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电话号码打不通。随便想了个恶臭梗居然好使。有那么一瞬间，何凡甚至以为这个世界在跟他开玩笑。
不过如果打通，至少能跟人联系。或许帮他想想办法啥的。
想到这，何凡把电话凑到耳朵边，按照地球上的礼仪来了一句：“喂，你好。”
一开始，对面没有任何动静，除了莎莎地底噪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传来。
“尔等何人！？”
这家伙声音很低，听起来像是嗓子里塞了二斤鸡毛。何凡寻思换自己这么说话到第二个字就得吐出来。
“呃，我，我是何凡，请问您，您是哪位?我，我需要帮助。”
“何凡？”对面愣了一下：“凡人么？你休要骗我，低贱的凡人怎可与吾对话！”
这都啥玩意？
何凡越听越不对劲。
凡人，还低贱？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玉皇大帝么？
这时何凡有点生气，压低了嗓子说：“您到底是哪位？咱好好说话不行么？”
对面似乎也生气了，反问：“无耻者！回答吾！你到底是何存在，为何可与吾直接对话！”
“神经病啊！”何凡不耐烦了：“老子是人。你到底是谁？”
“休要戏耍吾等！”对面还是不相信：“下贱的存在！卑微的蛆虫！凡人不可能与吾直接对话！凡人要与吾直接对话，必须穿越世界之墙，而能够穿越世界之墙者，必不是凡人！”
什么世界之墙！
什么凡人？
何凡是真没心思跟这家伙磨烦了。
好不容易联系到地球，就算这号码扯了点，但谁知道居然是个神经病。
“哎呀行啦。”何凡恼怒：“算我错了，打扰！”
说罢，何凡把电话挂掉。
然后愤怒地自言自语：“神经病！都是神经病！这个世界就是神经病！”
这边话音刚落，房门打开。是穿着里衣的安德鲁。
“我听你这屋有动静。”安德鲁举着油灯：“出什么事了么？”
“没。没有。”何凡迅速藏起手机，然后摇头：“呃，我可能说梦话了。如果打搅你了。我换地方睡。”
安德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你睡你的。我是怕你不习惯。”
“没有没有没有。”何凡连声否认：“你睡你的。”
“哦。”安德鲁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陈跃喊住了他：“呃，稍等一下。”
“什么事？”安德鲁问。
“厕所在哪？”
“后屋。出门就能看到，不过最好小心，路比较黑。厕所里有干草叶，可以随便用。”
“哦，我知道了。谢谢。”
安德鲁回到自己的房间。何凡则踩着鞋趿拉着往厕所走。路上，他用手机闪光灯照明。
安德鲁家的厕所是农村常见的那种旱厕。就是一个大缸埋在地里，上面盖着俩木板。
何凡脱下裤子，找个好角度蹲下，然后用灯光照明，防止自己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一边拉，何凡一边哼哼唧唧。
真是倒霉透了。
穿越的莫名其妙不说。
打个电话还能碰到神经病。
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幸亏何凡刚刚把手机调成静音，但这一下还是吓得何凡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谁来的电话。
惊魂甫定地陈凡看看来电人。
1145141919。
是刚才那个神经病。
何凡本不想接这个电话。
但是一想到自己受到的惊吓，就打算骂骂这个混蛋。
于是他接通电话，语气极差：“喂，什么事？”
“吾相信你是凡人了！”电话那头突然换了态度。
这莫名其妙的！
何凡没好气地说：“怎么？又相信我是凡人了？病好了？难道你这病还是间歇发作的？”
对面显然被何凡噎地够呛：“凡人！你最好放尊重一点。吾等乃超凡之存在，即便你有用贯穿世界之墙的权能，也不该侮辱神祇。”
“神祇？”何凡自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本不会相信什么神啊鬼啊的。但穿越这件事本身就太不唯物主义了，所以此时的他也谨慎了不少，问：“你说，你是神？”
“正是。”
“你是上帝还是释迦牟尼？”何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地球上的各种神灵。
对面回答：“都不是。吾随不知上帝和释迦牟尼是哪位神祇，但吾之尊号并非二者其一。”
“那你是什么神？”
“听好了。”对面放低声音：“吾之尊号，乃厕所之神。”
这家伙的声音很含糊，虽然语言不是中文，但听在何凡耳朵里，自动转化成汉语后，却总有股子东北味。
撤硕之神。
“噗嗤。”何凡顿时笑出了声。
“不许笑！”对面暴怒。
“好，好，不笑，不笑。”
“世间厕所皆为吾之神龛。所以吾才能……”
“噗嗤。”何凡又笑了。
“你还笑！”神怒第二次出现。
“对不起，对不起。”何凡忙不迭的道歉：“我不小心想起高兴的事情。”
“哼。”厕所之神冷声继续说：“下次注意。”
“是是。”
确定何凡应该不会再笑，厕所之神接着说：“你以凡人之身，却能突破世界之墙与神直接交流。吾厕所之神。”
“噗！”
“喂！！！”第三次神之怒。
何凡把手指撑到嘴里：“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受过训练，是真的忍不住。你能不说撤硕之神这四个字么？”
“吾之尊号，为何在你这里成了笑话！”
“这我也不知道。”何凡一边说，一边拿几片干草叶当手纸擦屁股。
“不要以为吾没有神使你就可以随便侮辱我。吾可以让你终生进厕所如入地狱！”
“噗哈哈哈哈哈。”
“凡人，你惹怒我了！”对面的厕所之神是真生气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何凡突然感觉脚下的木板一阵颤抖，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也顾不得提上裤子。拉着裤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咔嚓。”就在何凡冲出厕所的那一刹那。刚刚他所踩的两块木板都碎掉了。
我靠你来真的！
看着黑黝黝的大洞，何凡顿时一阵后怕。
若不是自己跑的快，刚刚铁定掉坑里。
惊魂未定地他拿起手机：“喂，我说，咱也不用这样吧。会出人命的。”
厕所之神尚未消气：“你侮辱吾之尊号。吾当然要给你好看。”
“不就是笑两声么？”
“笑一声都不行！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在野外方便了！”
何凡一听所惊不小。
这威胁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虽然不致命，但也够折磨人的。
于是他放低了姿态，说：“呃，这位神。那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好了。”
“不行！”
“我错了，我向您忏悔！”何凡继续说软话。
何凡的苦苦哀求很快起了作用，总之这个厕所之神其实挺好说话的。过了一会儿，放缓了口气：“除非你保证不再嘲讽吾之尊号。”
“我保证！呃，我发誓，我以后听到厕所……噗，咳咳，厕所之神这个名字，不再发笑！若违此誓，终生不能上厕所！”
“这还差不多。”
“行了吧。放过我吧。”何凡央求。
“暂且放过。”厕所之神说着，挂掉了电话。
何凡长吁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连厕所都有神。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