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日记(二百一十四)
十孔笛风波
我的双舰编队最近一直在乌斯怀亚西边海域游弋,既然没有了海盗骚扰,我就让船队实习生们在这一带做起了海域调查,半个月来倒也相安无事。
南美绿林界协议的签订消息传出,受到各国的欢迎,阿尔唯赛因调停有功,被罗马教皇褒奖,不仅危危可及的意大利中美洲及加勒比海派驻舰队大提督位置保住,国内的赞誉声也喧嚣一片,俨然一个年青翘楚政界新星的形象鹊起,被国内各界称道。
在希维娅家族,我作为本次行动的主导者,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此事的圆满解决,也间接的给慧眼识人的老希维娅在家族的形象加了分,现如今她的势力更加强势。
科伦顺利取得七海霸者之证的南美信物,开局顺利,如今也是信心满满。
就连替我挨了一刀的便宜女儿,也因此落得各种赞誉,“美女罗刹”的绰号也随着她的凶残和侠义故事逐渐为各界追捧,家族长老的声望已经有了,只不过因为一时没有实缺,无法归位长老宝座而已。
维多利亚主导的保险业务,因为我的强势介入,被顺利从南美银行剥离,全部落入她的手中。推行人寿保险出乎意料的顺利,贫困的南美绿林界被她尽数拉拢。都在全力配合她,针对来往各船的保险状况,要么抢船,要么护航。
可以说所有参与行动的船队,几乎都在这个协议签订后得到了好处,并最终形成各方多赢的局面,可谓是皆大欢喜。这“三刀六洞”也算是神来之笔,艾格蒙特辛苦了。
临近中午有水手来报:库克船队正向我们靠近,对方说城主女管家来访。我和对面一样无聊,正在整理沉船碎片信息的希维娅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是茫然的神色。
来访的城主女管家,其实就是一直跟着维多利亚的女佣,后来还替她管过账,也算的上是她的心腹。只是我素来和她交往甚少,不会是维多利亚托她给我带话吧,难道是……
想起那天在城市官员府邸做过的那件荒唐事,我不禁有些忐忑了,顾不上和希维娅斗嘴,我让水手通知代理船长海蛇,给邻舰发旗语:请费萨尔速来旗舰接待贵客。
等我撑着拄拐慢慢走到船长室,费萨尔和陪同来访的库克已经聊了起来,女管家正拉着海蛇在另一侧窃窃私语。
见我进门,费萨尔和库克连忙起身把我扶着坐下,管家婆和海蛇也闻讯迎了过来。
如今的库克也算是春风得意,我的意外负伤,使艾萨克夫妻的波罗的海光复计划顿时破产,这两人一合计,干脆先在库克的乌斯怀亚船队做教官,等我身体恢复了再一起去北欧打江山。
库克凭空得了两个教官,一扫艾斯莫拉茨、里卡多出走的阴霾,每天都在和巡游船队比试手段。
科雷亚回岛后曾向我和希维娅发来邀请函,并说自他的八大金刚随意大利海军押送流民的船队去了澳洲,他只留下一支主力船队在拉帕罗伊以西活动,让我得闲过去钓鱼。
其余五支分舰队名义上归我管辖,其实就是交给我四五千张嘴,于是我请哈奇带着准备留给费萨尔的突尼斯人马随一支分舰队先去了利马宣示主权。而那两个副官将代表神教教廷长期驻守,并参与南美绿林的管理。
费萨尔对这个安排,非但没有表现出不快,反而如释负重,他不愿意做官,更不愿被两个不相干的副手牵绊,只想跟着我环游四海。
而且根据海蛇报来的小道消息,随同费萨尔管理实习生的波斯猫,被费萨尔的魔爪沦陷只是迟早而已,那个丫头已经留不住了,难怪这厮这么热衷教习那帮丫头片子呢。
巡游船队剩下的四个分舰队,我只好请留在乌斯怀亚的维多利亚先帮着照看。他们几个一合计,干脆一口吞下打散重编,将巡游海盗船队彻底纳入乌斯怀亚的管辖之下,协助她推广海上保险业务,而库克作为维多利亚身边最懂海战的亲信,自然是登上了人生巅峰。
我虽然知道这么下去,我在南美的地位会被架空,但是一来希维娅家族养不起也不会养这些海盗,二来以我在突尼斯海盗中的地位,也不可能让我实际拥有这么一支海上力量,所以这样的结果最好。
双方寒暄片刻,女管事笑道:“文先生腿伤还是有些碍事,城主倒是料事如神。早知如此何必来回折腾,干脆这次去了就别颠颠的往回跑了,看你走路的样心里怪别扭的。
我是奉城主之命,来请你过去问话的,还请立刻移步库克的船,我也好早点交差”。
费萨尔问道:“不知城主找我大哥何事,我们船队刚补给不久,正要演练长途奔袭,而我这也确实离不了他,不如你当面问过后自己回复城主”。
管家婆为难的看了看周围:“这里说不大方便吧”。
“好说好说”见状费萨尔一把拉住库克就往外走,回身叫海蛇:“我带库克先去餐厅,波斯猫在你们那个野丫头师姐那玩呢,你去叫上她们,等守护他们聊完就和他们一起过来作陪”。
我也打着哈哈:“波斯猫要成精了,我一路过来居然没发现她,看来是她故意躲着我的,一会我倒要亲自问问她,为什么见到我而不来扶我”。
舱室门被带上,女管家见没有了外人,这才神秘的问道:“文先生你可记得,你在小姐成人礼上送的礼物么?”。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信口答道:“有一大包呢,就是些女孩子用的上的首饰,怎么,难道我的礼品不对路?”。
女管家斟酌了一下问道:“那个十孔笛是不是你送的?还是你特意让给别的什么人当做贺礼送来的?”。
“谁拿那个送人啊,才值几个海币,根本拿不出手么”我笑了。
“但是它就出现在了小姐面前了”女管家有些激动,从身上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支十孔笛:“前一阵子没顾得上清理礼品,小姐前日要对照礼单给那天前来道贺的兄弟们准备回礼,这才发现问题。
礼单上写明,此物出自科伦船队四号船的荷兰胖子船长,但是我和小姐怎么也搞不明白,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特意派我过来,请你去乌斯怀亚当面向她解释一下”。
“小题大做”我不屑的笑了。
我接过十孔笛随手抛了起来,刚要当飞刀投掷出去,把女管家急得什么似的尖叫起来:“快住手!”。
我被她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将最后一个投掷动作生生收回:“怎么了?”。
她没好气的一把抢过十孔笛,递到我面前:“仔细看看,这是维多利亚托她大哥送给你的,怎么会在里斯本的拍卖会上出现,卖主居然还是个酒吧女。
澳洲那边现在我们都了解清楚了,狂野大人,你玩大发了!”。
我出其不意的一把抢过十孔笛,管壁上果然刻有“弯弓射日”几个字,这确实是维多利亚托阿尔唯赛交给我的,那几个字源于我的一首酒后打油诗,是她事后雕刻上去的,那首诗我还记得:
弯弓射日到雅典,
终夜喧嚣敌胆寒。
整军一日初遭遇,
脱手斩得十几万。
后来我和死了的“大礼帽”在去波罗的海时路过里斯本,在请艾萨克两口子喝酒前,随手就把它打赏给了酒吧女……想到这我有点心虚了:“容我再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女管事冷冷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当面向她解释,不是我吓唬你,你就做好迎接暴风雨到来的准备吧。
小姐说了,估计你也想慢慢向她解释清楚,那就留在她府邸里慢慢的想,什么时候能自圆其说了,什么时候再走人,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客房。
来人,将狂野先生扶走”。
船长室的门应声而开,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艾萨克和卡尔迪乐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