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了才发现，难怪要把餐车留着，这房间里根本没有桌子，要是没有这餐车，怕是只能把饭菜摆在床上吃了。
自嘲地笑了笑，张道古还是把餐车推到了两张床中间的过道处，喊了刘姑娘做起来吃饭，然后把上面盖着的盖子揭开，靠在床尾的墙上，然后爬上自己的床，转过身子面对着餐车上的美食。
菜很丰盛，六个菜，四荤一素加一个汤，旁边篮子里还有三四个刚出锅的大白馒头，热气腾腾的，勾人馋虫。
张道古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下刘姑娘，说了句：“快吃吧，我也不客气了。”就拿了个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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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张道古靠在床头，手了还端着一小碗牛肉羹，边吹边喝着，还打了个不大不小的饱嗝。
“说来这店厨子的手艺不错啊，菜都炒的挺好吃的。”张道古之前吃饭时太过投入，没来得及继续提问，幸好最后看到汤还没有喝，虽然平日里不喜欢喝汤，但为了能还继续算在一顿饭的时间里，张道古明明已经吃的很饱了，仍旧给自己倒了一碗汤，打算慢慢喝，慢慢聊。
刘姑娘也在喝牛肉羹，但姿势就没有张道古这么狂野了，仍旧是端坐在床边的，听了张道古明显的搭话，淡淡的回了一句：“一般般吧，和我家里的厨子水平差不多，和酒店请回来的大厨，差距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也不至于不能吃。”
张道古也没有在意这豪富人家的子女的言语，他本来那句感慨也就是为了打破下之前吃饭时的安静，打算继续自己的问话，现在既然目达成了，就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嗯嗯，这厨子水平一般般。对了，你之前说我听过的法堂的法师都是些欺世盗名之徒，俗话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你是咋知道他们都是骗人钱财的骗子的呢？莫非你见过真正的懂法术的人物？”
刘姑娘仍旧是不紧不慢的喝着羹汤，淡淡的“嗯”了一声。
张道古没想到自己竟真的能得到如此美妙的答案，不由得喜色上浮，身子都不由得朝过靠了过去，语气都上翘了：“真的？在什么地方啊？能详细说说不？”
刘姑娘停了勺子，注视着张道古，然后露出回忆的神色，慢慢地说道：“关于法堂都是骗子这个，其实是我家大人告诉我的。但是真有法术的人嘛，我确实是见过，还不止一次。
很小的时候，大概是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爹带我去京城的玄天观上香，当时我就见到了个真真的神仙中人，驾云来的，说是求见主持，声音宏大，我们当时在前殿，毕竟我们家的钱财在京城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更别说在京城的高管尊爵中颇有名望的玄天观了，能进前殿进香，我爹爹就排了大概近二十天的队，当然其中花费的钱财什么的就不必多谈了，当然也是这回上香回来之后，家里的生意就更上了一层楼，在这东平省也逐渐成了一点气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不知道是这玄天观真有灵异还是本就该我爹爹起势。
哦，说回这仙神人物。当时我们在前殿上香，就听到一道男子的声音，说是求见主持，有事商谈。那声音直如黄钟大吕，皇皇大日，现在想来也是颇为有感染力，而且主要是大但是不聒噪，够响亮但是又不突兀，当时殿中大约还有数十人，听到这声音都停了参拜，跑到殿外看这热闹去了。
我和我爹爹，倒是做完了一套礼数，把香上好了，才出去看这声响的来由。我们出去迟了，有很多东西都没看到，听别人说有一道紫衫身影，似是人形，从极远处一闪而至，然后就坠到后山的正殿去了。
我当时还想多看的，但是我爹不让，拉着我就走，给掌事的小道行了礼钱，就连忙离开了。直到了山下，走尽了观前的四百九十九阶台阶，才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大概是后山的地方，天色白紫平分秋色，漫天的云霞都没有一丝日光的红黄，犹似有一道分界线似的，白紫相抗。”
张道古正沉浸在故事中，没想到刘姑娘竟突兀的停了，就带着疑惑说：“我在这听你说你三四岁时听别人说的异人异事？后来呢？还有有没有比较真切点的故事呢？”
“后来啊”，刘姑娘似是进入了回忆，许久才继续说道：“听说当时在正殿的贵人们传，说是有个青年摸样的人，径直打到后山去了，不过最后被拦下了，好像还把那青年打的重伤，自去逃遁了。倒是事情结束之时，仍旧留在前殿看热闹的那些人，听说被玄天观的护观队关押了起来，最后都是大出血加上赌咒发誓不得外泄那日所见才回家的。”
“呃，那你听到的流言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张道古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懵。
“我不是说了么，是在正殿的贵人们啊。玄天观最多也就是欺侮下只能去前殿的富商，能去正殿的达官贵人，哪一位他们开罪得起？只是这流言传开了，由头还是落在了几家富商头上，最后都被逼得家破人亡咯。”说到这，刘姑娘摇了摇头，对那些爱看热闹的人表示了一定的惋惜。
“那看来令尊当时还是十分清醒的，就直接拉着你走了。”
“没错，后来回想起来，当时我爹爹就好似没看到没听懂一样，神色无异，照常做完了上香的流程，就连给小道的礼钱也没少上一份，也许这才是最后没有来追查我们父女的真正原因吧。
除了这等惊天的大事和非人人物，普通的有法力在身，能行些法术，不像法堂的法师那样欺世盗名的异人，我平日里见的就更多了，而且除了各地城主自建的法堂，到处都有的道观佛堂，往往也有几位有些许修行的人，不过一般不在普通人面前表露，除非你是主要的香主，给庙里进贡了大量的金银钱财，碰上事了，再去求求，就不会那么对你敬而远之了。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虽然法堂多是骗子，但对普通百姓来说，法堂也是他们碰上异事时唯一的希望了，不然，怕不是只能等死。”
张道古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在赞同什么，还是被刘姑娘的话语说服了，紧跟着就是更多的问题：“那你说的经常见到的会法术的异人，有啥共同特点不？都是在什么情况下碰到的呢？都会些什么法术啊？”
刘姑娘看了张道古一眼，笑了笑：“让我把我的汤喝完，不然一会就凉了。不用急，这顿饭的时长按你的吃饭速度算，你不怕牛肉羹凉了喝着腥气，那就没事。我先喝了，也能坐着舒服些。”
张道古讪讪笑了笑，手掌伸出去，连声道：“请，请，请~”说着把自己的小碗就放在床头柜上了，看样子是打算彻底不掩饰了，就是想靠着这小碗牛肉羹拉长这场最后的谈话的时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