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吵吵闹闹，一处僻静小巷，无人光顾的自动饮料机，心不在焉的人盯着食物囊上的珍馐毫不垂涎。
“所以这是你经常会有的自闭时间？”童问开始嘲讽，“刚才路过的小孩都在念叨爱情不值得，朋友更珍贵。”
“你不会悲伤，毁灭之主肯定没有感情，终究是封印之人错付了。”许游格一脸流氓样，吓跑了饮料机万年一遇的顾客，它的衣服锈迹斑斑，看来这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意惨淡。
“你将感情托付给一个半脚入墓的神婆？看来图蒙也可能在骗我。”红气散开，它出现在饮料机旁，和许游格面对面。
“神婆年轻的时候也许很漂亮。”许游格鬼使神差，“我的意思是她不值得为我死，她是个好人，我很自责。”
“所以你不愿意漂亮的人为你而死？你肤浅到这种地步了？我希望这两句话没有关联。”童问金色刀纹耀眼，刀身像一位柔中带刚的美人，能看出生前定有着沉鱼落雁之姿。
“我们交流开始有了障碍，真庆幸之前居然能顺畅交流。”他只是因为童问话中带刺中伤了神婆，帮其说句委婉话，令他无法预料的事情是现在神婆之死久久留心挥之不去。
“讲这么多废话，你究竟是想干什么？一个神婆就能让你找到未来的自己了？”童问总觉得神婆对他下了迷魂药，没想到那种岁数的女人，还是很饥渴，愿意为世无双级别的男子献出生命，来博取他的一丁点思念。
许游格是那种少有的英俊，自古美男慕者最花痴，但她们见了许游格，也会暂时动摇喜爱美男的嗜好，鹿离然曾说他是花痴的镇定剂，英俊的完美诠释。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不站在情人或者好友的角度，以及日久审美疲劳，谁看到他都觉得赏心悦目，眉宇间干净的英气，无可挑剔的俊庞，还有偶尔会动的可爱兔耳。不难想象这样的画面：某个闲暇安静的下午，你哼着歌慢悠悠地回家，小巷口坐着一位心事重重的男子，他脸上无法描述的英气让你瞳孔放大，不惧从天上射过来的强光，正当你目不转睛欣赏之际，兔耳上落了几层灰，灵巧地抖动略显可爱调皮，你满足地欣然一笑。
“我不知道，善良的人总能勾起他人的同情心。”许游格眼眸里藏着星光。
“对，无尘也是善良的，我们是坏人，你真聪明。”童问没有感受到任何力量，它不觉得许游格被操控，只是发神经。
“很多人善恶并存，但纯善之人不该享受这样的待遇。”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吃着猪肉提倡不要杀猪？”童问真后悔选择他，“肃清部没杀过纯善之人？你们明白什么是纯善吗？”
“神婆也不是纯善，我觉得……不，我认为善恶并存的人都该死，嗯，就这样。”许游格左右摇头，表情很恐怖。
“可能他们是对的。”童问爆出气场，侵入许游格身体，开始寻找外来者。
“我为什么就不能有这种想法？”他很疑惑，“我不过是和平时表现不一样，人偶尔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行吗？”
童问没有回答，暗红的毁灭之气让许游格陷入沉睡，反反复复搜查了好几遍，依然没有结果。
“那些伪善非恶之人，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复杂与阴暗，如果只有纯善纯恶之人，那多简单。”许游格开始说教。
“那你不就是伪善非恶之人吗？想着杀掉别人，为了自己的目标，夹在两者之间的人想除掉亦正亦邪的人。”童问根本不会被洗脑，“他们当中出了个叛徒。”
“你不是有毁灭之力吗？我被毁灭就意味着已经得到了救赎，没有负罪感。”他语气诚恳，异想天开。
“哇，真不愧是亦正亦邪的人能干出的事情，他们处在中间左右摇摆，不想被毁灭可以选择做纯善之人，你怎么办？越是这种情况越复杂。”
“我会分辨，你的力量感知一个人的心不在话下。”许游格眼神很诡异。
“我不会阻止你的想法，不过我以为你应该是为了保护黎明而选择杀掉无尘，现在居然因为他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童问疑心重重，看来有种更强的力量在捣乱，也许是许游格口中提到的梵狄族。
“这样多好，我就不用因为神婆的事情难过，我是指和我有瓜葛的，比如肃清部的人为了救我而死，有的人会拍手叫好，但对于我而言是痛苦的。”许游格眼里星光璀璨，“很多事情也会变得简单许多，不存在是最好的。”
“不存在是最好的。”童问重复着这句话，这和它有几分相似，华萨族不存在的时候才是最好的，它根本没注意到许游格眼里的星光。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随着夜幕降临小巷变得灯火通明，他们张灯结彩在为节日的到来做准备，路过的姑娘们都在许游格身旁放了各种水果，一些男人都因为忍不住看他而撞上路灯，却很少有人靠近饮料机，童问的结界让他们望而却步，窒息感贯彻全身。
过了一会儿天空出现一道闪电，一块火焰陨石朝着许游格奔来，越来越小，他挪到长椅的另一端，将水果挤落一地。
“掷果盈车？”火焰退散，鹿离然登场，披风沾着几滴蓝色水珠，他拿起一个苹果，在饮料机旁建了新的长椅，让小冰熊将散落的水果重新捡起来。
“按理说找我不容易。”许游格眼里的星光退散，他看着童问，语气似乎在埋怨一位隐藏高手。
“聪明的人都会选择从有交集的地方寻找蛛丝马迹，再次路过赌场，那里一片狼藉，烬一似乎很忙。接着从你的足迹顺藤摸瓜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但我没心情久待，有一个老头知道我要找你，就指引了方向。”鹿离然又吃了一个橘子，他模仿老头的语气说道：“见到你一面就知足了，能为你效劳更是三生有幸，死也值得了。”
“然后就应验了。”许游格皮笑肉不笑，“有个神婆还帮我算了命，说我不简单，你懂得，他们都那样，可神婆死了。”
“算得准都遭天谴，这种东西偶尔玩一玩挺刺激的。”鹿离然苦笑。
“嗯，我们交换一下刺激？”许游格试探性地问。
“一用交换就显得生疏了，我们之间没必要这样，你自己留着吧，一定是个大秘密，谁内心都装着一片森林，还不想卖他人观赏门票。”鹿离然很知趣，主动且不伤人的回绝别人的假意要求是很聪明的，然后转移话题，“路过的女人们眼光都离不开你，幸好我心理承受能力强，不然会自卑。”
“我也一样，不然就被‘看杀’了。”许游格平淡地说着典故，脸却通红，觉得自己很蠢，压根没必要提交换，他只是突然很好奇鹿离然是不是天选。
“你这种级别的英俊能和美男打成平手，很厉害了，当然我不是说英俊没有美男招人喜欢，也不是指美男就是长得像女人的娘炮，平起平坐，萝卜青菜皆美食，只是客观事实让女人犯花痴更多的是……”鹿离然很少这样讲话，“你觉得我说话伤人吗？”
“现在这样一定不伤人，都留着后话和余地。”许游格好像明白了什么，“你和安梦璃吵架了？”
“不算吵架，我推理得有点急了，她很伤心，或者戳到她痛处了。”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想起就说，没有顺理成章的感觉。
“怎么解决？我又不是情圣。”许游格就知道这个闲人一定会回去找安梦璃的。
“无尘在哪？”鹿离然必须搞清楚，然后去和安梦璃道歉。
“这你就要问那位小姐了。”他指着童问。
“我都有说话的份吗？两位大哥。”童问解除结界，来到鹿离然眼前，“你一个人去？”
“对，我给不了你什么理由，你知道，就像清问那样动不动就找理由，没有理由，你可帮也可不帮。”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童问打开空间之门，“我不是清问。”
“谢谢。”
许游格看到巷子里有人争吵，因为钱的事情，其中一个女孩刚才还给他放了水果，甚至还分给乞讨者一些，她们开始大打出手，辱骂着各自的家人以及“死”字不离嘴。许游格唤出影修，用手弹出刀气杀了两人。
“简单许多了，不用细细评判好坏对错，要直观的感受。”他收回影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觉得他是有病吗？”童问询问鹿离然，它觉得这么久的朋友应该彼此了解。
“伪善非恶的人做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不能用好或者坏去概括。”他消失在空间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