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扯内脏,马哲省略咀嚼,直接吞下,被怪物改造的恐怖消化系统,脏器快速蠕动吸食养分,被剥离、缺失的皮肉,生长肉芽交织缠动,合为一体。
磅
身后的牢笼传来剧烈碰撞,伴着像是牙齿研磨铁器的声音,马哲转头望去,一头两边脸颊被撕掉,黄黑色液体,不断被受损的地方分泌出来,在脸部残余的皮肤上还留有畸形眼睛的怪物。
以一个极为畸怪的姿势,双手扒着牢笼栏杆,脖颈歪斜成直角,咬着铁笼,下颚来回磨动,嘴里分泌出肮脏粘稠的唾液。
血丝爬满眼白,表情扭曲,看着马哲手里的血肉,渴望的情绪不言而喻。
“你也很饿吗?”
马哲走到囚笼栏杆前,晃了下还流红浆的皮肉,平静的说着。
猛烈的粗喘,枯瘦发黑的胸腔剧烈起伏,下颚来回磨动频率,犹似激增的血压,直线攀升。
“咔咔咔”
脖子回到正轨发出的骨骼摩擦声。
再也忍受不了血肉的醇香气息的诱惑,荒诞的行为停了下来,不受控制的疯狂分泌肮脏唾液,吞咽喉咙里已经上涌的胃酸。
剥削掉两边脸颊的脸部,正好足够穿过栏杆之间的空隙,一口撕咬夺下马哲手里的肉食,快速咀嚼吞咽,它已经饿到了极致。
马哲右手,分解,重组,骨质弯刀,举起劈下,怪物头骨被分割两半,内里的黑黄色脑组织里,有着密麻蠕动的黑色蠕虫,恶臭刺激马哲鼻腔。
吞咽肉食的怪物没有因此立刻失去生命,双手抓握栏杆上下移动,咽喉受损已经无力嘶叫,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马哲将怪物粗暴扯入。
现如今的情况,纵使一个具备再生力的活体食物,也无法满足马哲的饥饿,需要更多肉食。
筹备更多存活的资本……
我已经无暇思考,为什么他要把那只怪物也捉来,因为一些怪癖,抑是产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情愫。
而我此刻脑子里只有愤怒,和痛恨的情绪。
失去血肉、脏器,就连痛觉,也没有刚苏醒时那般,百分百传递到神经中枢里,究竟是自己已经对痛觉麻木,还是已经彻底放弃了等待虚无的希望,对此我无法分清。
即便如此我仍旧控制不住的,报以美好幻想,从这里逃出去,再次看看脑子里零散记忆,无法拼接出的外界,在模糊印象里的文明社会……
然而在我面前的该死疯子,是破灭这一切的祸因,让我生不起反抗的魔鬼,就如同最深的天堑,最恶毒的注视,让我无法跃过,无从规避。
就像遮挡住阳光的最后一片叶子。
不,即使没有他,我也没有逃离这里的办法……
骤然,我察觉到自己心理的微妙变化,我正在不断遮掩、否定自己报以希望心理的事实。
试图用无能的怨恨情绪伪装成绝望。
报以憎恨,这一切不幸的遭遇,找一个让自己痛恨的对象,施加自己的究极愤怒。
正在不断自我扭曲……
我就像个失常的疯子,从乱麻的思绪里胡乱梳理,企图证明什么,又试图欺骗自己。
马哲仔细观察了这里,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圆形房间,贴着墙沿就是组成牢笼的铁栏,铁栏外侧,房间中心,一个约两三米直径的柱子。
其上复刻不明意义的花纹图案。
马哲脚下的钢板一直沿生到囚笼外八九米形成圆环,柱子和钢板之间则是冲孔板铺垫而成。
除了这些剩下的只有让马哲头疼的嘈杂,众多畸怪玩意交织组成的,震颤耳膜般怪叫。
牢笼唯一的窗口,外界折进的灰暗光线消失。
入夜,莫名冷意席卷,被乌云吞没的月光,折射朦胧光线,从逼仄窗口渗入牢房,马哲看了一眼,二狗和霍格仍处昏迷,就跟真的死了一样。
马哲坐靠正前方铁栏闭眼虚眯。
月光悄然无踪,更为彻骨的寒意覆盖,马哲推算不出具体的时间,不过因此能判断出大致处于深夜。
铛,铛,铛
几声低回的钟声,马哲从虚眯中回神,牢笼里的怪物沸腾起来,紧跟着,牢笼外的天花板上,亮起白炽灯。
近乎癫狂般的晃荡囚笼门,嘶吼,怪叫,一时间马哲脑子,处理不过来这一系列信息。
咔
笼子铁栏门自动开锁,怪物蜂蛹挤出,踏在冲孔板上发出SaSa声。
“饿死了,饿死了”
形状畸形,如同苍蝇一样眼睛里有附眼,脸部两侧破皮而出生长类似蜈蚣的鳌钳,背上长着两对像是蜘蛛一样的附肢,双手形似昆虫足肢般的爪子,小臂生有一排细小倒刺。
正往马哲所在牢房里钻。
双手重组,形成骨质弯刀。
“美味,血食,饿,饿!”
沙哑的嗓子发出的音节,像是高频率震颤隔膜形成的诡异声音。
左手荡开撕来的爪子,马哲右手斜下至上划断怪物半边咽喉。
“嗬,嗬,饥饿,食物!”
头颅无力歪斜,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又猝然恢复,肉芽交织一起拉起歪斜的头颅,机械般的说着。
“什么……”
这样的变态恢复力马哲措手不及。
背部生长的附肢,刺入马哲两侧腰部,另一对附肢刺入胸腔,撕裂出骇人伤口,黑色西装裹挟血浆被撕烂成布条。
两对附肢拉扯马哲,两边鳌钳大张,撕咬马哲脖颈。
右腿蹬在怪物腹部,屈膝发力蹬开怪物,惯性作用,附肢在胸腔撕下肉片,趔趄后退,还没摔倒,鬼魅般窜来的饥饿同类撕咬断脖颈。
马哲已经猜想到了这座囚笼的用处……
一座怪物们自相食用的自我绞肉机……
到处都是嘶叫与血浆,我醒来时已经发生的事情,这和在我朦胧的梦中出现的场景,出奇的相似……
马哲褪下残破的黑色西装,这会影响他的发挥,这情形显然将是一场恶战……
我竟升起遏制不住的兴奋,我祷告这帮该死的畸形都死光,最好跟我一起陪葬,这样我的愤怒才会平息,这样我的无能才无人知晓。
马哲踏出牢笼,只有一米七几的门框,不得不让一米八五的马哲弯着腰才能出去,他太高了。
他必须要为之后的生存做考虑,最好能抓几个活体食物。
我惊叹于自己的扭曲心理,这才是撇开外皮下的我吗?抑只是这该死的恐惧让我扭曲的?
像个癫痫的疯子……
马哲自持不是懦弱无能的可怜人,不会把希望寄托于运气上,只有自己掌握生存下去的资本,才是真正的幸运。
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手骨分解变成斧子,这是马哲刚发现的能力,在此之前一直以为只能组成镰刀。
那个该死的魔鬼出去了,他竟然出去了,太愚蠢了,简直愚蠢透顶,但我此刻更加兴奋,想到他被撕裂的场景,止不住的心跳骤升。
扭曲的兴奋,像个狂乱的疯子……!
马哲被混乱淹没,身上迅速添上血洞,找准目标,挥砍斧子,血浆涂鸦。
魔鬼身上只是留下撕开皮肉的伤口,他提着一只残废的怪物扔回牢笼,这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应该是破裂胸膛,失去头颅,分裂躯体的样子!
我不断祈祷我的预想能够成为现实,就像个刚从疯人院逃出来的病患一样兴奋,那是抛却一切枷锁的自由,那是不用受到电击治疗、整天被灌药的自由所激生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