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长时间没有与杨戈联系了,方晓婉打电话请杨戈出来吃饭,杨戈刚好在外地出差,他们扯东扯西地聊了会儿就挂了。
约半个月后的一天,方晓婉在杨戈所在的报社附近办事。办完事刚好快下班的时间,方晓婉便直奔杨戈的单位,想给她一个惊喜,然后约他出来吃饭。好不容易找到杨戈主编的办公室,里面却并没有人。这时杨戈的同事盯着方晓婉看了会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找杨主编吗?”
方晓婉连忙说:“你好,我是他妹妹,顺道来看看他。“
“妹妹?杨戈住院快一个月了,你不知道?”
方晓婉惊诧地说:“我前不久还打电话说在出差呢,怎么会住院了呢?”
“哦,他从衡阳采编回来的路上翻车了,幸亏当地人抢救及时,但至少得两个月才能出院。”
“啊,哪个医院?”方晓婉迫不及待地问道。
“已经转到同济了,外二13楼10床……”没等他说完,方晓婉就跑走了,杨戈的同事满腹孤疑地盯着方晓婉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方晓婉打车直奔同济,她一进病房,就发现杨戈的脚被高高吊起,手上绑上白绷带吊在脖子上。她径直走向病床,怔怔地盯着杨戈那熟悉的脸庞,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杨戈看到方晓婉的突然到来,愣了一下。他看见方晓婉脸上挂着泪水,没心没肺地打趣道:“我又不会死,你瞎哭啥啊?“
方晓婉忙用手盖上杨戈的嘴:“不许胡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发生这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你所有的朋友、同事都知道了,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难道我在你心目中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杨戈忙用另一支手从床头柜上吃力地扯了一张纸,递给站在身边的方晓婉,“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不要瞎想!如果你知道了,你肯定会来照顾我。我病了,家里还有我妈妈他们照顾。如果把你累病了,我又不能照顾你,那可怎么办呢?”杨戈就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他首先想到的总是别人。
方晓婉依然转不过弯来,仍委屈地质问:“你这么多年照顾我,为什么一次报答的机会也不给我呢?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想活了……”方晓婉径自流泪居然说出这句话,令杨戈大吃一惊。他心里暖融融的被感动着,原来自己在方晓婉心目中居然有这份重量!杨戈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方晓婉的手,让她靠近自己坐在床上。
听到方晓婉这话感到吃惊的不仅仅是杨戈,还有两个人,他们一直就在旁边,只是方晓婉情急之中全当他们不存在,视而不见罢了。这两个人一个是杨戈的妈妈,一个是杨戈的医生女朋友李萍。
杨戈的妈妈轻轻咳嗽了一声,方晓婉才注意到她们俩,尴尬地从床上站起来。杨戈赶紧给方晓婉介绍道:“这是我妈,这是李萍。
方晓婉冲她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好,我是方晓婉。”
李萍妈妈冲方晓婉点点头,李萍则有些不自在,对着李萍的妈妈说:“伯母,我有事先回家了。”她没有同李萍打招呼,冲方晓婉笑了笑就走了。
杨戈的妈妈马上出门跟李萍寒喧了几句,她想跟李萍解释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杨妈妈折回病房,杨戈对她说:“妈,方晓婉就是我在桥上救下的小妹妹。很懂事的一个女孩!”他情不自禁地在妈妈面前毫不遮掩地夸着方晓婉。
“知道,听你说过。只是李萍一定生气了。刚才你们那亲密的样子,她看了心里一定不舒服。真搞不懂你们年青人是怎么回事!”
方晓婉顿时明白刚才走掉的一定是杨戈的医生女朋友,她马上说道:“伯母,我明天去跟她道歉并解释清楚好吗?我只是想在这段时间照顾一下杨大哥。”
杨戈马上冲方晓婉说道:“解释什么?你又没做错事?你回去休息吧,我有护工,这里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做的。”
方晓婉不愿离开,一直到晚上在杨戈的强烈要求下她才回家。只有到现在这一刻,方晓婉才明白杨戈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想想这次事故她都有些后怕,如果抢救不及时,自己差点就永远这样失去杨戈了。
这个晚上,方晓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想了很久,自己心底里其实更加依赖的是杨戈,只是自己一直有一个心结,一直不愿承认罢了。她认为恋人可以分手,结婚可以离婚,只有哥哥也许才一辈子不离不弃。所以她一直回避自己与杨戈的感情,一直强迫自己只把他当自己心中的哥哥。
现在方晓婉终于没那么多顾忌和想法,她只想好好照顾杨戈。她知道杨戈是爱自己的,她已经决定要好好地爱杨戈,不管以后有什么结果,她只想紧紧拥有现在这一切。
每天下班,方晓婉便会来到医院,周末则全天候陪护在这里。她耐心地喂杨戈吃东西,两人开心地谈论各种趣事,打情骂俏俨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李萍已经不来病房了,杨戈也懒得解释。杨妈妈和杨戈的妹妹看见杨戈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脸上常常挂着开心的笑容,想想为了病情快点好转,只好由他们去了。
吴刚已经快一个月约不上方晓婉了,最后他们约在杨戈的住院部见面。吴刚看到病床上的杨戈和病床边嘘寒问暖的方晓婉,他醋意大发。他感觉到了感情的危机,这种感觉在第一次见杨戈时便已经出现过,只是没有引起自己的重视罢了。
晚上他们一起离开病房,方晓婉非常抱歉地对吴刚讲述了与杨戈相识的真正经过,以及自己有生父的真实身世。她向吴刚坦言这次事故才让自己明白离不开杨戈,希望吴刚原谅自己。
吴刚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好强的方晓婉背后有这么多的眼泪,只怪自己不能给她安全的臂膀。他为方晓婉能勇敢地抛弃阴影面对爱情感到高兴,虽然内心有种令人心痛的失落感。吴刚一把将方晓婉揽在怀里,他拍了拍方晓婉的后背道,“我们以后是好朋友!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这句话,吴刚是说给方晓婉听,也是给自己一个交待,让自己下定决定放下这个心爱的女孩。
吴刚将方晓婉送上楼,他的心很怅然。他爱这个女孩,但他觉得自己的条件远不如杨戈,觉得杨戈在方晓婉心中的地位很重要,他唯有放手,他唯有祝福,愿杨戈能带给方晓婉终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