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秦雪岚发现这里和自己起初进入的山洞并不一样,除了脚下逐渐没脚的石灰,还有黑乎乎的洞壁外,这里面并没有拿着黑色武器的黑影,也没有黑雾,因此她放心了很多。
可是越往里面走,感觉越是寒冷。赵小磊浑身已经哆嗦起来,嘴上已经凝结出了一层白霜。要知道赵小磊现在已经有着筑基二层的修为,抗寒能力也是异常惊人,都能被冻成这样,可想而知这寒冷是有多么的强烈。秦雪岚因为是九阴体质,所以没有太明显寒冷的感觉,反而这寒冷令她无比舒适。越往里面走,她这种舒适感越加强烈。她看了看赵小磊。他已经被冻得不行了,心疼地说道,“小磊,要不你先在这里别进去了,我的九阴体质适合这里面的寒冷,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里面一探究竟?”
赵小磊有点犹豫,他有些不放心,这里环境异常,居然这么寒冷,他担心秦雪岚有危险。
“我怕,我害怕。”赵小磊听到石灵略带着哭腔的口音乞求道,“求求你,还是带我离开这里!他,是他,绝对是他!”
赵小磊看到石灵这样心中也是疑惑,刚才这石灵还一口一个漂亮小妹妹,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惶恐,好像把他口中的漂亮小妹妹给忘记了一般。
赵小磊不敢怠慢,这对于如此豪横的石灵来说,怎么也是几万年的存在了。虽然期间有段时间沉睡“失忆“,但也不至于被吓得如此夸张。除非遇见令他都感到及其恐怖的存在,赵小磊明白,前面肯定是异常凶险。
赵小磊示意秦雪岚不要前进,把石灵的异状告诉了秦雪岚。
秦雪岚之前听过赵小磊对这石灵趣事的描述,此刻又听赵小磊说石灵如此异常,惊呼道,“里面莫是在击杀石灵原主人的无机道人!才会导致他如此害怕!”
“无机道人?”赵小磊浑身一震,“就是那个击杀半步仙人的存在!怎么会在这绝壁洞中,这是数万年的人物!”赵小磊动容了。
“好熟悉的味道,看来是老朋友快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洞中传来。这声音仿佛经过无数岁月的蹂躏,充满沧桑和无力感。但是每一个字都震人心魄,似乎蕴含着无上大道!
清晰地脚步声从洞中传来,整个山洞如同一只走路的脚,忽上忽下。赵小磊发现山洞在向这苍老的声音方向移动,似乎这老者在呼唤山洞一般。
秦雪岚抱着赵小磊大声喊道,“前辈,我和小磊被人暗算,坠落谷中,误入此地,以寻逃出之法,还请前辈不要怪罪!”可是这声音似乎被这山洞吞噬一般,竟然丝毫无法传出。
赵小磊看到秦雪岚张嘴似乎再说什么,可是他一个字也听不到。他尝试散发自己的念力去感知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念力已经失效了,只能在自己脑海中扩散,无法散出体外一丝一毫!现在的石灵的状态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赵小磊和秦雪岚只能睁大了眼睛,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去应对这一切的变化。
这山洞缓慢地移动,一个老者在山洞中渐渐呈现出来。他似乎在抬着他那佝偻的腿前行,脚下的石灰没入他大半个身子,他披着褐色长袍,长袍上也落满了不少溅起的灰尘。他拄着一个枯树枝,这棵枯树枝如此平凡,似乎随便在外面的世界枯树中都能寻找并获取一个。他那炯炯有神而发亮的双眼连带着眼皮深深陷入眼眶之中。他整个身躯就像一个骷髅,不过这个“骷髅”包裹着一身干瘪的人皮,正因为人皮的存在,赵小磊才觉得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
赵小磊确定这是一个人,这是一个活人,这是一个不知道活了有多久岁月的人。
“他快来了,他终究还是会回来的。”这声音震荡,从这老者看不见齿舌黑洞洞的口中沙哑地传出。他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声音在这寂静的洞中回荡,赵小磊和秦雪岚却听得异常真切。
紧接着神秘老者口中又念出,“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这声音往复循环,每一个字都如同一幅画,在赵小磊大脑中演绎出虚空中无尽的星辰变化。赵小磊感觉自我在不停地变小,变得透明。他感到恐惧,他感到了黑暗,他感到了自己的不存在!最终他自己化成了一滴水!紧接着这滴水慢慢变大,最终变得多大他自己都不知道,充满了整个宇宙,无处而不再!
良久这声音如同潮汐一样退去。赵小磊一脸茫然,他似乎感悟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他呆呆地看着这老者,这没有生机的老者却让他感觉他体内有着浩瀚的生命之源。那生命之源忽而变成大海,忽而变成星辰,忽而变成山脉,忽而又变成大地。
老者来到赵小磊身旁,用他那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树枝杖敲了敲赵小磊手中的大石。“哒、哒、哒。”三声,这声音夹杂无穷的记忆汇入了石灵脑中,然后石灵就静静地昏睡去。他不再恐惧,不再想念他的“小妹妹”!
老者用他那如同枯枝的右手指了指呆滞中的秦雪岚。顿时秦雪岚全身就被寒冰冻结,这寒冰如同空气去一般,似乎并不存在一样。老者左手轻轻一招,一个如同脊椎骨般的白色冰块飞来,直接没入了寒冰之中,进而渗入秦雪岚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秦雪岚只觉得自己脊椎舒爽无比,好像有一个女婴在沉睡,这女婴每呼一口气,都使她丹田处灵气增加一分,虽然很微弱,但是的确是源源不断。这好比秦雪岚在睡梦也可以无时无刻地进行修炼。秦雪岚只是不知道这女婴会什么时候苏醒而已。她知道这老者对他绝没有歹意,但是她不知道老者为什么会如此做。
老者望着洞外没有引力的谷中,喃喃自语道,“道法自然,道法自然。”
良久赵小磊和秦雪岚才缓过神来。他们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此刻从梦中醒来,已不再是梦中之人。
赵小磊看着枯瘦老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他觉得这老者无论如何也不是石灵口中描述的卑鄙之人,他开口道,“前辈,您可是无机道人前辈!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虽然没有从先生的指点中有所收益,但是我相信总一天我会明白前辈的深意。”
老者扭过头,目光似乎有些赞许,有些期望地点了点头。他苍老而又沙哑地说道,“道法自然,寻本心而事。可以他太执著于自己,终究失去本心,失去了自己。”说到这老者如同枯死树皮的脸抽动了一下,似乎带着无尽的落寞与悲伤。
赵小磊不敢追问,但是赵小磊却敢确定,自己从小到大,做任何一件事,哪怕别人赞成,亦或是别人反对,他都是凭借这自己的本心而为。不会因为外界干扰有所为亦或是不所为。他从来不曾违背或者委屈自己的内心去做任何一件事情,这是本心与自然的融合。自己就属于自然的一个生命体,而不是超然于物外。
赵小磊想问老者,这里就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如此神奇。
老者似乎知道赵小磊想说什么,便张口道,“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你们去吧!”
说着赵小磊和秦雪岚瞬间消失不见。
望着赵小磊和秦雪岚消失的地方,这老者有些忧虑地自言自语到,“就看你的造化了,这个世界安静的太久,该起风了!唉,楚兄,你三魂游离于虚空,七魄困守于冥泉已近三万余年,不知道此次归来是否能明悟大道,我的时间可是不多了。”说着这老者竟兀自留下了泪水。
赵小磊和秦雪岚倏然发现自已经来到坠落峡谷的上方,似乎自己和秦雪岚不曾坠落到这峡谷之中一样。他们也是心惊这老者的手段,竟然是空间瞬移,赵小磊不太理解,秦雪岚可知道,只有无限接近仙人的存在,在理解空间奥义和时间奥义的规则之后,才能同时分解时间和空间,造成瞬移,此种手段已经是夺天地之造化,融自身于自然。并不是他们所能触及的。
他们看了下四周,惊奇地发现,之前的战斗已经归于平静,战斗中流的血没有一点痕迹。他们在峡谷下待了三天,那钱峰毅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赵小磊看着秦雪岚,有些忧虑地问道,“雪岚,那神秘道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吧!”赵小磊不知道,为什么老者给自己念的道语自己一个字都记不起来。梦境好像也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记忆。唯一的印象只有老者的身体!他担心秦雪岚,不知道老者对她做了什么,因为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
秦雪岚抓着赵小磊的胳膊,淡淡地说道,“我体质比较特殊,这老者好像在我脊椎中植入了什么东西。这个我还不太清楚。不过我脊椎之中应该存在一个孕育中的器灵,她还没有苏醒,我确定应该是石灵口中的漂亮小妹妹。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为我带来一丝灵气,看来那老者对我也是极好的!”
听到这赵小磊也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