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突然说要会会那个打赌的人,让乔诤一下子糊涂了。
老季收了笑,一脸认真地就问,那个打赌人是不是手上带着一个扳指,是不是灰色的?
乔诤感到很惊讶,眨了眨眼说,确实如此,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老季撇了一下嘴,有些后悔地说,当初你拿回了药,对,就是那女人的药,我就觉得不好,不过当时我要疗伤,所以没有时间多看。这药我认识,我没怎么多想,但是你中这毒,我就彻底明白了,这小子算是故人,或者故人门下吧。
乔诤惊地张开嘴巴,问道,老哥,难道你们是自己人?那为什么还打我?
老季“呸”了一声,不屑地说,你才和自己人,那都是败类!那是问天派的余孽!
乔诤有些不懂,他虽然通过《天医妙手》知道了问天一派,但是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派别。
老季叹了一口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嘴唇抖动了好久,这才挤出了几个字:问天好人不多了!
乔诤也不好多问,就低下了头,窗外秋阳不知何时已然升起,将老季涂了一身的金色。
还有最后三天针灸就结束了,按照老季的要求,乔诤找到了金丝眼镜,找到他的时候,金丝眼镜正在一个咖啡厅消遣。乔诤就在咖啡厅门口站着,金丝眼镜正慢慢品着咖啡,并不是同面前的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孩聊天。
乔诤深吸一口气,努力掩饰着自己的额内心不安,然后慢慢走到金丝眼镜前面,敲了敲桌子,轻轻问道,打扰了,能坐一下吗?
金丝眼镜正饶有兴致地和女孩说话,问听此言,脸上的优雅笑容就僵在那里。他急忙抬起头来,不觉“啊”了一声。
你,你,你还……
对,我还活着。乔诤点点头,他眼角余光扫了扫四周,应该没有他的余党,这才放下心来。
金丝眼镜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他昂起头看了看门外,这才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乔诤说,你来干什么?
对面那个女孩子,看出了不对,很识相的拎起小包走了。
乔诤手向门外一伸说,请吧。
金丝眼镜知道情况已经由不得他了,就只好匆匆结账,跟着乔诤走出咖啡厅,然后在拥挤的人群里拐了两拐,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公园角落。
老季突然从树林中闪出,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金丝眼镜来到他的面前,乔诤就在他身后站着。
老季看了看金丝眼镜,一道精光从眼神中射出,金丝眼镜猝不及防,身影就像被一只巨大而又无形的手推了一把,一个趔趄。
车有道,马有槽,风帆驶向哪?老季突然冒出来一路歌词一样的东西。后来老季才说,这是墨家四派通用唇典。所谓唇典,就是江湖切口,黑话,只有特殊人群才能懂得,刚才老季就问他,你是哪一派的?
金丝眼镜大为惊讶道,上悬壶,下任侠,中间是我家。
后来老季告诉他,他属于悬壶和任侠中间的,自然就是问天一派了。
老季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莫说沧海桑田远,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说,晨虚老怪是你何人?
金丝眼镜不觉一下子长大了嘴巴,哆哆嗦嗦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老季压根不去管金丝眼镜的问题,手中持了一根小木棍,他背对着金丝眼镜说,你给封志龙布设玄光镜,让他运势全无,祸事连连。你给那女人吃“散元粉”,天天失眠,然后有求于你。乔诤有心相助,你用“蚀筋化骨散”,难道要让他成为一个废人?太狠毒了,当年,辰虚老怪就是用这毒药打了我七处穴位,我侥幸不死啊!
老季说到最后,脸上全是悲愤。
金丝眼镜眼珠子一咕噜,突然间右手往嘴边一搭,就听“嗖”的一声,一根小而亮的东西飞向老季,染子他自己推了乔诤一把,飞快的跑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季手一抬,“嘶”一声,那根银色东西就扎在他手中的小木棍上。乔诤定睛一看,不是别物,就是一根曾经扎过他的针。
再见老季,手一挥,手中那根木棍突然飞出,疾速追向金丝眼镜,就听金丝眼镜一声惨叫,瘫倒在地。乔诤奔过去一看,那根树枝不偏不倚,正好扎中了金丝眼镜的委中穴。金丝眼镜就像断了腿的狗,双手用力撑地,还在试图往前爬。很快他就放弃了努力半躺在地上,望着老季说,悬壶神针!你是、你是悬壶派师叔祖,师叔祖在上,我、我......
老季哼了一声,冷笑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问天一派,自古就和悬壶最为密切,想不到自从清末民初,败类层出不穷。先是欺师,再是骗同辈,心之狠毒,无人能及。今日见你,大有你的老师公的风采啊。
老季说完,就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缓缓举起了一只手。
金丝眼镜极为惊恐地闭上了眼,大叫道,师叔祖,我不服,不服啊!
老季满脸疑惑,手就停在了半空,问道,你作恶多端,是我亲自得知,况且以你这等功力,想必入门已有二十余年,坏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吧,今天废了你的武功,你有什么不服!
金丝眼镜微微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气说,你是师叔祖,如果我没记错,就是大家所传闻的“白衣扁鹊”,你辈分极高,江湖威名显赫,今天却动手要废了我的武功,我是谁啊,一个无名小辈,传扬出去,不怕别人耻笑吗?
老季哈哈一笑说,辰虚老怪,当年口才可是一流,那真是能让枯木又生,夕阳倒转,真所谓信言不美,可是我轻易相信了他,今日你所说的一切,又让我见识了你所师承的能耐啊,难道就凭你花言巧语,就让我放过你吗?
金丝眼镜眼珠子仍旧快速转动着,想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起来道,我看出来了,你到底是不如我的老师公。
老季一愣道,什么不如?
金丝眼镜说,我老师公再不济,却又传了三辈,而你呢,你就没有传人吧,要不然怎么需要你上阵?
老季脸上突然一红,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抬头看了看乔诤,又低下头低声说,谁说我没有传人,如果没有,乔诤那又是什么?
金丝眼镜满意地说,既然他是你的传人,那就让他代替你,亲自废掉我的武功,我虽死无悔!
好,那我就成全你,我要让你看看他的能耐!三天时间,他会把一个功力健全的你,彻底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