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日记(三十一)
小雨西风
一早起来,就把船队做了调整,将六艘船分为两队,交代一番将他们放了出去,约好三天返回扎达尔。
之所以只给了三天,是因为我测算到阿尔唯赛那时应该回来了,到时候将人马转交给他,我就准备去马赛找阿隆索了。
本来我也是随队出海的,但维多利亚病了,只能留在岸上陪她。这也难怪,深宫内苑里的一个大小姐,平时哪里需要经历这些,几天来身心疲惫,不病才怪。
再说她和她的那些宝贝不在我身边,总是不放心,于是我只好留下陪她。
维多利亚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趁此机会,我开始“贴金计划”的准备工作。
具体的就是,想办法无限拔高死鬼奥赛罗的功绩,然后以嫉贤妒能,迫害忠良的借口打击威尼斯元首的竞争对手古拉德尼格,稳固阿尔唯赛的地位,以保证我的利益不受损失。
这里的关键,是阿隆索老爹的配合,不过我并不担心。对于西班牙来说,能通过运作,挑起威尼斯内斗,总是利大于弊,更不用说通过向威尼斯新贵示好,将来得到更多的好处了。
主要是怕他们演砸了,落得鸡飞蛋打的结局,那可真就坏菜了。
既然前面已经将奥赛罗定位在汉学家,只能按照这个剧本走下去:
要篡改奥赛罗的航海记录,还需要送一些文墨给那个死鬼,想到这我不禁一阵苦笑,想把一个文盲水手改造成马可波罗二世,这个角色真的不好操作啊,这个弥天大谎有必要么?
正纠结着呢,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起身开门,酒馆伙计出现在门前。
“先生,您的女眷被她舅接走了,掌柜的让我和你打个招呼”。
我吓了一跳,推开维多利亚的房间,人没了,但是藏钱财的暗盒没有动过的痕迹,我打开一看,东西全在。
我冲到酒馆大厅,一刀劈碎一个酒桶,大叫:“是谁拐走我的人?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拆了这家黑店!”
酒馆老板也看出苗头,忙解释道:“大侠歇怒,那女人肯定认识那个人,不然是不会跟他走的。当时我还纳闷呢,就多问了一句,那胖子的说是她二舅,说是带教堂找神父看病。
你说你去教堂该往北啊,他居然驾着马车向南去了,我就感觉不对头,就赶紧让伙计去叫你”。
我心里一动:“昨晚想撬我墙角,瞎逼逼的几个人呢,他们是哪艘船的?”
酒馆的一个客人笑了:“不会是他们,昨晚这伙人连房费都没退,吓得连夜就启航去了里斯本,估计现在应该到了锡拉库萨附近吧,不信你问老板”。
不错!酒馆老板讨好的应道:“大侠昨天亮了身份,那些没卵的犹太商人早吓尿了,哪敢留下,如果真有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他就不叫犹太商人了”。
“废话少说,她们走多久了?”我不耐烦的打断酒馆老板喋喋不休的话头。
“没走一会呢,我让一个伙计跟着呢。我说你们几个,到柴房把拉车的两头骡子牵来,我亲自和客官去追。
把我的刀也拿来,胆子不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拐卖妇女。我要让他知道,我们意大利人不仅会踢球会唱歌,也会杀人!”
我和酒馆老板骑上骡子,快马加鞭直奔码头,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人在码头上撕扯着。
“文叔快来救我!”。维多利亚眼尖,完全没有一点病殃殃的样子,正在和一个胖子肉搏,那个伙计被几个军人拦在一旁,正解释着什么,一圈闲汉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热闹。
我也不废话,跳下骡子,对着胖子就是一脚,随手抽出佩刀。
“住手,快住手!”
“你这个莽汉,有话好好说,怎么上来就动手啊!”
有人跑了过来,把我和那个胖子隔开。
“你没听那可怜的女孩叫我叔么,她要是你的孩子你会不会这么悠闲?人在喊救命啊。哈!这个人贩子你们不去管,拦我干甚”。我跳脚喝道。
“胡说,我是威尼斯议会委员会议长古拉德尼格的人,早有人举报他哥哥阿尔唯赛勾结海盗,图谋不轨。我本是路过这里,正巧发现了她妹子,准备要带回威尼斯审问的”。
胖子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虽是远房,就从来没有听说她家有什么叔叔,难道是石头缝蹦出来的?你大概就是个海盗吧,正好一锅烩,一起带走”。
酒馆老板抢先发话:“哎!别乱来啊,我说你这人不地道啊,你刚才不是说是她亲二舅,带她去看病的么。
你他娘的就不是人,来这大义灭亲了?啰啰嗦嗦的说这么多就没一句实话。
如果真是如你所说,他家通匪,何必偷偷摸摸的来,你完全可以带着海捕文书,光明正大的上门,我还会主动配合你抓捕嫌犯不是。
今天你必须说清楚,还我百年老店一个清白”。
“都别吵,城市官员来了,你们一个一个的说。午觉都睡不安,这还下着雨呢,你们成心啊?”码头官员支着雨伞离开他的窝走了过来要当裁判。
很快一群巡捕围了上来,后面跟着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胡子。
酒馆老板抢先道:“安东尼奥长官,你来的正好,我就想问问你们领导,您是否接到威尼斯关于缉拿这个可怜女孩和他叔叔的文书?”
胖子忙辩解:“我们是特殊使命,有议长的口谕,可以随时拿下可疑之人。
你也看到了我身后的军人,大家都是吃公家饭的,还请行个方便”。
我冷笑道:“请问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说这个小女孩哥哥通匪呢?”。
“回去一审不就有证据了”。胖子满不在乎的答道。
“就是说要等你们把她带回去,屈打成招了,你们才有证据,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及时的补了一刀:“大人,这个女孩是元首的副官阿尔唯赛的妹妹,我是她已故父亲的老友,受托来保护她。
如果元首怀疑阿尔唯赛的为人,完全可以自己去处置,犯得上用这鸡鸣狗盗的方法拿人妹妹么?
想必是有人别有用心,想借他们兄妹之口诬陷元首,请大人明查”。
“你胡说八道!”
“够了!我安东尼奥是个军人,不想去管你们政客之间的龌龊事。
全都给我散了!
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人,什么主义,没有证据就不要想在扎达尔乱抓人,更不允许在城里行凶。
我以一个罗马军团老兵的名义,请诸位带个信给你们的主子。如今威尼斯胡椒垄断贸易没了,国家正处于危若累卵的境地,不要再搞党同伐异了,有能耐就带着舰队,把坏我们好事的葡萄牙杂种干掉。做不到就让我安东尼奥来收拾残局”。
“好!安东尼奥长官,如果威尼斯那帮家伙能有一丁点您的品德,局势何至于如此,我们都支持你去竞选下一任元首。
别看我年纪大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还是您手下最能打的部下”。码头官员拍马屁也不忘一个标准的军礼。
酒馆老板也道:“安东尼奥长官,请移步鄙店,我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你听,这个雨可别把您淋坏了。马车过来,接长官去酒馆”。
吓死我了,回到酒馆,我开了一个大套间,让维多利亚在最里面一间休息,看见她走进房间,我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