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闻言,脸色一变,一挥手一颗树籽激射而出,“啪”的一声正中说话那人咧开的大嘴。
那人惨叫一声,吐出几颗带血门牙,脸上狂怒,当先挥舞着砍刀冲了过去。他一动,身旁的同伴也跟着动起来。十几把明晃晃的砍刀围成一个半月形,朝白衣二人收拢扑杀。
白衣少年赶忙退后一步,躲到家丁身后。家丁嘴角抽搐了一阵,双手一摊,化出两个金环握在手中,左右飞舞,叮叮当当的挡住了一道道刀光,身形却未退一步。
“凝兵!”独眼龙眼瞳一缩,手上凝化出一条狼牙棒,加入战团。独眼龙一加入进来,那家丁压力大增。
独眼龙居中,狼牙棒势大力沉,当头砸落。他手下十几个人十几把砍刀环伺在旁,时不时协出手协助。
家丁左支右绌,显然极为吃力。就在这时,他收了左手金环,手指虚空一绕画出一个小金环,指决一点,小金环“噗”的没入独眼龙眉心。独眼龙心道不妙,就觉得心神失守,化为空白。整个人一下子好似灵魂出了窍一般,木立当场。
家丁右手金环一套一带,就把独眼龙套着脖子拉到面前,伸手点了穴道,扔在脚边。回头金环当胸,冷冷的对着面前十几个人喝了一声“谁还敢来”!
山贼们“凝兵境”的老大都被人制住了,哪有人还敢上前。围在一起,不知所措。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别上来送死。”地上的独眼龙对着手下喊了一声。目光望向家丁说道:“神魂类的功法极为罕见难练,今日我能见识一番倒也死的不冤。来吧,给我个痛快,只求你不要伤了我的手下。”独眼龙目露凄然,准备受死。
“我们打劫求财,不伤性命。吴恤,把他们搜刮干净,一个子都不要放过,然后放他们走。”身后的白衣少年吩咐道。
家丁在独眼龙身上一阵摸索,揪出一个大钱袋。转头对着众人喝道:“都把身上值钱的拿出来,我可不像我家公子那么好说话。”
一众山贼把金银拢成一包送了过来,家丁拿在手上掂了掂,眉开眼笑起来。伸手解了独眼龙的穴道,说道:“走吧,遇到你祖宗算你倒霉。”
独眼龙站起身来,犹自抱拳施礼说道:“多谢好汉手下留情,改日有路过峡山道上‘独龙山’,再容我答谢。”说罢领着一众手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绍天此时才惊骇起来,他的修为比起独眼龙还稍逊半筹,被人洗劫一番是小事,可如今却是误了他的大事。
冯绍天正心思不安,白衣少年已走上前来,不理旁人,自顾自的揭开马车低垂的帘幕。里面,一条汉子被绑了手脚,点了穴道,犹自昏睡。
白衣少年放下车帘,看着周围噤若寒蝉的几人,招呼着打前的冯绍天道:“你跟我来。”
冯绍天迟疑一阵,按下心头恐慌,下马来到路旁白衣少年身旁。两人耳语了几句,冯绍天脸色阴晴不定。
而后分开,白衣少年带着家丁走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冯绍天回到队伍之中,他带着五个人,三个是他的亲信,有两个却是带来看徐洪意外身死的见证。冯绍天只得解释一番道:“刚刚那人的长辈与我有旧,认出我来,所以请我说了几句,这才没有为难我们。”
和尚二人离了猿啼谷,这一趟得了不少金银,他们不用为钱财发愁,自是笑开了怀。
“我刚刚表现如何?”和尚不无得意的问吕公子。
“对敌手段太过单一,明显就是没学过什么高深的战斗功法。倒是那定人心神的功夫勉勉强强。”吕公子笑答,转又说道:“你那鬼功法可不要用我身上,不然我毒死你。”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半日,眼前又是一处村镇。吕公子说道:“这是‘峡北镇’,过了此镇,沿途都是高山大岭,只有一条路往南直通巍州,也就是所谓的‘峡山道’。”
“通过峡山道就要到巍州,我也就要到回家了,不知家里现在怎么样了。”吕公子语气幽怨,似乎对家里不满,又似满怀牵挂。
“你还有家可归,知足吧。”和尚也看不惯他一幅自怨自艾的样子。“走吧,走了一路早就饿啦,进镇吃饭去。”
“对啦,峡北镇里峡山马帮的耳目众多,注意别乱说话,也别显露财物,不然就是凶多吉少。”吕公子脸色也难得严肃起来,对着和尚叮嘱。
和尚“哎呦”一声,打趣说道:“你吕公子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我不和你开玩笑,峡山马帮盘踞这一带这么多年,就堵在南下巍州的咽喉主道上。巍州城里却拿他们没法子,而且还隐隐有示好之意。其中利害,可想而知。”吕公子正色说道。
和尚闻言思索一番,大昊“一都五城”,能与一城敌对的势力,确实是个庞然大物。当下也是点头,合着吕公子进镇而去。
镇外山林绵延,镇内却是另一番情景:镖局车行比比皆是,酒楼客栈林立遍布,更多的是住着脚夫苦力的车马店。时见一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商贾来往,一帮帮眼神凌厉的劲装大汉随街出没。
“这镇子怎么如此热闹?”和尚不解的问吕公子。
“这主要是峡山道路况凶险。巍州以北千里之地货物南下全部要经过此地,换乘易走山路的车马,雇佣一些搬运的劳力。而巍州城内北上做买卖的商家刚刚经过峡山道,也是要停下来喘口气,好好休整一番,这才让峡北这个镇子热闹起来。”吕公子解释着说。
两人刚一走进镇子,就见一个穿着店铺伙计服饰的年青人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打着招呼说道:“两位贵客可是要进峡山道,我们车马行里有的是矫健耐劳的骡马,最是适合走山路啦。两位要不要随我前去看看。”
吕公子摆手说着“免啦”,带着和尚往一家酒楼走了进去。
二人叫了饭菜,坐下吃饭,就听门外马声嘶鸣,两个黑衣劲装大汉下了马走进酒楼。目光炯炯巡视一番后,叫来酒菜,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过了一会,两人兴许是酒后起了口角,互相争执推搡起来。一人伸手把对面之人狠狠地推了一把,被推之人收不住脚,就往吕公子身上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