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
此地渺无人烟,千里冰封,狂风呼啸着吹过每个山间和平原的角落,使得本来就不多的北地生灵全都龟缩起来。
放眼望去,一座孤零零的高山耸立在地面尽头,好似一柄巨剑直插云霄,一眼望不到尽头。
山顶之上,两个人影孤零零的站立着。
其中一人披着黑色的连帽斗篷,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可惜帽子遮住了大部分面庞,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到真实面目。
另一人身穿白色单衣,身形清瘦,约莫有着一丈开外的身高,正对山崖而立,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虚空。他容颜极美,面容像是天造地设的一般,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潇洒之极。
他就这么站着,却给人一种无形的感觉,看着他,就仿佛看着天。
雪仍在下,在这片天地之中,原本狂暴的风雪却变的异常温柔,如羽毛般缓缓地落下。
只是诡异的是,两人身上,都未着片雪。
“喝酒么?”不知过了多久,绝美男子拿起一只葫芦,抿了一口,问道。
他中性的嗓音有着一种让人着魔的力量。
“不喝。”身穿黑色斗篷之人声音平静。
“我大老远赶来,很是不易,别让我失望。”
“何必呢,你好不容易修炼到如今的境界,距离成圣也只有半步之遥。”绝美男子不带感情的说:“就算不更进半步,你少说也有千寿元,何必葬送在这里?”
“踏不过最后半步,之前再如何,也终究枉然,况且……”身穿黑衣斗篷之人说者,缓缓抬起头来,望向白衣男子,喃喃道:“你是魔啊,就算是魔尊也是魔。”
“你我之间虽然之差半步,但这半步,便是天和地的差距,就此回头吧。”绝美男子依然背对着他,说话的声音也未有任何波动。
“这么自信?”听到这里,身穿黑衣斗篷之人眼神一眯:“没打过,怎么知道?”
“在下斩妖除魔这么多年,还未失过手,越境斩杀的事情也做过不少,阁下的自信,到是让我异常期待。”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再这么站下去多没意思,你不动手,那我可就动手了。”
绝美男子只是盯着面前的虚空没有答话。
“喂!我真的动手啦!”
……
黑衣男子突然笑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浓浓的杀意散发开来,其周围的雪花纷纷被斩断成两截,周围散落的雪花纷纷飞聚至一处,拼接成一把雪剑,漂浮在他面前不断转动。
“去!”
只听得一声断喝,仿若惊雷炸响,身周百米的雪花都被震飞开来,面前的雪剑也直奔白衣男子而去。
驱风奇袭,剑花飘雪。
吼!
剑气带着巨大的威势,画成了一条巨大的雪龙,咆哮而去。
只是,诡异的一幕出现,当剑进到几米范围之时,便震颤起来,无法再进寸步,巨大的雪龙也开始慢慢解体。
从始至终,两人皆是未动一下。
黑衣人眼睛微眯,看了半响。
似乎是看出了破绽,他双目一瞪,虚空中的剑气顿时增大数倍,空气中无形的阻碍顺便被穿透,空中的雪花直接变成无数细剑,形成了风暴,冲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后一震,后背上瞬间出现一对巨大的冰翅,护住身体,将那些细剑统统挡住。
一时间,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冰翅异常坚硬,剑气竟然无法破防。
不一会儿,风暴平静下来。
“不亏是虚空强者,有两下子。”白衣男子看着空中散落的一缕银发,点点头:“能破我的壁垒,不错。”
身穿黑衣人斗篷之人哈哈一笑,抬手抓向虚空。
“剑来!”
他声音洪亮无比,一时间竟压过了山峰上的风声。
天空中凝聚起一轮旋涡,伴随着滚滚雷声,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开了口子,一道金光在天上缓慢酝酿。
白衣男子空洞的眼神恢复一丝神采,好似流星划过般的亮了一下,可身体却仍然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但见黑衣男子双膝微屈,左手呈握剑状,抬手虚空劈砍。
天空中的金光突然凝实,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空中劈下来,带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狠狠地砸向了峰顶。
砰!只听得一声巨响。
整个山峰都震颤了一下。
金芒被弹开,插到黑衣人面前,入地三尺,在地面上生出一道道龟裂纹路。
光芒散去,露出里面的剑身,剑为八面,似石非金,看不出是何材料制成,漆黑的剑身厚重而锋利,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时不时有金芒闪过,
咔咔...
随着声音传来,黑衣人透过风雪看过去,就见到白衣男子的冰翅一点点碎裂,正在不断脱落。
此刻,白衣男子眼神恢复了神采,他终于转过身来,望向那把剑,赞道:“好剑。”
他开始正视面前的黑衣男子。
“你很不错。”他叹出一口气。
“多少年啊,很少有生灵可以让我体会这种感觉了,没想到第一个打破的,竟是一个人类。”
“走吧,你死了,可惜。”
黑衣男子没有回话,伸手虚空抓剑,剑有灵性一般从山峰种拔出,飞到了他手上。
剑身微鸣,不知是重回主人的手里而高兴,还是遇上强敌而兴奋。
“或许,就是今天吧。”他喃喃自语,身上的战意也越来越强,周身的金光犹如实质一般,在其身后更是显现出一个金色的身影。这个身影马上就要凝结成实,只是感觉上终究差了一步,金光仍然在不断流动。
“真是,可惜了……”绝美男子一笑,手上出现一把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笛声哀怨而悠扬,像潮水般奔腾而出,神妙的旋律回响在山峰的上空。
终于,黑子男子身后的金色光芒终于凝实,他踏出了半步。
两股气势轰然相撞,震的整个山峰都不住得的颤抖。
风雪忽然间淹没了二人,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有风声呼呼的咆哮,仿佛是上天在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