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儿在房间正中坐下,试了试椅垫的软度。看的胭儿翻了个白眼。“你,把这柄扇子挂到那面墙上……”随手指了一个丫鬟,小丫头苦着脸站出来,尊着袖儿的吩咐把一柄白纸扇悬挂在了墙上。
“这是?”叶莹儿震惊的捂着嘴,因为这柄白纸扇上面的随笔字画的风格她认识。为了讨的司空纵的欢心,她曾经用心研究过司空纵的画风。说实话,司空纵是很少画画的,所以能有这样一柄带着王爷手迹的折扇代表着何种荣宠!相比于屋子里奢华的摆设,叶莹儿很聪明的选择沉默,但是面对司空纵的手迹,叶莹儿险些失态。堪堪咳嗽了一声,才止住心中的震惊。
袖儿自己端详了一下,觉得还不错,不禁为自己的审美能力而自豪。不过是司空纵的随笔涂鸦,她以一顿按摩换来的,就是为了挂在公主房间里的。时刻提醒对方闺房寂寞,只能以司空纵的涂鸦纸扇聊解寂寞了!险恶用心昭然若揭,但是谁又能拿她怎么样!
出了房间,袖儿带着所有人施施然的往回走。叶莹儿落后半步,心神还留在刚才看见的东西的震惊中,再有就是更深的思考。袖儿也不管她,自顾自走的悠然。
偏偏这个时候倾城迎面走了过来,倾城走的不慢,但是见到是冷袖儿竟然放缓了脚步,显然是打算加入队伍,攀谈一番。叶莹儿眼神一闪,对着袖儿伏了伏身,带着自己的丫鬟寻了另一个方向避让开了。
“给王妃请安。”走到近前,倾城施施然停下,伏身行礼。抬起头,“你来的正好,正好找你有事。”袖儿也不客气,毫不避人的从怀来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倾城。“这是你给我的吧?”
倾城不明所以的接过来一看,心下一颤。这个笔迹她当然识得。曾经这笔迹的主人是她追寻的爱人。眼睛已经瞭到字条上的内容,但是伸出去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能接过来。于是在外人的眼中就是,袖儿把纸条递给倾城,倾城刚伸出去手,却诡异的去捡同时间掉在地上的帕子,而错过了袖儿伸出来的手和手上的纸条。其实纸条上的内容也没什么,不过几个字,“明天老地方见。”是一张约见的字条。
倾城捡起帕子后站起身,额头见汗了。如果她接了,这么多人看着,如果冷袖儿一口咬定是她传的字条,给她套上一个内奸的罪名,她死多少次都说不清楚。想了太多,面对袖儿平静伸出来的手,倾城还是害怕了。
“哦,看样子不是你。那是你吧?”说着改变了手的方向,对着的却是倾城身后的低着头的丫鬟。看不清丫鬟的脸色,但是微微缩着的肩膀泄露了她的紧张。是,没错,她就是司空仲的人。是司空仲放在纵王府监视倾城的人。小丫鬟咬着嘴唇,颤抖着伸出手接过纸条。纸条一脱离开袖儿的手,就掉在了地上。小丫鬟仿佛受惊了一般迅速缩回手,看的袖儿直摇头。胭儿眼神一闪,已经记下小丫鬟的面容,但是她什么都没说低下了头。
袖儿点点头,带着众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倾城自始至终没有抬起头,直到袖儿走远,倾城撩起眼帘,看了一眼一直跟随自己进王府的贴身丫鬟,曾经那些相伴时细微的感动,慢慢龟裂,消失于无形。什么都没说,转身迅速离开。
只一会儿功夫,司空纵就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不是他监视袖儿,而是王府就是他的眼睛,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醒他。听完墨空的禀报,司空纵沉吟良久后开口,“拔了。”
墨空点头领命出去,任何人埋在王府里的钉子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大多数时候主子会选择这种处理方式。但是今天的主子有点怪。墨空想,是不是因为是司空仲的人呢?亦或者扯上了王妃,让主子失去了一贯的纵容。所有这些不过是墨空在走出去下达命令之前的想法。当墨空再回来站到司空纵身边的时候,那个无名无姓,不被人关注的小丫鬟,已经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夜晚,袖儿醒来。倒了两杯茶,“外面冷不冷?”
夜色下,一人从黑暗处走出来,从容的走进屋,坐下,拿起袖儿倒的茶水,淡定的喝了口。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府的主人司空纵大侠。
“怎么,现在流行晚上饭后做运动吗?”袖儿存心看司空纵笑话,当然也有发泄的成分在里面。司空纵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解释,“是。”袖儿气结。为自己的壮烈牺牲,也为司空纵难能可贵的厚脸皮!
今日的王府一片喜气洋洋,因为今天是滋国公主滋婉情下嫁王府的日子。出乎所有人意料,冷袖儿不但没有自怨自艾,孤独寂寞冷,嫉妒羡慕恨,反而眉开眼笑。原因很简单,袖儿带着一众女眷浩浩荡荡的席卷整个宴席。像只花蝴蝶一般从东边飞到西边。在贵妇周围愉快的穿梭不停。
胭儿很抑郁,确切的说是愤怒。因为今天她的装备很多。左手一个功德箱,右手托着纸笔。袖儿身后其他姨娘包括倾城在内脸上都一片红光,不是兴奋的,是尴尬啊。
“各位,我是纵王妃。”袖儿咳嗽一声,正式开腔。胭儿托着东西的手已经酸了。趁着袖儿不注意,都转移到身边其他丫鬟手里,低眉顺眼站好。
“今日是王府大喜的日子,首先感谢各位拨空前来。既然进了纵王府大门,也就等于一只脚已经上了贼船。端看各位另一只脚要不要也迈进来了。”喝口水,继续。身后倾城,叶莹儿还有几位能排的上号的夫人都跟着尴尬的赔笑。心里怨怼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是这笑标准到不漏一颗牙。袖儿当时看了也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