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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记者手记(8)

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沅陵崇山峻岭,养育了沅陵人粗犷淳朴的豪气,培养了沅陵人吃苦耐劳、乐观的气质。中央、省、市、县布置的各项工作任务最终要靠乡镇干部来落实,靠他们贯彻执行。事无巨细,都很具体。在乡村,他们天天打交道的是晒得黑黑的、像山一样朴实憨厚的村民、留守老人和儿童,他们工作要跋山涉水,他们生活粗茶淡饭。尽管如此,他们不抱怨生活,积极乐观,默默地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辛勤劳作。

沅陵人身上还有一股子蛮劲,遇到困难,从不低头。国庆节,我和陆海峰开车去沅陵白岩王家大院采风,行至半路上,一个身背小背篓、瘦削的苗族妇女,以为开来的是公共汽车,老远就在路边招手。见是私家车,特不好意思,连说对不起。既然停车了,我们就让她搭了一段路途。在车上,我们了解到苗女是从白岩乡嫁到二酉山的,她起了大早,5点钟从夫家出家回娘家看望行动不便的父母亲,走了几十里山路。她是家庭顶梁柱,丈夫患糖尿病多年,脚不听使唤,不能下地劳动了,她有3个女孩,个个考上大学,其中有两个孩子全靠借贷上学。生活的重担将她压榨得瘦骨嵝峋,但她的言谈举止中透出内心的坚强,让我们肃然起敬。

试想,如果不到沅陵,就不晓得沅陵美得心痛;不到矿井中,就不晓得矿工的艰辛;不到田间地头,就不晓得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不到黔中郡,就不晓得沅陵丰厚的历史底蕴。不到五强溪库区,就不晓得移民为万家灯火所作的牺牲。我们走基层,体验各色人等的况味,就像翻开了别人的生活大书,阅读着一个个有关人生的厚重而丰满的故事,在体验他们的生活当中,感受着人生的简单、朴实,快乐和执着。只要有行动,才会有心动。只要深入,就会有精彩;只要身入,就会有美丽;只要心入,就会有感动。

60天的日子里,在人生的长河中,不是过短短的一瞬,沅陵给了汤司令和他的挂友们相见相识的缘分;给了他们新闻创作的灵感;给了他们刻骨铭心的记忆;沅陵,已深深融入挂友的生命之中,当作自己心灵的故乡,是一生挥之不去的乡愁……

行走在毛泽东小道

近日,和几个高中同学同游韶山,别有一番意趣。随意赏玩中,一条“毛泽东小道”就呈现在众人面前,让我们惊奇不已。这条“毛泽东小道”,也叫“外婆路”。是蜿蜒在韶山龙头山和牛形山虎歇坪之间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沿着这条崎岖的小道翻过滴水洞,可直达毛泽东外婆家--湘乡县大坪棠佳阁,全长约8公里。

走在这山间小道上,蓝天、白云、峻岭、鲜花、溪水,大自然的美景尽收眼底;虫吟、鸟鸣、风唱、水和,好一派悠然和谐的风光。在小道的出口处龙潭坨,毛泽东曾拜一块“石观音”为“干娘”。据当地人介绍,毛的母亲还为毛泽东取小名“石山”,寓意儿子的生命坚如磐石。

这条小道对毛泽东成长影响最大的,应是1910年发生的一件事。那年8月,毛泽东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两次翻过这条小道。一次是毛泽东急急忙忙翻过云盘山到棠佳阁“搬救兵”,请两个舅舅到韶山冲说服父亲送他到东山学堂读书;另一次则是他在弟弟毛泽民的陪同下,挑着行李,翻过这条山间小道到外婆家,同表哥们一起到湘乡东山学堂读书。当他爬上云盘山顶时,回头朝着韶山冲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满怀激情地吟诵起他的《赠父诗》:

孩儿立志出乡关,

学不成名誓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

人生无处不青山。

行走在“毛泽东小道”,你会觉得这不过就是一条极普通的山间小道:蜿蜒曲折,草深林密,虫鸟鸣啼……随着你一步一步迈进,就会逐渐感受到它的不平常之处,就越来越觉得这不再是一条普通的山间小道,而是一条革命之路的起点。它刻录了一代伟人童年的欢乐,见证了毛泽东青少年抗争、求学和成长的足迹。是这条小道,把毛泽东送出韶山冲,踏上寻求真理的大道,走出乡关,走向山外精彩的世界……

这条小道,应该,而且必须被历史所铭记!

百岁寿星曾是远征军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我的QQ空间《镜采千奇百怪》100期,写的是一位100岁老人,有点巧合,应算圆满。

如果不是南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党委书记姜浩邀请我为该院建院70周年寻根溯源采风,还真不知道衡阳城区有这么一位老寿星。

寿星叫杨长发,今年103岁。现为南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退休职工,算得上历史见证人。这是一位有传奇色彩的老人,身上藏着许多故事,秘不示人。

1910年6月5日,杨老出生在醴陵一个贫苦的农村家庭,上过几年私塾。父母希望他“发狠奋斗”,摆脱贫穷发大财,取名长发。

他从小就给大户人家放鸭子,手把竹竿,赶着上百只鸭子,往来于茶陵、浏阳、长沙等田间地头,非常熟悉这些地方的地形地貌。秋收起义不久,工农红军从浏阳方向赶来,准备攻打长沙,他就为红军带过路。“路费”到手后,便转身回家。不久,被国民党部队抓去,当“壮丁”;1939年冬天,杨老跟随“醴陵老乡”陈明仁将军参加广西抗日桂南大战;1942年,杨老成为中国远征军一名骁勇的战士奔赴缅甸作战。他打仗总是冲在前头,所在的营长很赏识他。

1949年8月退役后,分配在省立衡阳医院做木工,搞采购。退休后,医院还留用他10年,破破烂烂的门窗门框、病床、桌椅板凳,离不开他的木工手艺。

这一段个人历史,一直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杨老不愿提起。他说,从前,共产党和国民党是“对头鬼”,多年不和。解放后,我因多年帮国民党做过事。历次政治运动,我抬不起头,说不起话。只好夹着尾巴做人,埋头做事。

也许是杨老为人低调,与世无争,让老人避开世事纷扰,心境澄明,得以健康长寿。

杨老住在一个小区普通宿舍楼一楼,两室一厅,南北通透,陈设十分简陋。杨老的儿子杨国富说,我家经济还算宽裕,不是没有钱改善居住条件,老人已习惯窝住这里,那里也不想去,儿女只好随老人家的意。

杨国富说,现用的家具都是父亲亲自打制的。老人睡的一张床用了50多年,做得精致,结实,还雕了一些古代人物。有趣的是,杨老床放脚的一头两个被角,用布条分别固定在床柱上,晚上睡觉时就不会把被子蹬开受凉。

谈起老人的百岁长寿经,说出来让人大跌眼镜,几乎颠覆了传统观念。

有人说,抽烟会得肺癌,喝酒伤肝。可杨老一生爱抽烟,喝酒,抽的烟也是劣质的、没经过滤的旱烟。100岁时,他自觉口里无味,不想抽烟了,就没有抽了。可酒,一天也没有断过,现在每天还要喝二两药酒,散散寒气。

有人说,大鱼大肉要少吃,不然会得高血脂、肥胖病和糖尿病。可杨老爱吃肥而不腻的扣肉,胃口好的时候,能吃一大碗。但杨老从不挑食,什么都吃,什么都不过量。

有人说,人越老越糊涂。可杨老一点也不迷糊。他记忆力特强,上述的人生经历,他记得清清楚楚。每日打半天麻将,都是一些左邻右舍上了年纪的婆婆姥姥。人家嫌他出牌动作慢。他笑着说,要想清楚再出,才不会输。一场麻将下来,谁赢了,谁输了,他心中有数。有一次,隔壁的李大爷在牌桌上欠了他五块钱,过了一个星期,李大爷重上牌桌,杨老还敦促李大爷得“还账”呢!

如今,杨老还能读书看报。记者递上新近一期的《大众卫生报》,杨老接过报纸,不用戴眼镜,就认真翻阅起来。大的字,大的图,仍能看得清。照顾杨老8年保姆陈姐说,杨爹爹性格特别好,从不乱发脾气,整天笑眯眯的,样子就像一个活菩萨。

心中装着百姓的疾苦

·我的业务自传·

[写在前面]

这是我10年前晋升主任编辑的一份业务自传《心中装着百姓的疾苦》,我打算原封不动收录《万水千山总是情》的书中,也不增删什么内容,我只想原汁原味保留原貌,以观照一路走来蹒跚的脚印。感谢读者诸君,因为有你们的关爱,让我毅然前行,不敢懈怠。

白云苍狗,岁月悠悠。转眼间,我在新闻界摸爬滚打已11年,任职编辑的时间也有8年了。有人问我,你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要求,为什么不早点按部就班申报高一级职称?我其时想,条件是外在的东西,关键是你的新闻业绩是否拿得出手而得到人们的认可。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主要是考虑到我的工作还做得不够出色,距离一个优秀新闻工作者的要求还差很远。尽管我一直在顽强拼搏,努力接近这个目标,就是现在捧出的这点滴成绩,我仍诚惶诚恐的。

我出身于一个世代耕种的农家子弟,无权无势,无任何背景。从一个“泥腿杆子”成长为拿“笔杆子”的编辑、记者,其中的坎坷和艰辛鲜为人知,每前进一步,都要比别人付出多倍的代价,深深浅浅的脚印里盈满了我的汗水和泪水。

所幸的是,这些年来,我的心血没有白费,我编(审)发的9000多件新闻、科普稿件;撰写的960多篇新闻、科普和文艺作品,未出现过政治导向性错误和医学常识性差错,其中采写的一批有时代特色、有一定思想深度、有份量的新闻作品,在全省或全国有一定的影响力。有40多篇作品获得全国、全省和专业报好新闻(作品)奖。我先后8次被中共湖南省委宣传部、湖南省卫生厅和湖南日报报业集团嘉奖,评为“先进个人”、“先进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2000年作为“十佳记者”候选人,被湖南省专业报分会推荐参评第三届“湖南十佳新闻工作者”。

知情善报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生活犹如万花筒不断变幻新的色彩。尤其是在当代中国,正面对一个社会变革的时代,新的事物层出不穷。如何善于捕捉有价值的新闻?我认为靠的是记者的新闻敏感。即记者的感官对新闻事件、对新闻人物、对新闻事实所蕴藏的新闻价值敏锐的感知和判别能力,是记者政治水平和业务水平的集中体现。

知情善报的新闻敏感体现的是记者的政治洞察力,即判断某个新闻事实的政治意义。1998年夏秋时节,我国长江流域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我先后3次前往重灾区常德安乡采访,让我有幸在浊浪滔滔的灾区,见到了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江泽民。记得那是9月3日,我去采访省直医疗队在安乡安造垸溃垮的长堤上风餐露宿为灾民防病治病的情况,基本完成了采访任务,准备打道回府。

晚上,我去省肿瘤医院医疗队,补充了解有关材料时,医疗队长曾春林向我透露了一个“小秘密”:医疗队已接到抗洪指挥部的指示,明天清晨6点以前(比以往提前2小时)乘船赶到大堤上医疗点,等候中央首长前来视察。经曾队长的点破,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一般中央首长来安乡。我当时就想,在老百姓遭受苦难的时候,中央首长亲赴灾区指挥抗灾,嘘寒问暖,体现了党和群众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的深情厚意,事件本身的就有很大的新闻价值,我不想坐失良机。

可是,我心里又犯嘀咕:中央首长要来安乡,各大新闻媒体记者都会争相赶来采访,肯定会作全面报道;再者,到现场去采访都有严格的规定,机遇怎么也不会青睐到专业报记者的头上……想来想去,不管怎样,我还是抱着决不错过机会的态度,决定先赶到第一现场再说。到达医疗点不久,负责警卫任务的省、市、县的三级保卫人员三番五次查验我的身份,见我是参加抗洪抢险的第一线记者,要求我不要随意走动,只许在四周观察采访。

捷足先登,让我有机会挑选最佳位置等候,这一等就是9个多小时。为了近距离采访,尽可能地掌握第一手材料,真实准确地记录中央首长与医务人员交谈的情形。我问医疗队长曾春林还有没有白大褂。碰巧有位护士重感冒休息,工作服留在医疗点上,我这个一米七高的个头,顾不上护士小姐的衣服合不合身,生怕人家抢走一样,连忙穿上,也就是这身“乔装打扮”,让我有幸和医务人员一道跟江总书记握手,让我在咫尺之内,耳闻目睹了总书记对医务人员的叮嘱,对看病灾民的亲切问候。

当晚,我满怀深情写下《江总书记走进帐篷医院》这篇特写在大众卫生报头版头条刊登后,极大鼓舞了奋战在救灾防病第一线的白衣天使斗志。此文因其“题材重大,细节感人,体现了专业报特色”而被湖南省专业报协会评为好新闻一等奖,湖南省报纸好新闻三等奖。我因在当年抗洪救灾宣传报道中3下灾区,采写了《百里长堤战病魔》等一批有份量的作品,被湖南省委宣传部等单位评为“先进个人”。

新闻敏感,还体现记者见微知着,预测事物发展趋势的能力。1996年8月,如火如荼的传销把长沙城闹得沸沸扬扬。为了探明事实真相,我“卧底”螺旋藻传销现场。会后,我觉得传销公司并不像自己所标榜的那样献爱心,或帮你发财,而是为了追求高额利润。于是,我写下了《多层次传销--一场非法的游戏》,揭露传销“不合时宜”,是“老鼠会”;是人家“案上肉”。文章见报后,遭到许多传销分子的谩骂和攻击,他们还搬出国家工商局批准的所谓合法传销企业“压”人,要把我告上法庭。事隔2年,国务院发出通知指出,传销不符合国情,并禁止任何形式的传销,此前,已经批准登记的从事传销经营的企业一律停止传销。这篇文章因其预见性、及时性和针对性而受到读者的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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