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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现实太美好

“小狗儿你这个死丫头”天还蒙蒙亮,鸡圈里面的鸡都还没开始打鸣,就听到了那直直的大嗓门的嚷叫。“你个蠢蛋,是要笨死啊,昨儿个拾回来的柴火就直接扔在一边,这生火的时候是想呛死人么?整天就知道睡睡睡,还不麻溜的起来把柴火背到后院里头摊开来,等太阳出来了晒干,快去!”

你才是小狗儿,皱着眉暗暗的顶了一句,却是不敢真出声的。无奈的坐起身揉揉那还没完全清醒的双眼,甩甩因昨天过渡劳累而发算的小胳膊小腿,下床蹬着一双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鞋,走去昨儿放柴火的地儿,扒拉着那比我高出好几头的柴火捆,吭哧吭哧的就往外拖,身后的泥地上留下长长的一条拖痕,耳畔边不停的传来死丫头蠢丫头的抱怨声,万幸的是没有过来指着脑袋骂。

其实乡下所谓的后院也不过就是屋子后边一块还算比较平整干净的空地,歪歪斜斜的栅栏勉勉强强的将树木隔在了院子外边,但是隔不住那生命力顽强丛生的杂草,从来不敢轻易踏足那边,生怕草丛里面突然窜出来点什么东西,未知的东西总是特别可怕的。

举目四望,天已大亮,远远的看去除了山还是山,郁郁葱葱的。少了人群的繁华喧闹,多了属于自然的独有的宁静。

叹了口气,解开捆柴的绳结,把树枝一根根靠墙跟一字排开,树枝很粗长,小胳膊小腿做起来本身就很吃力,更不要说本身就酸痛的四肢了。这样恶劣的环境,这般透支的劳作,难怪他家前三个女孩儿就没了两个,剩下的这一个也是骨瘦如柴,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

我不能步他两个女儿的后尘,我也不想步他两个女儿的后尘。

哪怕是荒山野岭的农户人家,哪怕是难以想象的贫苦劳作,哪怕永远再也回不去曾经的繁华喧闹,都想要活下去,死亡的恐惧,一次都不想尝。

“哎哟,快看看咱家的小狗儿又在地上划拉什么奇怪的东西呢?”伴着浑厚的声音,一只全是茧子的大手抚上头,然后腰间一紧,双脚就离开了地面。

扔下了手中的树枝,为了保持住平衡,不得不回身抱住那个人的脖子,甜甜的唤一声“爹”。

喊完之后默默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年过去了,还是不习惯这么甜腻的叫。

男人好似未曾察觉,乐呵呵的笑着,就这样抱着娃儿和早上刚得来的猎物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子,今天的收获比前几日来的都要丰厚,女人看到男人手中比前几日都要多的猎物,是高兴的,一边习惯性的接过男人手中的猎物拿去处理,一边习惯性的抱怨几句。待手中的猎物处理干净妥当,灶台上蒸的窝窝头也好了,就着昨儿吃剩的一些菜,早饭算是过了。女人一直盘算这将多余的猎物制成烟熏,想等过几日下山赶集的时候能卖个好价钱。还有一些猎物腌着,偶尔给当家的男人补充补充营养。

趁那头盘算的正兴起时偷偷藏起了一个窝窝头,女人会以为这个是当家的吃掉的,无论如何的穷,是不能饿到当家人的。一旁儿的比我稍大点的女孩儿看到,也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并为多说什么。

之后便是洗衣,砍柴,等着入夜。古时候人们的作息很规律,没有过多的消遣,基本上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说起来,来这边最讨厌的就是夜晚了,太阳落下后暗的很快,灯油又是很贵的,所以做完杂活后就得早早的躺下入睡,一点是白日的劳作确实累了,另外一点就是也没事干了啊,总不能搬张凳子到院里看星星吧。说起来,早早躺下入睡这也倒算了,关键是有一点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因为穷加上那时候的房子效果远不比现代,黑暗中另一头传来细微但急促的喘息声,我悄然起身,旁边的小女孩早已睡死。我悄悄的起身依照惯例不动声色悄悄地摸出了门。

一个七岁的孩子原是不应该懂这些的,不应该懂得大人对她的脸色,不应该懂什么叫做男尊女卑,更不应该懂得爹娘每天入夜熄灯后在床上都在做什么,一个七岁的孩子,和大人一样劳作了一天,原本应该早早的就睡死过去了。

可惜他们的小狗儿不是普通的小孩,懂得自然也就多了。

院子里月色很好,空气中带着一些潮气,虽有蟋蟀声此起彼伏,但是依旧改变不了这独有的宁静的气息。爬上院子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掏出藏在栅栏跟石头之间的小缝中平时偷偷藏起来的少许肉干,就这早上偷偷藏起来的那个窝窝头,一边给自己加餐,一边看着远处的树林与繁星,想着自己的心事。不久前......大鸽年吗?

不知道当初那些小说书中的人是如何轻易的就得知身在何处以及混的风生水起的。只晓得自己辛辛苦苦这些年,这才是唯一打听到的有一点熟悉的名词,很大的鸽子???

那些个未卜先知在这里显得毫无用处,大山中散落的几户人家,最近的也在好几里之外,去最最近的村落也要走上好几个时辰,外面的世道是什么样的,外面的变化有多大,与这里似乎全无关系,这里好像是被隔绝的。

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一点,却又该如何是好?大鸽?????奈何当初历史从来不是强项,对了一些重大的事项模模糊糊的,全做不得数,但是这个肯定是没有的朝代。

乱世英雄地,我却是连狗熊都算不上,连我那身材魁梧的爹爹也是斗不过狗熊的,普通人家,血肉之躯,无权无势,生命是那么的脆弱,不敢存那种跻身大侠行列的妄念,只怕是出去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死得难看是肯定的。

但是这里注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在这个时代,女子如同货物,可以用的时候就用,用到最后就是换一笔可观的彩礼钱的命,我那比我大上几岁的姐姐,就是如此,过几日便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上次不小心听到那户人家愿意出一笔可观的彩礼钱,只是那户人家的儿子是个痴儿。本来心中就有数,近几年的所见所闻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就这月光,看看自己的双手,小小的肉肉的还是孩童的模样,可光阴似箭,时间如白驹过隙,谁知道一转眼我那爹娘会将我许允谁家。未雨绸缪这事永远不嫌早。

即使如此,又能绸缪到哪去啊?想到这里,不由苦笑。

原本是想偷偷攒一点钱,粮,到时候离开这里,凭后世的那些经验做点小生意,那些个穿越小说也都是这么写的,大多穿越的人都是靠着做点小买卖发家致富的,自诩自己不是才华横溢,但是依葫芦画瓢也是能试上一试的样子,可是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绞尽脑汁的回忆,也回忆不起来任何有用的信息,论文,肚中无点滴墨水。论武,当年玩票似的学过几下跆拳道,实际效果却是连自家老爹都打不过。愁!!!

要不然学艺?看看这穷乡僻壤的...也是行不通的。

村里赶集,偶尔间听说书说起过一些飞来飞去的传奇,这十里八乡的老少兴致勃勃的听,看他们满是钦慕憧憬的眼神,就知道这里怕是没有所谓的武侠了。

那些满天飞的大侠,你在哪里啊?

自嘲完最后一句,也咽下了最后一口窝窝头,一如既往的没想出什么个所以然来。抹抹嘴,将剩下的肉干按照原样包好藏好,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屋中。

黑暗中只有呼噜声,完事的大人早已陷入沉睡。

我爬上小床,和以前一样入眠。

几日后,到了赶集的日子。

这一天对于山中的人家是很重要的,家中有存货的趁着这天换成银钱,再去采买一些家中缺少的必需品。大人们往往天不亮就收拾妥当出发,这次我并没有吵闹者要同行,只是乖巧的目送大人们跟一个小孩离去。

确认他们走远后,转身走进屋内,收拾好东西,出门往山上走去。

去看看山上自制的陷阱有没有新收获。若是能采到一些新鲜的果子之类的更好了。迄今为止面对最大的实际困扰便是营养不良,家中的收获大多数用来换银钱,私藏的肉干都是自己做的小陷阱中获取的。在这女娃儿不受重视的地儿,能有一口气,饿不死就好了,别的实在是不敢奢望了啊。还在还记得一些,加上在家人的耳濡目染之下,一般的谋食还是懂的的。

想着要在日头落山前弄好一切,不得不加快脚步。奈何天不随人愿,刚还晴空万里的天,这会下起了暴雨,不多久漫山遍野变得水雾茫茫。好不容易寻得一块凹陷的小洞中,也只能遮住个大概,顺手扯了几片寛叶挡在身前,望着雨默默的算着时间,打定主意再过一会雨再不停就豁出去冲回家。

忽然隐隐约约瞧见雨雾之中貌似有那么一点白飘过。在这墨绿的山林中,绿色是常见的,但是白色却是难得遇见的,自然生物很少有白色的,而乡下人也都是以灰黑等耐穿的颜色为主,犯不着穿着一身白色来山中。故而那抹白色很是惹眼。

可是惹眼归惹眼,那抹白色一晃就不见了。不得不让我怀疑是不是看岔了,实际上并不存在。这时雨势也渐渐变小了,估计再过不久也就能彻底停了。

大雨过后,空气中泛着浓浓的青草味,漫山的植物越发的鲜绿起来,顾不得四处还在滴落的水滴,我从藏身处走出来,想了想,还是朝着刚疑似看到那白色的方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在这过程中,随手捡了一根木枝以防万一,即使最后这木枝并无用武之地。

终于在一大片植被中,发现了一个人,周边泥泞的土地和四周的绿色植被,更衬得这一身白显眼,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转身准备离去,在目光触及对方手中的剑时,心中猛然一动,这是来到这边至今,我见到的第一把剑,不免产生了些许不真实的怀疑,那真的是一把剑么?带着这疑惑,我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的树枝轻轻地捅了捅那人的肩膀,又唤了几声,见其无大动静,我屏住呼吸伸出手,那人握的不算紧,我只轻轻地以拽就拽了下来,这剑沉甸甸的,握在手中的金属感骗不了人,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孩童来讲这可能有点重了,很是吃力的握住剑柄试了试,却是无法拉开,深吸一口气,鼓起全身的力道用力一拉,耳畔终是响起铿锵的出鞘声,眼中看到的是冷冷的寒光。寒光中剑身映出了一张稚嫩的孩童五官,那是我自己。

这一切......都是真的。

心跳加速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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