰的母亲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美人,在她那个年代正是这样标致的人才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儿,人那还是生的丑点好,要不怎说是红颜薄命呢?自己年轻时吃过很多苦,从小便没了父母,又没有兄弟姐妹,本盼着女儿能比自己好,可到头来女儿比自己还苦,真是红颜短命,连老天都嫉那。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谁又能受的了,这不刚刚把女儿安葬,做母亲的就病倒了,两天两夜昏迷不醒,夜里还发起了高烧。也许老天也可怜了吧,那几日连续下着雨,而就在那个雨夜,雅兰的母亲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中喊着女儿的名子。老伴冒着雨去请大夫,半路上却出了车祸。由于路滑,人和自行车掉进路边的沟里,头正好撞在一块巨石上,后脑勺当时就开了花,又是在深更半夜,当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时人已经没了。当雅兰的母亲得知这一噩耗,人就彻底疯了,是好心的邻居帮忙安葬的。好可怜,人疯了,整天喊着‘雅兰的名字’,不知道吃喝,身边又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真可怜,真可怜啊!”老人边说边红着眼,而孟浩虽然也很悲伤,但却又充满了疑问,明明记的雅兰说过她还有个妹妹的,那她妹妹呢?

“她不是还有个小女儿吗?难道她不照顾母亲吗?好象叫雅什么。”浩哥急切地问。

“你说的是她小女儿,雅慧。雅慧早被他爸接去国外上大学了,现在在国外和他爸正过着好日子呢!千里遥远的,她那知道这些。”

“怎么?老爸,她爸不是......”孟浩疑惑地问。

还没等孟浩说完,老人就接着说“他王婶,也就是雅兰的母亲,她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年轻的时候人漂亮,又是大学生。据说还多才多艺,更是出了名的会唱,喜欢她的人很多,其中有两个男同学同时喜欢上了她。从学校一直追到工作单位。这两个人当中,他王婶偏偏喜欢上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就想法设方地算计被女方喜欢的那一个,据说她们仨在同一单位。人不怕惦记就怕算计。终于有一天算计得逞,把女方喜欢的那个人算计走,没想到两人虽不再一块,但感情却更深了。眼看自己没机会了,于是便使了坏心眼,花钱雇人往女方身上泼脏水,来破坏她的名誉,真是缺德。还有的传说她已被那个小人给祸害了。一时间谣言四起,她男朋友是个爱面子的人,传信多了便相信了。也许是年青气盛,一气只下便悄无声息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哪。在男方走不久她便怀孕了。这个坏同学以为这样他就能和她天长地久了。也是他的阴谋是得逞了。接下了女方妨于名誉又不便于告发,而且又有了身孕。她想想,女人怎么过不是一辈子,然后就违心答应了,答应嫁给这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说到这店主深深地叹了口气,便又接着说。

“如果这样两人好好过日子,能得到男人的疼爱那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人那就怕不知足,不知道珍惜。那个人也真是坏到了骨子里,也难怪人人都要往往高处走,那些年正流行出国热,正当她们筹备婚礼时,男的搞到了出国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对于样样都要争强好强人来说更是千载难逢。然而出国条件却是和领导的女儿结婚。于是在利益的促使下他又一次做出了违背良心的决定。他暗暗地和别人结婚,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到国外了。雅兰的母亲得知此事,更心灰意冷了。”店主说完这些深深地叹了口气。

“人那可别生瞎了命。这个人走了以后,雅兰的母亲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在那个还不开放的年代,舆论更是能压死人,更何况还未婚先孕那。她王婶便被人们给扣上作风问题的帽子,受到所谓正义人的指责。都说红颜薄命,她王婶也真是红颜薄命啊!”

“那后来呢?”孟浩迫不及待问。

“命运就是这样不公。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人们开始指指点点。她王婶本来就长的漂亮,光凭这点就不知招来多少人的嫉与恨,更何况工作各方面都样样出色,这更让人嫉妒了。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女人也为她吃醋争风。而现在这样本应该得到同情和帮助,但却招来居心叵测之人的流言蜚语。或又有些原先看着她漂亮又不敢追求她的人,现在胆子也变的大了。更甚至于想趁机占她便宜的人,此时动起了歪心眼。后来好好的不知怎的就疯了。”

“那她怎么又到这来的。”孟浩又追问着。

“小伙别急,我这就告诉你。幸亏我这今天不忙,要不可没时间闲扯。”早在孟浩来这时,店主就告诉孟浩自己也是北方人,只是从十几岁就随父母来到这里,不然油条怎会做得这么好吃。如果不同是北方人店主又怎会如此热情地与自己说这么多,孟浩这样想。

“要说之前她王婶受尽了人间苦,也该时来运转。她王叔本来也和她王婶在一个单位上班,唯一不同的便是她是坐办公室的,而他却是个看门的临时工,天天看着漂亮的她进进出出,他只有远远地看着她的份,从未多想过。后来由于家中有事,就辞职回了老家。一年后夏天,为了生计他再次来到这座城市。当刚踏这座城,他便看到一群地痞流氓正围着一蓬头垢面女人欺负,女人怀里还抱着一孩子,好象有几个月大,孩子虽然用大人的衣服抱着,但小腿,小胳膊却在外面裸露着。这女子虽然痴痴傻傻,却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路过的人大多只是望望便匆匆离开,虽有围观得,但也只是看看热闹。当他王叔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便冲上前驱赶这些人。这些人虽然嘴里不干不净,大概也因害怕,便都散开了。这些人离开后,他仔细一看便认出了是自己单位里那个漂亮女人。当他得知她所有的故事后,他把她送进了医院,在她住院期间,他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和孩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她的病便好了,当她看着眼前这老实把脚的年青人,当她想起往事,她流泪了。于是,她要他王叔带她离开这个伤心城市,她要和他过一辈子。一开始,他不敢答应,但知道她的真心后,便把她带了回来。她在上镇人找了个老师的工作,而他王叔便在学校门卫工作,他王叔和她婶又在一个单位上班了。多年来他们相敬如宾,从没见他们争吵过。他王叔更是把她母女当宝贝一样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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