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了,大部分同学都没有做与专业对口的工作,吴刚在父母的安排下,在汉运总公司的物流信息部上班。方晓婉白天上学,晚上家教,周末偶尔与吴刚逛逛书店,聊聊他上班的趣闻,其余的空闲全程陪伴外婆。
这个周末吴刚约好了晓婉一起去解放公园划船,一见面,方晓婉便觉察到了吴刚的不快,她摇着吴刚的手道“帅哥今天好象不开心呢?见着我不高兴?”方晓婉故意这样说,想激吴刚说出不开心的真正原因。
果然吴刚急忙解释道“怎么会?见到你心情已经好很多了。是工作的原因,与你无关。”
“怎么啦,这个单位不好吗?”
“工资不高,上班没有什么激情!,因为汉运总公司是一个国营老单位,单位里大部分人都是这个小区的熟人。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管理论人情,而不是论制度……”吴刚说着说着,脸上又愁眉苦脸的,以前那一脸的阳光与帅气全变成了紧锁的眉头和苦瓜脸。
方晓婉用力搓着他的眉宇,“你才毕业,现在多吃点苦,积累点经验,多看物流方面的书或者参加一些学习培训,将来一切会好起来的。你才毕业!如果这个老国营单位老态龙钟,以后肯定需要改革才能适应生存。你不用管别人,让自己积极变成一个物流方面的人才,有本领的人,以后不对劲哪里总不会差到哪里!”
吴刚一直徘徊在要不要辞职去找份与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他说道:“如果当初不是父母为了我这个编制费了不少心血,我就想辞职跳槽,趁着年轻。”
“你现在从基层好好锻炼自己,列个计划,一步一个脚印,我相信你肯定会很棒的,嗯?”方晓婉深情地盯着吴刚,很认真地跟他讲着道理,她不想看到吴刚这个不开心的样子,她喜欢看到那个乐呵呵的,阳光明媚的吴刚。
听方晓婉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应该调整心态,社会与大学里本来就有差距,对方晓婉说道:“我的一个同学,大学毕业后自己开了一个公司,想当初他读书时的成绩还不如我呢?还不是靠着有个好老爸。对了,下周末他邀请同学和朋友举行一个生日PARTY,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如果那天我没有家教,当然可以。”
“你就把家教改个时间好不好?我还从来没有带你跟我们的同学一起玩过呢。反正你在武汉朋友也不多,不妨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周末。”
“好吧,我跟学生家长商量一下,尽量争取。”
“不是尽量,是一定!如果他们不通融,大不了不要这份家教呗。”吴刚当然不知道每一份赚钱的机会对于方晓婉来说有多么重要。方晓婉明白吴刚的心意,她已经决定跟家长商量商量,争取赴约,但绝不会象吴刚说的那样随便放弃这份工作。
为了让吴刚高兴,方晓婉笑着答应道:“我会去的。我们去划船吧。”
得到方晓婉的承诺,吴刚欢快地去排队买票,跟方晓婉在湖中旁若无人地嬉戏,笑闹。
周五下午方晓婉是有机化学试验课,她和黄晶一组做环戊二烯与顺丁烯二酸酐反应的实验。她们俩认真地用天平称着……也按实验步骤洗干净了容器,然后小心翼翼地在酒精炉上烧着。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同学们陆续向老师交着自己的作业,就是白色的结晶体,方晓婉和黄晶的容器都快烘干了,也没见着一粒结晶。两个人也没查出错误出在哪儿,眼看着快要下课了,如果重新来一遍的话,时间肯定是不够的。实验老师是个戴着眼睛的老教授。他一丝不苟地认真用天平称着同学们上交的作业,并一再强调这次试验要算在期末考试分数里。
眼看着同学们快走光了,黄晶决定铤而走险,她迅速抓住刚从老师那里回来,准备洗容器的同学张勇,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白色结晶体,鬼鬼崇崇地笑道:“不好意思,借用一下。”张勇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黄晶便将那白色结晶物倒在自己的小量杯里了。方晓婉正纳闷,黄晶冲她说道:“还愣着干啥,没发觉我们忙活了一下午,实验失败了吗?半颗结晶也没有。快去洗容器,我这就去交作业,就说这是我们俩做的。”
方晓婉也正沮丧着不知如何交差,不料黄晶想出这个损招,她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便在一旁怯怯地祈祷能蒙混过关。
黄晶到老师那里后,老师照样认真的称了结晶体,然后问道:“你们环戊二烯用了多少?顺丁烯二酸酐用了多少?”
黄晶按照自己刚才的实验步骤如实作了回答。
老师把眼镜往下挪挪架在鼻梁上问道:“这就是你和方晓婉同学两人的实验结果?”
“是的,老师!”黄晶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老师看她的表情,再问了一句:“你没记错你们取的溶液体积?”
“当然没有,我跟方晓婉认真按每一个实验步骤进行的呢!”这一次黄晶说得理直气壮的,因为她们虽然失败了,但真的是按实验步骤来的。
这时只见老师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对黄晶说道:“你们这次实验的成绩为0分,因为按照你提供的溶液体积,是得不到这么多的结晶体的。就象一斤花生不可能榨出两斤花生油一样,明白吧?这结晶是哪里来的,是拿的同学的吧?”没等老师说完,黄晶脸红一阵白一阵地退下老师的实验台。
方晓婉已经清洗了所有容器,实验台上也收拾干净。只见黄晶黑着脸下来,拿起包包就走,一幅气乎乎的样子。方晓婉连忙拿起书包追上前去,问道:“大小姐,你这是咋了?老师批评你了?”
黄晶用脚踢向一棵树道:“比批评还让人更受不了!你知道不知道,老师说一斤花生榨不出两斤花生油,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羞吗?我从来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今天是第一次借用,也算是偷吧,却输得这么惨,颜面无存!”
“呵呵呵,你也真是急性子,拿着别人的结晶物就急匆匆上台,我们应该合计一下的。早知道这样,我们还不如老实向老师交待,实验失败了,或许老师还能帮我们找出原因呢。这下可好,不仅被识破了,也不知道忙活了一下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不知道,这次我们俩的实验课成绩是0分,要算在期末考试成绩里的。”黄晶看方晓婉还在那里笑得乐呵呵的,气不打一处来数落道。
方晓婉知道黄晶心高气傲的,受不得打击,连忙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到时考试卷面分拿高点,总成绩照样可以及格!”
“太丢人了!鬼张勇也没嘱咐我一声,他们肯定是用大容器做的实验,所以得的结晶多些。也不知道我们今天怎么这倒楣?”两人边走,边回忆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失败的所以然来。最后黄晶不耐烦地说道:“算了,0分就0分吧,现在我们去逛街,反正是周末,我们好好乐乐!让0分见鬼去吧!”
这下倒提醒了方晓婉,“哎呀,对不起,我早答应吴刚,今天他的一个朋友开生日PARTY,为这我连家教都推到明天上午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没良心啊。我被老师数落得脸恨不得钻地洞,你只顾自己去玩,把我一个人凉在这里?”黄晶的小姐脾气顿时上来了,一想起刚才那个尴尬,她现在都恨不得钻地洞。
方晓婉也不知如何是好,吴刚约好了七点在唐家敦的一个酒店门口等的,但是如果自己失约,他肯定会生气,因为这是提前一周说好了的,方晓婉也不想失约。虽然她没有黄晶燕的那份尴尬,但毕竟实验失败了,得了个0分,这对于一向好强的方晓婉还是感到有些措败。但是如果就这样摞下黄晶,似乎也说不过去,她这气还没消呢!
“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啊,听说很多学哥学姐一起参加呢。”方晓婉试探着黄晶问道,她觉得这是唯一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黄晶一幅不屑的神情道:“我怕过谁啊?一起去就一起去,反正今天你别想撇下我一个人。吴刚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我觉得算是好朋友吧?我现在只想学习,课余赚些学费,还没有精力谈恋爱。”方晓婉实话实说,她也不知道吴刚算不算自己的男朋友,只觉得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但并没有想那么远,想着自己和他以后会天长地久。而且,她对杨戈似乎更加依赖,不管生活中出现什么困难,她首先想到的第一个是杨戈,而不是吴刚,也许在自己心里,杨戈是值得信任的,可靠的。
看见方晓婉有些戚戚然的眼神,黄晶燕好奇地问道:“你父母的工作不好吗?学费得你自己赚?”
方晓婉虽然有时候有些自悲,但她并不需要别人同情和看扁自己,所以她没打算告诉黄晶家里的情况,苦笑着对黄晶说道:“我妈妈有重病!我想分担一些!”她不想提父亲,这么多年自己的生活里一直没有这个角色存在,所以现在也一样,她象小时候一样当自己的父亲早逝。
“哦,我是说你怎么拼命家教呢!现在还早,我们去给别人买份生日礼物吧,我出钱!”黄晶这个人也比较坦诚,心里想什么就全说出来。
方晓婉不想黄晶破费,“需要买生日礼物吗?也许吴刚已经准备了吧。”
“吴刚买的那是代表你们的那份,我去了当然得买一份啊。走吧,我们去学校门口的店里挑选一份!”
她们一起来到门口的礼品店里,里面各种毛绒玩具挂满了店面,黄晶一进店里对老板嚷嚷道:“老板,有没有高档一点的,男生的礼品!”
方晓婉连忙扯着黄晶的衣服,“干吗要买高档的啊,你也没挣钱呢。”
只听到老板说道:“全摆在这里了,你们自己慢慢挑呵!”
黄晶看了半天,也没有一件入得了她的法眼。她小声嘟哝道:“这全是哄小男生小女生的水货,照你说,吴刚的朋友应该也上班了,肯定看不中这些幼稚的东东。”
“听吴刚说那位寿星是他的高中同学,有个有钱的老爸,自己开了一个公司呢。”方晓婉将自己仅仅知道的这些信息透露出来,以供黄晶参考。
哪知道黄晶一听完这话,一把将晓婉拉出店门,“你早说啊,快走,我带你去一个精品店,那里的东西绝对寿星喜欢!”
方晓婉被黄晶拖着快速上了一辆正准备出发的208路公汽,坐下后方晓婉说道:“你又不认识寿星,我也没见过,你就认定别人喜欢你买的东西?”
“等着瞧!”黄晶非常自信地说道。
在黄晶的坚持下,黄晶买了一个檀木名片加笔筒盒。方晓婉看了半天,也没觉得这个小小的木盒凭什么值上百元,虽然钱是黄晶自告奋勇出的,但方晓婉还是心疼和为它不值。在黄晶看来,名片是个人身份的象征,而名片盒则能体现一个人的品位。一款独一无二的实木名片盒,更体现男人的品位。精致雕刻的祥云图案,更有来自送礼人的祝福,细节之处彰显个性。黄晶看着这份自己精心挑选的满意的生日礼物,实验课上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她郑重其事地让精品店老板为自己包装好这个礼物,非常满意地拉着方晓婉急匆匆赶往唐家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