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行鱼水之欢
对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如果我能冲破它，那这里的这些人岂不是早出去了？发现了这一事实后，我才停了下来，立在原地，看着烈焰，说：“焰大哥，我时间有限，来不及跟你解释什么，你现在赶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如何被关进这里的？”
其余的龙见我这样问，一时也傻傻地分不清真伪了，这时只死死地盯住我，谁都不再出口责骂。烈焰眼里满是心疼与担忧，但他好像是猜到了什么，于是就挑重点说了起来：“自我回到西海一个月后，北海龙王便向另三海传了话，并且给了我们一个名单，凡是名单上的人都得即刻起程赶往北海，我们无法，他有玉碟令，我们不得听命，我们来到了北海，开始龙王还是好意招待，只是劝我们妥协，同意让北海来统领龙族，我们当然不会答应，他也没为难我们，只是让我们想清楚，谁知就在我们进宫后的第三日，他突然翻了脸，他一翻脸，我们便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就发现被关在了这里，事后，我们从莫夜的口里得知，是你与莫邪启动了玉碟令，我们才会失手被擒的，只是颜儿，我一直不信，且不说你当日答应了我不会助他们对付另三海，单是你的为人，我也能猜到，这一定不是你的意愿，颜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日前？呵呵，我在心里冷笑，那不是我们启动召唤东海大太子的时候吗？难怪那日沃清独会对莫邪说那么一段话，难怪那日的玉碟令启动会那么慢，原来玉碟令真的可以分别实现两个人的愿望，这一切莫邪原来早就是知道的，但他却瞒了我，这其间我与他一共启动了四次玉碟令，难保他还许了什么愿望呢？莫邪，莫邪，为何要这般对我？
尽管心里早就隐隐猜到了这一切，不过在经烈焰证实了以后，我的心还是痛得无法承受。但是，如今时间与空间都是不允许我在此地伤心难过的，我用手抚了抚心，平抚了情绪，看着里面的人，一字一丁地说道：“你们听着，这件事不是我所愿的，这个愿望不是我许下的，具体情形，待会你们问东海龙王，我想他是知道的！”说到这里，我看了一下沃炳烈。
沃炳烈重重点了一下头，说道：“是，我知道，这事我待会会同大家说明，花菲颜，你请继续！”他的声音里不再有怨恨，此刻也为我急了起来。
我继续说道：“等下我回到宫里，会设计与莫邪再次启动玉碟令，我会许愿让你们离开，你们记住，一旦出了北海龙宫，赶紧地逃走，回去后，你们三海要组建一个部队，共同抗敌，因为我也不知道北海如今的部队有多厉害，所以，你们一定要团结，只有团结才会自保，明白没？”
“好，我们知道了，花菲颜，谢谢你，本王以前多有得罪，望你不要记在心上！”沃炳烈真诚地道起歉来。我如今真不知自己在干些什么，以前为了北海成了东海的眼中盯、甚至差点死在他们的手上，如今终于得到了他们的谅解，他们却成了阶下囚，我却要冒着丢失性命的危险来救他们。
“可是颜儿，你呢，你怎么办？这样来救下我们，北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要，颜儿，你千万别这样傻，你得活着，好好活着，颜儿……”烈焰突然想到这些，急急叫了起来。
这时，脑海中传来了子艳急切的召唤声，糟了，我没时间了，莫邪来找我了，我只好急急说：“不行，莫邪来了，你们记住我说的话，团结最重要，不要管我！”说完，人已腾空，向往掠去。
身后莫邪着急地喊着：“颜儿，我就守在北海附近，时刻等着你出来，你不出来，我便不会离开，记住，我等着你，求求你，为自己活一次……”后面的话我也听不清楚了，眼里满是泪水，身子飞快地冲进了白霞殿的后花园。
才一着地，便听到子艳的声音由远而近传了来：“三太子，小姐正在里头祭殿白娘娘，您还是在外面等一会，好吗？三太子？”
我咳了一声，缓解了一下粗重的呼吸，平静地喊道：“子艳，让三太子进来！”
话音刚落，莫邪便进了来，“菲儿，好了么，咱们得回去了！”
“好，咱们回去吧？”我走过来，他立刻拉住了我的手，我便反拉着他往外走，这个地方离海牢近，我不能让他发现此时海牢那边的情况。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我的脸，心疼地道：“菲儿，别这样伤心了，我会心疼的！我希望看见那个无忧无虑的菲儿，而不是满脸泪痕的你，知道么，而且，白娘娘地下有知，见你这样，她也会不安的，好了，别哭了！”他伸过手来欲为我拭泪。
我一偏头不着痕迹地躲过，自己用另一手揩了泪，然后强装笑容看着他道：“我没事了，放心吧？”心里却又在呐喊起来：呸，你还好意思说无忧无虑，我的开心日子是被你夺去的，如今倒好了，你得到了我的人了，便说不想看到泪痕满面的我了？呸、呸，你不想看我这样，我还不想看到你呢？
想是这样想，不过此时是关键时刻，我不能出分毫差错的，想到这里，我在心里仰天长叹：花菲颜啊，为了海牢里那许许多多的龙族人，你不得不牺牲色相了，唉，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我将身子靠近了他，手也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这样的举动令他心神一阵荡，他的手一个用力，我下意识呀了一声，人已被他结结实实地打横抱在了怀里。
他低下头看着我，我与他的眼神一对视，便赶紧闭上了眼，不敢再去看他，他的眼里此时充满了熟悉了****，那是一种多看一眼，便会沉沦的眼神，也许你会问：到这时，你还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么？
我该怎么回答？说实话，我不知道，但如果你问我，我恨他么？我会肯定地回答你：不恨，真的，从与那日在水晶球里，他与他家人的对话中，我已能看出他的无奈，或许他也是被逼的，或许他的思想里没有我的那种关于和平的意识。
关于爱与不爱，这个问题很复杂，爱情本来就是说不清的，能说得清的往往不是真的爱情。女人，或许可以很容易就爱上一个人，但会爱得将命都交给对方，却是不易的，而我，在爱眼前的这个男人时，或许他不能称为男人，因为他是龙，在他被东海龙王残害时，我无数次有冲出去为他舍命的念头，对于这样的爱上，在这个时候，在发生了这么多我无法接受的事后，我不能立刻选择不爱他，但也不敢再爱他，我是矛盾的，那是一种纠心的矛盾。
我的思绪越飘越远，远到我已无法控制之时，耳边传来一阵吹气声，麻麻痒痒的，接着便听到莫邪温柔的声音：“累了？”我不敢睁眼，也不敢言语，只是点了点头。莫邪这才加快了脚步，往望月斋里急步前进。
久久后，我慢慢睁开了眼，发现他没再盯着我看，此时正专心看路，我才敢往身后看去，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子艳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此时对于我们的亲密，她一直在装无视。我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即会意，朝我比了一个V字型的手势，然后，就听到她痛苦地叫声：“哎呀！”接着便见她往地上倒了去。
我立刻大叫一声：“子艳！”人便挣扎着从莫邪身上下了来，并快速跑到了她的身边，蹲下身子向她看去。月色下，子艳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特别是嘴唇，此时借着月色的光茫，竟是一片灰白，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灵魂消失的模样。我担心起来，我怕这不是她装出来的，而是，在月圆夜，她真的无法现形奔波。
突然想到，她不可能拿这事来装，因为，莫邪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一时所有的责备全上了心头，我为何这般的自私与混蛋，竟然傻傻地拿子艳的性命来赌博。莫邪也蹲下了身子，只看了子艳一眼，便马上抬起头，看了天上的月亮一眼，然后便若有所思地算了一下，接着便道：“不好，今日是月圆夜，快，菲儿，让开！”我一听，赶紧起身让开，同时整个人也傻了，子艳，为何要对我这般的好？值得么？
泪水又重新布满了脸庞，此时我不再关心海牢里那些被关的人，只是在心里急切的盼望子艳能没事。莫邪站起身，运着功，用双手的食指放在太阳穴处，顿时一股紫色的光茫从莫邪身上发出，迅速笼罩了子艳的身体。我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们，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久久之后，子艳才慢慢睁开了眼，我赶紧过去扶了她起来，哽咽着道：“子艳，为何会这样，你为何事先不告诉我的，还这样跟我出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安心啊？”
子艳看着我，声音极度虚弱地说道：“小姐，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莫邪对子艳问道：“子艳，你修练多少年了？”
“回三太子话，奴婢修练至今一千五百年，尚未达到成精的条件！”子艳答道。我心里咯蹬了一下，我知道子艳已开始将莫邪往计划里拉了，我心里在滴血，在为子艳担心，但是，如今看子艳已然没事，而且她已在实施我们事先谈好的计划了，那么，我便不能在此刻动摇了。
“既是未够成精的条件，也就是修练还不到家，怎的就如此大意，难道你不知道今晚是月圆夜吗？还敢这样跟出来，幸好有本太子在，及时将你的原神逼出体内，否则，谅是有玉碟令在，也同样救不了你！”莫邪指责道。
我心里一阵犹豫，但错过这个机会，便没有理由再说出口，赶紧转头看着莫邪，急急道：“玉碟令，莫邪，既然玉碟令的威力那么大，为何咱们不用玉碟令来令子艳成精呢？”
说完，我便睁大了眼看着他，不敢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因为这对子艳很重要，如果说先前的一切我们都在赌，那么，从这一刻起，才是真正赌博的开始。这也是我与子艳争论了很久，最后以我妥协告终的结果，就是让莫邪同意启动玉碟令，让子艳成精。
先前子艳已与我说过了，她成精的方法只有两种，而玉碟令可能不仅不能帮她，反而会让她身陷险地，我们要赌的是，莫邪的愿望，我们认为他先前既然能与我不同心，那么这次，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会认为我正在许子艳成精的愿望，他当然不能浪费此次机会，而改许别的，我不管他的愿望是什么，总之，我得救关在海牢里的那些龙，而子艳，她为了成全我，竟然选择这样为我付出，她说她坚信，三太子不会为她这样一个卑微的小妖而浪费一个好机会。
在莫邪考虑的这些时间里，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住他看，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而莫邪还在考虑着。他的脸色一直是为难的神色，一度令我怀疑他是真的在为子艳考虑，直到他出声的前一秒，我才肯定了，他……心里有了一个决定，但这个决定却不是为子艳而定的；我知道他同意了，在他眉头猛得往下垂的那一刻，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背叛，那是一种彻底的放弃，他放弃的是对我的承诺，我的心再次滴血、变得血淋淋。
莫邪看着我，说道：“菲儿，你要知道，玉碟令其实并不是万能的，万一启动后不能令子艳成精，你得答应我，不准伤心失望！还有你……”他又看向了子艳：“子艳，你也不能失望，今后得好好修练，一旦碰上传说中的七星汇聚，我会再次帮你的！”
我与子艳赶紧点了头，接着便急忙扶着她往宫里走了去。
回到望月斋时，月亮已升上了月中天，我让子艳在我的房里打坐，自己便与莫邪在外厅，拿出玉坠，念动咒语，我许的是让另三海被关的人安全撤出北海，而莫邪许的是什么，以后，我肯定会知道的，此时许了愿的我，却婉惜，为何玉碟令不能同时满足我的两个愿望呢？
已念了咒语的玉碟令，这一次启动的时间比上一次我与莫邪不同心时更久，直到我心惊胆战之时，才见他在眼前旋转起来，就似一阵风般往宫外飞了出去。我与莫邪心知肚明般，都没有跟去，我知道玉碟令此时定是去实现我的愿望了，而莫邪许的愿也许也在龙宫，所以，玉碟令才会往外飞去。此时，我与他只是坐于原地，继续默默祈祷，同时也各怀心事。
直到过了盏茶的功夫，才见玉碟令旋转着飞了回来，到了我与莫邪面前，它停止了转动，玉身自动分开，最后变回了原样，分别落在了我与莫邪手上。直到玉坠落在了我的手上时，我才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沃清独所说的，启动玉碟令非得两个相爱的男女才行，那么如今，在我自己都不明白还爱不爱他的时候启动玉碟令，它还会灵验吗？如果灵验了，难道证明我还在爱着莫邪？
一时，我不敢想下去了。收好玉坠，就往房间里跑了去，推开门，就急急喊道：“子艳，你怎样了？”
子艳面上有着重重的失落，说：“三太子、小姐，您们别为子艳忙活了，没用的，看来，要想成精，只能靠自己慢慢修练！”
我心下不忍，跑上前，一把抱住她，声音哽咽着说道：“子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帮到你，对不起！”
莫邪在我身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说道：“菲儿，别这样了，我事先就有说过，玉碟令并不是万能的，而且像子艳她们成精的事，本来就只能靠自己刻苦修练才成，这就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有经历所有修练途中的苦，她怎么样也不会成精的。”
而我只是抱住子艳不停地哭泣，天知道，刚才我与莫邪都没有为她许愿，她只是为了成全我而选择这样做，我花菲颜何德何能，在掉进龙宫后，能得一个如此忠心耿耿的妖精的心？我想我是幸运的，但是同时，我又是不幸的，因为我爱上了一条龙，而这条龙在爱我的同时，为了江山，而不惜背叛我的初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