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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外婆艰难供方晓婉考上大学

除了上学,方晓婉就忙着帮外婆做家务,就这样在乡亲们和外婆的拉扯下,方晓婉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读完了小学,升到了屏山中学。

屏山中学离家里很远,必须住校,每周回家一次。这是方晓婉第一次离开外婆,进入集体生活。学校在一个山脚下,每年春天,漫山的白茶花和红茶花交相辉映,同学们从大大的窗户里就可以看见这美景。

山顶还有很多旱地,每周学校有一次劳动课,劳动课里就组织大家去山顶的地里种庄嫁。同学们虽然都还只是学生,但在老师的指导下农活干得有模有样。

每年收完小麦,学校还会做馒头和油条分发给学生们,让同学们品尝自己的劳动果实。屏山中学的生活是艰苦的,但老师们除了教会方晓婉知识,还教会了她许多做人的道理。

外婆教会了方晓婉善良、质朴、坚韧,屏山中学教会了方晓婉友爱、积极乐观、踏实上进!

初二那年,外婆的腰疼严重,已不能下地干重活了。因为方晓的成绩优异,学校给她减免了所有的学杂费用。看到方晓婉的成绩一直很好,外婆再苦也感到很欣慰。外婆为了让方晓婉不担心学费,竟偷偷开始讨饭养活方晓婉了。

开始方晓婉并不知情,因为她住离家十几里地的学校,每周只回家一次,每次背上一袋米和几罐咸菜便回学校。后来方晓婉发现即便是一小袋米,也由不同种类的米粒组成,象是混合过似的。在一次周五回家的路上,方晓婉意外碰上了拄着拐杖衣衫褴褛的外婆,当她看到外婆背上的白布袋,便什么都明白了。

周日晚上,方晓婉说什么也不愿回学校了。外婆如今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让外婆为她辛苦讨饭,她相信自己可以干农活养活外婆。方晓婉对外婆的劝告无动于衷,任凭外婆拿拐杖赶她,她也不上学。

最后外婆哭着说:“伢啊,你太不懂事了。你妈妈是被姓韩的害死的,你不上大学,你的妈妈死不瞑目啊……”外婆的这句话撕破了方晓婉那已经结痂的伤痛,妈妈临死前的那个惨状又浮现在眼前。方晓婉背上外婆讨来的米,泪流满面地回到学校了。

屏山中学只是一所普通初中,学校的资源有限,但老师们非常认真负责。学校每年的升学率并不高,一般只有三四个考上第二中学,大部分可以上职高。即便是这种状况,屏山中学的老师们都是拼尽自己的洪荒之力,只要学生愿意学习,只要学生有考高中的意愿,他们便倾尽全力给予辅导。

方晓婉从小的目标就是到武汉上大学,所以她上初中的最大愿望,就是能考上较好的高中。老师们大都了解方晓婉的家境,看到她那么努力,也很愿意花课外时间帮她辅导功课。苍天不负有心人,在老师和同学的共同努力下,屏山中学那年破了纪录,有两个考上了麻城市最高学府——麻城第一中学,还有十几个上了第二中学和中专,刷新了屏山中学的纪录。

中考方晓婉以全乡三所中学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麻城市第一中学。村里和乡里对方晓婉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学校的学杂费用以及高中三年的生活费全部由村里和乡里资助。

来到麻城一中,班里有很多城市的同学。这些城里的同学家境优越,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让方晓婉觉察到自己的卑微和寒酸。有一段时间,方晓婉甚至有些自卑,但通过麻城一中图书馆里课外书籍的阅读,她看清自我的匮乏后,是认命自怨自艾,还是奋勇上进?

方晓婉选择了认真学习!她在日复一日的努力学习,和大方与城里同学的交往中,一点点缩短与别人的差距!物质上不能弥补的东西,方晓婉通过课外阅读和成绩来弥补,她找到了比成绩和光环更加迷人的东西,那就是乐观、自信!

贫穷很苦,但更苦的是一辈子被自卑困住!最终,方晓婉虽然仍靠着救助完成学业,但她最终从根本上摆脱了贫穷,实现了心灵的富足!如果说麻城一中给予了她什么的话,她觉得顶楼那个图书馆让她实现了从自卑到超越的逆袭,这是她在麻城一中最大的收获!

三年的高中生活很快过去,在高中老师和乡亲的帮助下,方晓婉高考取得了652的高分。她知道自己完全有资格填报北京更好的大学志愿,但她只填报了省城著名的武汉大学。

方晓婉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她的外婆泪流满面,心里格外欣慰,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很值得。外婆在妈妈的照片前点了几柱香,让方晓婉跪下,外婆对着照片哽咽道:“春枝呀,我拼了这把老骨头替你把晓婉拉扯大了,如今她马上要去武汉上大学了!你要保佑她,也要记得惩罚那个没良心的人!”

这十几年来,外婆一直在方晓婉耳边激励她用心学习,她一直放不下对韩启安的仇恨,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方晓婉的身上!在方晓婉的心里,她的父亲是一个为了抛弃她们母子,不惜害死自己妻子的薄情之人!

这么多年,每当方晓婉遇到困难时,她就会想起韩启安,每想一次,恨意便增加一分!方晓婉看着外婆满头的白发,抱着孱弱的外婆轻声道:“外婆放心吧!以后你不用那么辛苦了,我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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