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儿,公主之命不得不从,此去北州,行事莫在散漫,你所代表的是公主殿下,亦是我望云宗,只愿你平安归来!”一脸关切表情的望云宗主景慈亲自将姜槿儿与景玄送至山下道。
“知道啦,玄儿此去不过是充数罢了,惹不到什么人的,父亲快回去吧!”景玄挽着行囊挥手作别道。
“师傅放心吧,我会平安把小师弟带回来的,诸位师兄弟保重,师傅保重!”姜槿儿拱手道别,与景玄的散漫截然不同。
对于教导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景慈希望其展翅高飞,却又怕他翅不迎风,掉下来就摔得惨了。
景玄的娘亲走得早,自己不敢说教导的好,只求竭尽全力。
眼望二人离去,景慈身后的望云子弟皆挥手道别,只有他自己依旧表情沉重,眉头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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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商夏帝都与望云宗在北州的两个方向,所以姜槿儿与景玄二人需要先前往中州东北境的燕京城,与二皇子的人马汇合。
燕京城乃是前朝古都,只可惜曾经宏伟的宫殿早已被大火烧尽,商夏王朝重建燕京,因此地冬夏分明,便成了王朝的粮仓储备之地。
二人辞飘渺峰,纵马疾驰了两日过三山终于来到中州东北境。
四月初八,夕阳残照,二人进入燕京城。
“小二,开两间客房再备些酒菜,门口的马给我喂上等草料!”估算下来二皇子的人马还要两日可以赶到,二人便寻了处客栈住下,此时姜槿儿早已换上青衫,不再是先前桃花仙子妆发,俨然是位武艺高强的女侠客。
二人入店之际,那客栈对面处有两人坐在街边不知在言语着什么。
“羊哥,你看那两匹马,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其中一人身材精瘦,贼眉鼠眼般盯着姜槿儿与景玄的坐骑说道。
“猴子,上次那事教训的不够吗,老二的腿是怎么被打折的?”那叫羊哥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正白眼质问着猴子。
“二哥的事情不能怪我,我又没看到那匹马的主人,哪里知道那是个打二哥十个都绰绰有余的高手。”精瘦的猴子摊手,无奈的说道。
“刚刚那二人背的长剑我看是锋利的很,这次不怕手都被砍下来吗?”身材臃肿的羊哥摸着下巴,摆出一副严峻的表情道。
“羊哥你看,打折二哥腿的人是个蒙面的黑衣高手,那身材魁梧的像头牛,这两个豆芽菜算什么,我看穿着过于朴素了些,估计就是哪个三流门派的小弟子下山办事而已,这种在山上一辈子没下来过的小儿,哪里见过什么大世面,估计连那身后的剑都拿不稳,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那贼眉鼠眼的猴子,露出一口黄牙笑道,估计是口气有些大,旁边的羊哥连忙捂上了鼻子。
“我这就去和店小二打探打探,羊哥您就瞧好吧!”猴子说罢,大摇大摆地走过街道,路过时还轻轻拍了一下一匹马的屁股,那匹马并未理会,继续吃着槽中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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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殆尽,天边一抹霞红更甚。
“小师弟,此处离那燕湖近些,陪我去游湖划船吧!”食过晚餐,姜槿儿轻叩景玄的房门说道。
“小师姐,这天色已晚,赶了一天路不如早些休息吧!”景玄打着哈欠开门道。
“不成,你不是我的护卫吗,我去哪你要跟着才行。”姜槿儿见景玄不想去,心中有些失望,连忙勾了勾左手小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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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湖乃是前朝帝王下令由人工开凿的观赏湖泊,如今每至傍晚,都有如对出双的恋人们游湖谈心。
最终景玄实在拗不过姜槿儿,只得陪同来到燕湖。
湖上几条小蓬船灯火点点,仿佛湖中烛火轻摇,舟上璧人携手嬉笑,湖面倒影斑驳,给人感觉如梦似幻。
姜槿儿甚是开心,随即买下了一条小蓬船,晚风拂柳划过景玄的脸颊,赶路一天的疲惫好像也被眼前的美景冲散了。
“小师弟你看!”姜槿儿站在船头用事先在岸边拾起的小石子,一颗颗投入湖中,每每激起一股水花,都要笑着回眸看一眼正在划船的景玄。
对此景玄只是回以微笑并不言语。
“怎么两年未见,你都不爱笑了!”姜槿儿石子扔尽坐在景玄对面突然问道。
“哪里不爱笑,我不是每天都对着可爱的公主殿下笑嘛。”景玄依旧平淡的微笑着。
“我说的可不是假笑,而且我也没动手指,谁准许你夸我啦!”姜槿儿给了景玄一个可爱的白眼。
。。。
“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下山时的约定吗?”见景玄没有说话,姜槿儿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约定啊。”景玄口中轻言,思绪却追溯到了那年秋天。
望云宗下,大批人马等待着一位少女辞别下山,那可爱的少女辞别最后,偷偷的亲吻了一个少年的脸颊,头也不回的跑下了山去。
“你想娶我吗?”姜槿儿忽然鼓起勇气问道,此话一出瞬间将沉浸在思绪中的景玄带回小蓬船上。
“你是一国公主,而我。”
四月多暮雨,湖面上不觉已被丝丝细雨扰出圈圈圆圆,而景玄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槿儿二问打断:
“你想娶我吗?”
这一次姜槿儿的眼神异常坚定。
暮雨潇潇,如同姜槿儿的心一般急切。
“我,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景玄刚出口一个“我”字,便看到雨丝打湿了姜槿儿的脸颊。
不敢再看姜槿儿的双眸,景玄别过头去将小船慢慢划至岸边,而姜槿儿则黛眉紧锁,一脸失望的盯着他。
燕京城,暮雨淋得道路湿透。
一少女轻咬嘴角,低着头前行。
一少年走在少女身前挡着迎风吹来的雨丝,脸色如常,心中却五味杂陈。
“下次见面,你就要娶我哦!”甜美的笑声忽然出现在少年的脑海中,这是上次分别时少女与自己的约定。
景玄只觉心中出现了两个声音。
你喜欢姜槿儿吗?
喜欢吧!
可她是一国公主,而你又是什么?
此话一出,另一个声音荡然无存。
寻常男子娶妻生子再平常不过,但迎娶公主谈何容易,其中所涉及的,怎可能同那一句“夫妻对拜”一般简单。
可景玄不知,姜槿儿第二问时,已然不把自己当作什么公主殿下了。
暮雨渐歇,二人已回到客栈。
梳洗罢,吹烛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