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日记(一百四十三)
阴西北风
海盗飞鱼的船队战船,由五艘一水的简称“轻死”的轻质幽灵法皇巨排帆船组成,这种多次强化的船再配上高帆,就是大航海时代速度最快的船队,这也不负“哈瓦那北鬼门关,遇见飞鱼逃命难”的恶名。
飞鱼查尔斯是这里的二代移民,早先曾给法国海军舰队做过信使,论驾船技术也是无人项其背的,因私通红胡子海盗被发现,拒捕杀了军官后直接投了红胡子,做了拿骚第二把交椅。
他心机很重,因善于隐蔽行踪,善于布阵,一旦出手绝不松口的脾气,令各国商船闻风丧胆。他虽喜欢穷追猛打但并不嗜杀,心情好了砍几根桅杆就放了猎物,追烦了会连人带船拖回拿骚奈何桥虐一番。
当然若是论个人功夫,据贝利维说出身海军教官的铁手乔治排第一,但一般不轻易杀人,只要对手投降就立马收手。公狗马歇尔是个屠夫,只是以变态的方式杀人闻名这一带,所以对于路过的商船来说,宁愿遇到铁手和飞鱼被抢个精光,也不愿被公狗母狮逮到。
我和恶棍艾萨克早脱了上衣,双拳紧握手肘夹在两肋,躬着身脚下不断移动盘旋试探着,虎视眈眈的寻找对方的破绽,随时准备扑上去给对方狠命一击。
观众席中间,飞鱼翘着二郎腿,喝着朗姆酒,不停的催促着:“磨磨叽叽的你们拉磨啊?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看戏容易吗?要不是答应贝利维那头母狮回去给她讲解,我早钻被窝里了,开打啊!”
这就是贝利维的揭开梁子的馊主意,不过我和艾萨克都没有拒绝。他不想死在拿骚岛,我也想和艾萨克之间有个了断,所以船只开动后,我们就在甲板上动起手来。
我和艾萨克相互了解,他拳法见长,直拳摆拳力量很大,勾拳是他的杀手锏,但下盘不行。而我腿法比他强,一旦纠缠摔抱起来,他就挂了,所以他上来就把上衣脱了。我考虑到可能要用上几个大跨度的腿部动作,干脆就留了一条大裤衩子。
今天一战不动兵器,就是只想狠狠教训对方一顿,不伤感情。胜负不重要,就为出口恶气。
几次一触即退的试探,身上不再感觉冷了,手脚动作不再僵硬,各自的攻防速度越来越快。艾萨克先发制人,一个直拳速捣面部,我灵巧躲过,他马上以摆拳横扫应对。
我被打了一个正着,我本来就没有格挡的意思,侧身让过他致命的左勾拳,弯腰抱住他的腿,身子一旋将其摔倒,不过他反应也快,几个横滚躲开我的大脚。
双方站定各自冷笑一声,脸上戏谑的表情都不见了。这回我开始抢攻,一连窜的飞腿暴击踢的他连连后退,以胸口中了我一狠脚为代价,稳住身形迅速反击,挥拳朝我打了过来。
来来回回十几个回合,脸上身上都有伤势,我眼角破了,他鼻血也打出来,巨大的体力消耗,两个人如同老牛喘息着,速度也慢了下来。
玩够了!我不再防守,高举双手朝他冲去,他笑了下也举起双手迎头撞在我的拳头上,然后抱住彼此。那头飞鱼叫道:“这就完啦?不是还没分出胜负么,快接着打啊,我正看的过瘾呢!”。
我和艾萨克会心一笑,同时发力朝不曾提防的飞鱼扑过去,按住丫的一顿胖揍,直到见了血才收住拳头,飞鱼爬起来先喝住上来帮忙的手下,笑嘻嘻的拉着我俩:“不愧是恶棍狂野,好功夫!但我也不是好惹的,咱下去拼酒一决胜负。可敢?”
快船一路西行,旗舰底舱里,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正端碗喝酒,刚才各自出了一身大汗还流了血,感情却近了。
我问艾萨克下一步的打算,他叹了口气说道:“这趟买卖船毁人亡,连工钱都没有拿到,我准备搭便船去圣多明各,看看有没有回欧洲的船。
我和你不一样,你嫂子在家还等我拿钱回去养家呢,不过你姘头临走赏了我一个大礼包,这趟总算没亏”。
我惊讶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给你什么了,拿出来分分吧,我现在是分文皆无啊”
“想得美!”艾萨克得意的笑了:“你精神生活丰富怎么没想到和哥哥分享,要钱你完全可以等完事后回拿骚要去啊!
哥哥年纪大了牵绊太多,要不然还真的要去波罗的海做回恶棍了,也不枉你当日的一番美意啊”说罢遗憾的摇了摇头。
飞鱼端起碗和我打着招呼:“非是我小气,其实送你个千儿八百万的就不算事,但贝利维临走一再和我说了,要是狂野借钱毛都不给,让他自己出去抢去。
你可能不知道,上午她身上就故意放了好几亿的支票,就等你上手抢的,只要你扒开她的衣服……谁知你竟如此不解风情,活该受穷。
你有两条路,一条完事和我回拿骚,一条自己想办法。你不要试图抢我的,我早有准备,你能带走一个海币活着下船,算我拿骚岛兄弟这么多年白混了”。
我还真这么想的!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又何苦得罪于他,这要是回头让贝利维知道了,还不看扁了我?我岔开话题道:“兄弟想差了,我黑吃黑也不敢抢你的啊!
不知你老大招我去是什么章程,能不能提前透点底啊?”
“好事!”他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兄弟要共事一段时间了,贝利维要是有能耐,就该下个仔捆死了你。你要是来咱这定居,海雷丁之下的第一把交椅就是你的了。
该死的突尼斯太守,真他娘的抠门,我老大都让步到那个程度了,都不肯松口放你过来。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南非的黄金鹿、东南亚的红蝎子我也见过,恶棍如今也认识了,你也没看出来有什么过人之处,咋都拿你当宝了?”。
一旁的艾萨克笑道:“文直这小子你不了解他,老子夫妻俩和他斗了半辈子,着他道的次数太多了,你以后就知道了,他阴坏着呢,要不然早他娘的喂鱼了。
文直,咱俩虽不对付,但哪次和外人打架我们不是抱成团的?放心!真有过不去的坎,带个信到里斯本,哥哥立马赶来援救。你只能挂在老子手里,其他人没他们的事”。
他这是故意替我出头,我自然要投桃送李,于是一拱手谢道:“哥哥就是个面凶心善之人,文某领你的人情,兄弟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