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帝带带着满满的幸福离开了梁府,这一夜收获颇丰,他的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宁静,以至于在马车上就酣然的睡去。
翌日,京畿司刑提府提审大堂。李定中早早的就来了,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要乘胜追击,一审定乾坤。
在明镜高悬的巨大匾额下是主审李定中,京畿司府牡梁红叶,刑提府按察使梁成功分别坐在主审的左右边。
“啪!”李定中用力一拍惊堂木,“带人犯!”
一会儿功夫陆白客便被两个衙役拖了出来,此刻的陆白客早就已经瘦了好大一圈了,他毫无生机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定中:“陆白客,你可知罪?你私纵钦犯,未审擅杀钦犯余党,公报私仇。身为朝廷大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可认罪?”
陆白客依旧无言,只是头微微侧了一下。
李定中顿时大怒,“陆白客,你放肆。如此藐视国法,你是在保护谁?还是说你在等谁来救你!你不要忘了,法不容情,任何人来都不能践踏国之尊严。”
梁成功听着,心中暗叹,这位中枢府右丞果然厉害啊,简单几句话就指向了陆白客的背后。陛下对李定中的了解果然透彻,这位右丞果然厉害,如果今天阻拦其审理陆白客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此刻,梁成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李相……”一直未言的陆白客突然发出颤抖的声音,“李相,能否给杯酒吃吃,陆某爱酒,已经多日未饮,很是难受!”
李定中嘴角一笑,“你已是阶下囚,还这么讲究?真是无可救药,不过本相念在同朝之情赐你一杯酒,望你能够从实招出你……背后之人。”
陆白客喝了一杯酒,似是恢复了一些神气,坐在地上,他用带着镣铐的双手拨开眼前的头发盯着李定中,“李相,不愧我朝第一名相。服了,我服了。”陆白客似是参透了人生一般,他惨惨的笑着,心中没有任何波澜。“李相,你说我要是说了,能活命吗?”
李定中:“陆白客,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你只有一条路从实招来,或许我可以向陛下讨个恩赏,免去你三族之祸。但关键就看你怎么招了!
陆白客:“三族?”陆白客大笑一声,“我儿已死,三族四族又有何意?”
李定中瞬间暴怒,“混账,陆白客你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本相要定你的罪根本不需要审你,本相给你机会,怎奈你如此不识抬举,来人,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立时,两位魁梧的壮汉将陆白客架起拖到外堂,立马传来杀猪般的声音。
李定中此时怒气难平的望向梁成功与梁红叶,“二位大人,本相对刑事不熟,以你们之见如何对付此等恶人。”
梁氏兄弟对望一眼,梁红叶走到近前,“李相,此等人已经失去了求生欲望,已无念想与牵挂,审理起来确实要费些功夫啊!”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前堂突然传来衙役的急报,“李相,犯人要见你。”
哦?
李定中有些诧异,“他准备招了吗?”
衙役:“他说了,只想跟你单独聊聊!”
李定中来到外堂,“陆白客你想通了吗?”
陆白客此时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李定中,你好狠,放了艳儿!放了我的孩子!”陆白客说完这些话差点晕过去,就在他被打时,打他的衙役是李定中安排的人,他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杏春阁艳儿之所以消失其实是被李定中抓了起来,而且艳儿怀孕了。这几乎让他奔溃的心又得到了一些安慰,他有些激动,随即惊恐立马覆盖心头,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李定中慢慢蹲下身子,轻声道:“艳儿姑娘很安全,有专人照顾。”
陆白客,京畿司有没有单独审过你?你说了什么?都要告诉我!
李定中冷眼望着陆白客,似是要看穿他一样。
“京畿司,问过陆勇的事。”陆白客搭着脑袋,“京畿司问过陆勇的来历,我说他是艳儿的表哥,我知道他是你的人,是你坑我的鱼饵。”
李定中满不在乎,“看来那晚,陆勇已经告诉你该怎么说了,很好!不过,陆勇的事你要烂在肚子里,他只有一个身份,艳儿姑娘表哥,不再是你的赌友!等下过堂你知道怎么说吗?”
陆白客望着这一切无奈的点了点头,此刻他很后悔,不该去天元赌坊,更不该结识陆勇这个赌徒,更不该因为陆勇睹计高潮就将他招进府来,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片刻后,陆白客被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扔到了公堂之上。
李定中此刻胸有成竹,他拉高了嗓音,“陆白客,你把你刚刚跟我说的在堂上再说一遍,本相遵守国法,一切皆以堂审为主。”
陆白客艰难的撑起身子,“李相忠君爱国,在下佩服!我招,是我指使陆勇杀了吴杰亲属,我出100万两黄金,买通死刑犯20名进入天牢杀了他们!”
梁成功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还无任何求生欲望的陆白客竟然全部认下罪责!“陆白客,陆勇是你什么人?”
陆白客:“陆勇是我小妾的表哥。”
梁成功:“你的小妾现在何处?”
陆白客:“不见了,她是我买的,以前在杏春阁,见我入狱跑了弃我而去了!”说着竟然潸然泪下。
李定中很是满意的望着陆白客,“陆白客,你曾任职刑部尚书,可是你的家奴陆勇说你的后台是中枢府左丞张树铭,你可认罪!”
陆白客,惨然一笑。虽然有些时候他也不喜欢张树铭,但是毕竟是一个同盟的,此刻要他出卖同盟他还有些心中不舒服,但是为了艳儿,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他只能如此,“我认罪!”陆白客冷静的说着,“是张树铭叫我杀了吴杰亲属,说如此就可以为我儿报仇。我的刑部尚书是买的!我花了3000万两,于永安五十八年贿赂中枢府左丞相张树铭得到的。”
“轰”众人皆惊,李定中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猛料,梁家兄弟更是惊若木鸡。买卖官员,朝廷大忌,史无前例的震撼。仅凭借这一条张树铭就难逃干系!
李定中此刻很满意,他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让他画押!”
画完押的陆白客被拖走了,李定中望着还楞在那里的两位梁大人,“二位大人,本相也是没有想到啊!没想到张树铭腐败至此,简直辜负了先帝,陛下的信任。”
梁红叶明白此刻是关键,昨天陛下交代,京畿司不能参与抓人。所以他很想知道此刻李定中是什么意思,但无法直接问,故意试探道:“李相,此事太过大了,我们兄弟二人已无注意,后面怎么办,还请李相示下!”
梁成功也明白过来,连忙附和,“是啊,李相,我等职务卑微,不敢做主。”
李定中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两位大人,那既如此本相就提个建议:张树铭虽然是中枢府左丞,但其藐视国法,如今人证在场,岂能因其位高而视国法于不顾?”
梁成功早就猜到会是如此,但陛下有话京畿司不能参与抓铺。一开始他并不理解什么意思,还好梁红叶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要两党内耗,要是京畿司介入抓捕就会反被李定中利用,到时可会会出现变数。梁成功这样想着,他望向梁红叶,梁红叶心领神会,“李相”他望向李定中面带难色,“我京畿司是州级府衙,无权抓捕朝廷命官,如此高位要刑部才可审理。虽然陛下要我审理陆白客一案但牵出的势利如城之大,下官甚为惶恐。”
李定中望向二人心中早就有数,他没有指望京畿司能抓张树铭,况且他与张树铭斗了这么多次,即将收网他岂会让别人去,他要自己去。
“二位大人,心中疑虑本相理解,那即如此本相去一趟刑部!”说罢就离开了京畿司。
梁成功望着离开的李定中,“哥哥,你说刑部会出面抓张树铭吗?”
梁红叶微微一笑,“会的,此刻李定中如日中天,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已经开始飘了,如此大案,竟然不去向陛下请旨就拿人,眼里还有陛下吗?”
梁成功:“那我们要不要向陛下通报?”
梁红叶:“不用,记住我们得到的明旨是配合中枢府右丞李定中审理,我们不是主审,自然不是我们做主,况且……”梁红叶陡然压低了声音,“陛下暗旨,不要参与抓捕,我们不要多此一举。”梁成功望着梁红叶似是明白了,不住的点头。此刻的梁红叶显然心情大好右手搭在梁成功肩膀上,“走!回家吃饭,再不回去陪婉儿吃饭以后就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